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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间过了？见鬼时间！
赵健这句话颇有些调侃味道，但也让文多燕和王思令惊醒过来。
“你到底耍的什么鬼花招！”王思令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脸色稍微恢复了点，但精神上受到的刺激显然更大。
这问题赵健根本不用回答，王思令并不是真的在问他，只是这样做才能宣泄心头的混乱。
幸好现在的年代，什么虚拟影像、空气投影之类的玩意一概没有，让文多燕和王思令对凭空出现的吴怡根本没有任何质疑的依据。
所以王思令已经懵了，碎得稀里哗啦的三观想重塑起来，大概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而文多燕在发现吴怡尸体的时候就碎过一次三观，所以现在恢复过来的速度比王思令快很多，而且她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赵健，你能听见吴怡的声音对吧？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赵健之前就打算回答了，只是被葛青的鬼叫声阻了一下，现在当然可以继续。
“她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请一定要惩罚葛青，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第二句话嘛，是‘你好像不怕我，谢谢你’。”
“哈哈哈，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沉寂了有一会的葛青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但这次他并没有发癫，只是狂笑几声后，瞪着赵健一字一句道：
“没错，公寓楼的火是我放的，我也确实用了塑料弹簧和镁片。
你们不是要证据要口供么，我这就是给你们了，把我判刑吧。
但是，墙里的尸体我不认识，什么吴怡我也不知道，她肯定是房东埋进去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葛青这一段话说下来简直顺溜地不行，哪有刚才半点被鬼吓瘫的模样。
但他青白的脸色和额角上还没干透的冷汗却出卖了他的情绪，他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听到前半段时，文多燕面露喜色，王思令也稍稍被拽回了一些精神。
但最后一句话，却听得两人眉头大皱。
在场没有谁是蠢的，葛青这是在当赵健之前的指控都是放屁呢。
偏偏他这么做又是极有把握的，因为他认了纵火案啊，这会让王思令少了个大麻烦。
而墙里有尸体这件事，鬼话和赵健的推测当然做不了证据，反而是房东作案的可能性不小。
房东已经死了，没有更多的证据的话，这件案子极大可能会成为一坨稀泥，最后被压倒尘封的案宗下面。
王思令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他并不是没有正义感，如果葛青杀掉吴怡的口供是一个真的目击者提供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葛青逃脱干系。
但现在这份口供却是由鬼提供的，这算什么，就算他信了，局长能信么？
葛青认下纵火案，最少也是个死缓，惩罚力度照理来说也不小了，这交易似乎真有进行下去的可能。
想到这层，王思令更纠结了，老了老了，居然还能碰到这样的案子，简直就是在拷问他的人性和职业道德嘛。
倒是文多燕毫不犹豫地猛一拍桌子，呵斥道：
“你想拿这个案子做交易？做梦！吴怡已经指认了你，你就是凶手，别妄想逃脱制裁！”
“指认我？谁？一个死人么？”葛青咧开嘴，无声地笑。“鬼又怎么样，我承认她很吓人，但她能在法庭上指认我是凶手么？不能！
所以你们其实拿我没什么办法，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送我进监狱吧，听说监狱里还有自由活动时间，比看守所好多了，住一辈子也没关系。”
一直没开口的赵健便在这时笑出了声，他并不是没话说，而是想看葛青怎么表演，还呱唧呱唧拍起了手。
葛青扯起一边的嘴角，皮笑肉不笑：
“看来你还有高见，说来听听啊。”
他看起来挺自信，大约也终于分辨出来，这里起主导作用的人并不是赵健，而是年纪最大的王思令。
赵健呱唧呱唧拍了几下手，随后安静，只余脸上的微笑：
“我好像还没说，吴怡对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葛青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嘴角抽了抽强自镇定：
“不要再想糊弄我，那是幻觉，是假象。
不管你是怎么弄出来的，那都是假的！”
文多燕正被葛青的反驳气得肝儿颤，她不等赵健有回应便又呵斥葛青：
“葛青，别以为你做事能天衣无缝！
招鸡嘛，这种事你做了就会留下痕迹，老娘花点力气把接待你的鸡头找出来，只要他招认是你带走了吴怡，你就别想把这事扯到房东身上去！”
葛青脸色变了又变却是冷笑：
“别以为我不懂法律，在看守所这么长时间，我天天看刑法！
你能证明我带走了吴怡又怎样？你能证明我杀了她么？你有直接的证据么？
你什么直接的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说我杀了她？真是笑话！”
真是不怕流氓太狡诈，就怕流氓有文化。
文多燕下意识地想反驳，然而嘴巴张了张，竟没法组织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她身后一直坐着的王思令突然拉了她一把，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吴怡的案子不好破，先让他认罪吧，判了再说，以后还可以重审。”
王思令看来是最好了决定，不打算让一宗没证据的积年悬案影响证据确凿，再加上犯人口供就能完美结案的大案要案。
文多燕显然也知道王思令做这样的决定有多艰难，她没有正义感过剩地说一些多余的话，但还是想争取一下。
毕竟她才刚刚看到真正的受害人，哪怕那是鬼，哪怕鬼的声音她甚至都听不见。
文多燕没法就这么放弃，但她的劝说毫无力度，也没什么用。
“不用多说了，如果你能找到证据，我绝对支持你，但现在……”王思令的心理压力也不小，但他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两人的对话已经放开了音量，一直听着的葛青已经掩饰不住脸上得意。
只是这时，看了半天热闹的赵健像小孩一样举起了手：
“抱歉，你们一直没让我说话，但我知道凶器在哪。” 超级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