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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就会烟消云散？”赵建皱起眉头，眼里是深深的怀疑。“这么大费周章却只能活三天，你觉得我会信么？”
“因为你不知道我们要肉身来做什么，几千年了，你们在地上建立起繁华的城市，却从来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乙姬撑着自己走到了夫子身边，虽然她已经没有半点战斗力，却还是硬撑着不倒。
谎话？实话？赵建的眼神从三鬼脸上掠过，却看不出刻意撒谎的痕迹。
几百米深的地下，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规模的人造建筑，赵建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但他并未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救人是第一要务，其它的之后再说。
“我不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知道和他一起的另外两人去了哪？活着，还是死了。”
赵建指着的当然就是清虚，‘清虚’却摇摇头：
“他们一行三人经过酆都城时用了手段，我们并未发现。后来是此人身负重伤冲回城里，又四处乱撞，才会恰好落入道观。
我们救不了他，也不想救。
正好借他肉身，能完成一些我们这些冤鬼几千年来也没能完成的要事。”
乙姬又补充道：“他是从万战原逃回来的，去了那里的人，神仙也救不了。”
万战原？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能用原称呼了，这该死的地下到底有多大？
赵建猛然惊觉，自己好像有点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什么夺肉身只能活三日，什么地下世界一直在做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三只鬼却一直在强调这个，总有种很快就要图穷匕见的感觉。
万战原，看来这就是三只鬼一直想让自己去的地方。但换个角度想，冲尚是不是真地去了那里？
看来也只有去一趟才知道，而且绝不能傻乎乎地去。
念头清晰了，赵建晃晃手指收起飞剑。但肩头一直未动的鬼蛊却一抖翅膀，落在了‘清虚’身上。
“带我去万战原，你们也要去。”
“圣蛊？！”三鬼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眼睛只直直盯着安静地鬼蛊。
‘清虚’仿佛陷进了回忆一般长叹：
“真想不到，一千年了，我还能再见一次圣蛊。蒙将军若在天有灵，必会欣慰。”
“那一年我也是刚上战场，远远地看着蒙将军放出圣蛊，那一幕我此生难忘。”乙姬语似呢喃，翻阅一千年前的记忆也确实值得她如此表情了。
“蒙将军千古！”沉默的石汉也憋出了一句话。
又冒出来个蒙将军和一段传说，赵建却不跟着‘清虚’的思路走了，他什么也不问，只是指挥鬼蛊鸣叫了一声。
三只鬼顿时浑身一颤，甚至整个大殿的灯火也跟着忽闪忽灭。
“尊上请莫让圣蛊在酆都城中鸣叫！此地是大鬼域，会伤到圣蛊。”‘清虚’忍不住惊呼。
怕鬼蛊吃撑？赵建自然而然想到这点。
三只鬼，哦不，还有奈何桥上的孟婆，四只鬼对鬼蛊的情绪都很特别。
似乎是因为那个蒙将军也养过一只这样的鬼蛊？
蒙将军是与几千年前的地府有联系，还是地府的鬼蛊本就是从人间传过去？
问题是越来越多，不过慢慢再了解也来得及。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带我去万战原，马上！”
“好，我们马上就能出发。”‘清虚’见肩上的鬼蛊确实不再动弹，长出一口气后做了决定。
“乙姬，石汉，这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去万战原，还有什么遗憾么？”
“追随蒙将军！”石汉掷地有声。
“了无牵挂。”乙姬手中的长弓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恢复了原状，她背在身后，眼睛只看着‘清虚’和鬼蛊。
点点头，‘清虚’又看向赵建：“尊上，我们出发吧。”
这一个个视死如归的样，万战原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是要去打战么？
心里真是好奇地不得了，赵建却又不想问出来露怯。
反正到了那里一切都能清楚，事态若不妙的话，这三只鬼还能跑得赢他不成。
道观的大门重新打开，原本消失的巷道也再次出现。
三人一鬼按着乙姬在前，石汉在后，赵建和‘清虚’走在中间的队形行进。
出城的路果然是从大街上走最快，不过没走多远，乙姬就从路边牵了辆马车过来。
看到这一幕，赵建微微皱眉。
并不是因为乙姬擅自去拉马车，而是因为马车的主人另有其人。
之前跳下马车的一个富人去了路边的酒楼，他的视线应该能直接看到马车被带走。
然而他根本无动于衷，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清虚’和石汉先上马车后，赵建才坐进去。这是辆两匹马拉着的大车，石汉和乙姬坐在车前，赵建和‘清虚’则在车厢内。
但赵建信手一划，车厢两侧的格挡便空了，他可以一览无遗地看着路经的景色。
最让他在意的却还是身后丢了马车的富人，富人从酒楼下来后走到马车原来的位置，他居然做了个虚攀的动作，似乎还想搭上那里已经不存在的马车。
他当然失败了，但又继续抬脚。仿佛只要没搭上马车，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没法继续下去。
这一幕诡异又奇怪，赵建回过头正想问，‘清虚’却先开口了：
“尊上不用奇怪，酆都城里还有灵智的鬼物早就不多了。偌大个鬼域，全都是已经没有了记忆，没有了意识，完全只按照鬼身的惯性在行动的死物。
还有灵智的聪明家伙们，要么远远地离开了鬼域，修炼入道又或是自行消亡。
要么就像我等一样，还奢望着走一趟蒙将军的老路，说不定还有一丝超脱的可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既然已经上路，赵建也就不在乎再问两句。
“呵呵呵。”‘清虚’苦笑着指了指头上。“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人间的规则就是，绝对不允许鬼物逗留太长时间。
最初我们借助鬼域强留了在人间，以为自此便能逍遥自在。
可规则就是规则，我们逃开了神明的视线，却逃不开规则本身。
才五百年后，没有修行的城民中开始陆续出现这种状态。等我们警觉，城中有灵智者已十不存一。
可惜我们知道的太晚，鬼修又哪是那么容易能修的。”
说到这，‘清虚’叹息着沉默了下去。 超级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