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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赵建根本无意识向任何方面想。
他真地没对许自强产生半点怀疑,只要出了小区,他肯定直奔网吧。
但就在与邻居大妈擦身而过的瞬间,许自强老婆坐着的那个轮椅毫无预兆地从记忆里跳了出来。
轮椅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轮椅的出厂日期,那是正好三年前。
其实这也不算是问题,还不许别人换轮椅么。
所以在问大妈的时候,赵建真的只是顺嘴,根本思考过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你说自强的老婆什么时候病的?三年前吧,就一天突然就中风了,我见到的时候已经下不来床咯。”
大妈的回话让赵建愣了足有五六秒,然后不发一言地走到一边。
葫芦里的小莲也感觉到了赵建的情绪不对,幽幽问道:
“赵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赵建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仿佛在笑,笑容里又有些苦。
“只是发觉我有点笨,明明经历过不少事情了,却还是蠢地和驴一样。”
“啊?”
小莲这下听不懂了,只能发出疑惑的疑问声。
赵建也不解释,只是摆摆手转头又走回小区:“没事,小莲我带你去看戏。”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了,当然,许自强觉在半小时内就决定要和老婆远走高飞,行李都收拾好了,这也是赵建没想到的。
普通人哪有这么果断的判断力和行动力,这才让赵建想到搜索小莲车祸新闻时看到的珠宝抢劫案。
同样的黑色轿车,同样行动果断的两人劫匪。
巧合巧到一定程度,就不是巧和了。
赵建说出这件案子时只有三四分确信,当看到许自强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瞳孔却急速收缩后,三四分确信瞬间上升为十分。
“你在说什么,什么抢劫案,没听说过。
我们还有事,同志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许自强退回屋里,再不顾忌什么,用力关上门。
赵建并没有再说什么阻止他,而且还多退后了一步。
等门后没动静,他才淡淡一笑,像似自言自语: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人真是神仙也救不得。
我去外面等你,不要搞的太血腥。”
一边说着,赵建已经转头向小区外走去,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口袋里的瓷葫芦变轻了些。
屋子里,许自强其实并没有走远,他老婆就在他身后,而他则是掀开窗户的帘子,小心翼翼看着赵健离去的背影。
“真走了?不会去报警了吧?”马丽紧张地问。
推开门就看见赵健时,真是把她吓得不轻。
当她又从赵健嘴里听到那起劫案,更是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许自强也在皱眉:
“不会吧,他能怎么报警?一点证据都没有的事。
我们当时可一点脸也没露,不然警察早找过来了。”
“可是,可是……”马丽情绪一点也没法平静,‘可是’了一会后突然猛一捶掌心:
“完了! 我们的车没换过,警察会不会从车上查到痕迹?
我看过电视上说,有一点血迹啊什么的,不管几年都可以通过技术重新看见。”
许自强放下窗帘回头瞪眼:
“别闹,你那是看的电视剧。
我们的车重新上过漆也钣过金,新漆上面怎么会有血迹能查出来。”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老婆的话还是让许自强有些忐忑。
他原地踱了几个圈子,目光中陡然露出狠色:
“不过你的话确实也有道理,现在警察破案的技术越来越厉害,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新的招来。
不能让他去报警,正好我们要离开了,干脆走之前把他做掉!”
马丽用力点头,但也有些犹豫:
“他不是高人么,杀不了不是更麻烦?”
“高人?”许自强哼哼冷笑着,已经伸手从厨房柜子的下方掏出藏在那的两把手枪。
“再高他也挡不住子弹,两枪下去,保准他死地透透地。”
这两把枪是许自强的宝贝,经常拿出来保养,所以虽然隔了三年,使用起来却不会有任何问题。
子弹装好,许自强准备和马丽先把行李装去车上,再尾随出去找到赵健,寻个隐秘地方一劳永逸。
可他正要推门,却突然打了个寒颤:
“嘶,你开空调了?”
“啊?没啊。”马丽莫名其妙,但马上她也缩了缩脖子,凉意刺骨。
“怎么突然这么冷?走走走,先出去吧。”
“恩,走。”许自强答应着,伸手去摸门把手。
但这一摸却让他的手猛地弹回来,门把手不知何时已经冻地比冰还冷。
如同回音般的声音从大厅里突然传来:
“许自强,马丽,你们哪里也去不了。”
这声音回荡在整栋房子里,音量并不大,却听得两夫妻浑身打颤。
两人惊骇地互望一眼,都拿起枪并打开了保险。
“谁,谁啊!谁在装神弄鬼!”
许自强第一时间冲进大厅,枪口抬起便瞄准大厅中站着的那道白色身影。
仿佛记忆中某个阀门被咔嚓打开,许自强立刻便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天夜里,突然出现在车窗前尖叫的那道白影。
他瞪大了眼,捏着枪把的手不停地抖:
“不可能的,你已经死了三年了!装神弄鬼,去你M的!”
砰!
枪声炸响,完完整整站在那的少女肩膀一甩,踉跄着后退。
她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被击中的不是她。
但肩膀上的弹孔处开始流血了,咕噜咕嘟好像自来水口一样不停地流。
很快她的脚底被浸满了,然后向四面八方流淌。
“你看,那天我被撞倒后,地上也是流了这么多的血,好多好多地血。”
少女抬起脸,从额头开始,一条血缝慢慢裂开,一直裂到后脑勺去。
半块头骨很快剥落,只剩一丝头皮将它挂在那里,露出灰白与血丝相间的脑子。
许自强的老婆马丽崩溃了,她虽然一直躲在许自强身后,可少女的恐怖又哪是那一点距离能挡住的。
“啊!啊!不关我事,不是我开的车!你去死,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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