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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青描述的时候微闭着双眼，像是在记忆中努力寻找那只鬼的模样。
他说话的时候，文多燕就静静看着他，眼里时不时地闪过鄙夷和嘲讽。
但她没打断葛青，因为现在的时间是属于赵健的，她要看看赵健最终能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
突然文多燕注意到一件事，葛青在说话的时候，赵健的视线似乎总是在上上下下不停地移动。
一会落在葛青脸上，一会又注视着葛青头顶附近的墙壁。
哪里有什么好看的么？文多燕集中了一下注意力，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总而言之，你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绣花睡裙的长发女鬼，很年轻，也挺漂亮的对吧。”
这时赵健已经在复述葛青对女鬼的描述，说完还向葛青确认。
葛青的脸色阴晴不定，毕竟赵健是第一个把他那些鬼话当真话来看的人，而且越问越细，似乎是真想把那只鬼招出来一样。
“对，就是这样的长发女鬼。”葛青终于用力点头，他眼里渐渐充满了渴望：“你能找到她对么，能抓住她证明我的清白对么？”
赵健还是保持着一直的微笑，他冲葛青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抬起头看向葛青头顶的空气：
“他说的你同意么？”
空气中突然莫名地安静，文多燕皱起了眉，她以为赵健已经开始在装神弄鬼。
葛青则脸色发青地向头顶看去，当然他什么都看不到。
“她在我头顶？她是不是在我头顶？！”
哐啷啷，铁链被用力扯动后与桌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
这是葛青在尝试着拼命往后仰头，明明他能看到的只有天花板。
他的歇斯底里惊动了门外的宁狱警，门咔嚓打开，宁狱警探进头来狐疑地看了看葛青的古怪动作。
文多燕则快速地走到他身边小声道：
“放心吧，没事的，我们不会接触他。”
“最好是这样。”宁狱警的眼神却一点没放松：“他要出现了什么损伤，我可担不起责任，你也一样，毕竟王队不在这。”
“放心吧，我知道的。”文多燕不愿多说刚才发生了些什么，还是把宁狱警劝出去了。
就这几分钟时间，葛青已经安静下来，但他的额头上已经明显出现了层层虚汗。
他瞪视着赵健，突然咬牙切齿：
“你骗我！她根本就不在这对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要回去！”
然而赵健对他的态度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眼神一直望着空气频频点头。
就在文多燕也受不了准备开口时，赵健冲她摆了摆手，显然这几分钟并不是真在装神弄鬼地。
“我的审问已经结束了，现在我来讲述一下这起纵火案的真正起因和凶手吧。”
“什么？等等。”文多燕还是忍不住开口：
“赵健，你不会真把女鬼当凶手吧，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必须真地掌握证据才行！”
赵健却是笑了：
“你怎么对女鬼那么执着？我什么时候说过女鬼是凶手了？”
神经一直紧张的葛青听到这话，顿时又爆了：
“你也不信？你果然不信！
不信就算了，我不想再呆在这里，快让我回去！
让我回去，我不想再呆在这！”
他一闹起来就像疯癫一样，锁链哐哐哐响个不停，根本没法让人好好说话了。
“好吧好吧，先让他回去。”赵健话说不下去，只能无奈摊手：“反正现在有他没他都一样了。”
文多燕不知道这时候该回应什么，她能看出赵健已经胸有成竹，却根本搞不清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从进看守所开始，赵健的每一句话她都有录音，除了进卫生间的那次，任何时候赵健都在她的视线之内。
这家伙做了什么很特殊的事么？如果对着空气说话算的话，那就是这个了。
“装神弄鬼。”文多燕小声嘀咕着，开门叫宁狱警进来。
宁狱警的眼神不停在赵健和文多燕的脸上划过，最后才落到葛青身上。
确定葛青除了精神有点激动外并没有什么事，他才没说什么，只是把人搀起来往外面带。
就在葛青要走出审讯室时，赵健却突然冲空气勾了勾手：
“跟我来吧，不找到你的话，我怎么帮你伸冤？”
走出看守所大门时，文多燕强忍住的咆哮才终于从喉咙里喷涌出来：
“你疯了吧，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就算了，还要在宁狱警面前这么搞？
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下次过来我要多尴尬！”
赵健淡定地坐进副驾驶，轻笑道：“谁告诉你我是装神弄鬼。”
“不是装神弄鬼？难不成你还真把女鬼带出来了？而且这女鬼还真的一直跟着葛青？”
拧响发动机，文多燕毫不客气地嘲讽。
但在踩油门前她又啧了啧嘴：“现在怎么说，跟我去公安局吧，你可没让葛青认罪，也没让我相信有鬼，赌约是你输了。”
“别那么急，待会我们还要回来的。”赵健还是很泰然，手指朝前点了点。
“现在嘛，带我去案发地点吧。
没结案，案发点应该还封着吧？”
文多燕撇撇嘴，踩下了油门：
“行，就跟你再跑跑，看你能耍什么幺蛾子出来。
那层公寓被房东的儿子继承了，那儿子恨不得马上把楼层重新翻修再租出去，三天两头跑到公安局去闹。
可惜刑警大队全是按章办事，怎么可能因为他闹一闹就撤封。
好像这两个月都没见到他人了，大概是放弃了吧。”
一路上也是无聊，文多燕说着话就把房东儿子的信息全抖了出来。
倒霉到被自己出租屋烧死的房东叫孙国庆，五十多了，也是快要退休的年龄。
他从三十岁开始做房东出租房屋，二十多年了基本上过的就是吃喝玩乐的日子，结过一次婚，但离了，留下了唯一的儿子孙西门。
能取出这种名字来的老子，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文化。
所以孙西门长大后很快开始叛逆，十五岁就搞离家出走，直到二十五岁还是吊儿郎当地一个街头混混，时不时靠老子的接济过日子。
但因为不喜欢和孙国庆住在一起，孙西门倒是逃过了被烧死这一劫。 超级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