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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如雾!
刺眼的银芒之后,海面恢复了原本的平静,算不得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没有任何规律的海浪兀自交织,层层相叠,唯有那么一方区域,却是被一阵好似云彩般的黑雾所笼罩,使人根本没有办法辨认当中究竟蕴藏着怎样的东西,就连周围那些翻滚而来的波涛,也极为识趣的绕道而行,与这阵浓郁的雾气擦肩而过。
没有光线的缘故,雾气自然是黑色的,可在叶凤声的天眼中,周围这一切,却是赤红,甚至是黑红一片!甚至不消用天眼去看,光是靠嗅觉去闻,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周围这股扑面而来,浓郁且充满暴戾血腥的气息。
“你是什么人?”
当空站立,叶凤声出声质问。
他很清楚,刚才的雷龙已经将弗拉德彻底摧毁,毕竟归根结底,弗拉德也只是一个内劲的武者,就算手段诡异甚至剑走偏锋,也不过是一个武者,一个武者,又怎么可能扛得下自己的手段?
正因如此,叶凤声能够肯定,周围这片猩红浓郁的气息并不是弗拉德的能耐,而是有另外一个意识在操控,亦或者说,在榨干弗拉德这具身躯的剩余价值。
“呃……赫……你,你是什么人?”
浓郁的血色当中某一片区域,有了一丝聚合产生的粘稠迹象,而这个低沉且沙哑的声音,就是从这个位置所散发出来的:
“这股力量,你是东方那些掌控灵气的修士,”
自问自答的猩红在极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大喘气着说道:“我与你的祖先有过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扰,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仆人出手?”
话说的极为艰难,叶凤声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东西随时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噎死的可能,不是很清楚这个什么乱七八糟约定的他反问道:“你的仆人?”
“你的仆人对我生了杀意,当着我的面说要让我看见自己的心脏,这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吗?
“这不可能!”
血雾开合,再说:“弗拉德是我最出色的仆人!在我需要的时候能够给我供给最新鲜的血液,他很清楚我与你们祖先的约定,所以他绝不可能在知晓你是东方修士之后继续与你为敌!”
“是,”叶凤声点头:“他大概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可是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前,他已经对我出手了,所以他就死了,这是理所当然的。”
猩红血雾一阵剧烈涌动,声音显得极为暴躁:“你敢违背约定!你就不怕被神明谴责吗!”
“谴责?”
叶凤声轻笑,不屑:“当真谴责,也会来寻你,而不是寻我,取活人鲜血祭祀供给你的生存,这般苟延残喘,我想你应该是受到了重创,神识攀附到别人的身躯上,说到底还是对他的不信任,亦或者说,其实你已经没有了躯体,而是寄居在他的身体里。”
“无论是哪一种吧,我没有兴趣去猜了,你要是识相一点,刚才老老实实潜伏起来,或许我也就当没看见把你给放了,不过既然你主动窜出来,还对我表示了这样浓郁的杀意,那么如果我让你继续活着,难免是对我自己的性命不负责任。”
话锋一转,叶凤声感慨摇头:“这样活着很辛苦吧?”
“连存活都需要从别人的性命当中获取,一旦失去了供给,就会虚弱,就会奄奄一息,失去力量而变得狼狈无比,甚至连一些曾经需要看你脸色,在你面前俯首帖耳卑躬屈膝的人,现在都敢趾高气昂。”
“既然这么辛苦,那么就让我送你离开吧,替你断绝了这份痛苦,也算是替人间留了一分善意,日后到了黄泉,见了阎王,一定要告诉他,我叫叶凤声。”
伴随着话音落下,身处血雾的叶凤声抬起手来,虚空一抓,这片原本沉寂安静,静静听着叶凤声诉说的猩红血雾就翻起了一阵巨大的起伏,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似要将苍穹吞噬!
“你怎么敢!你不可以!”
粘稠的猩红中生出一丝惶恐的味道,紧跟着震荡开的,是一阵滔天而起的巨大血花,原本成雾的浓郁这一刻已经完全成为好似沼泽般的陷阱,将身处当中的叶凤声完全束缚,团团包围,当中凭空而生的腐蚀,瞬息将他的衣角消了大半。
“负隅顽抗,何必?”
叶凤声面不改色,淡淡一句,紧跟着体内一道灵气扩张开了,当即将这些束缚在他身体上的粘稠猩红完全撑开,甚至是因为当中力量太过庞大的缘故,这些被撑开的粘稠竟然好似被甩开的泥点一般,噼里啪啦拍打在海面上,颇为震撼。
“哧!哧!哧!”
粘稠的猩红中生出了一阵沉重的喘息声,带着一分歇斯底里的味道,却使得身处其中的叶凤声轻轻挑眉。
一缕神魂,并不是寄生,如果是这样的话,继续纠缠下去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毁了这份神魂只能让这个怪物受创,却不能将它毁灭。
随着虚空中那只透明手掌的形成,一缕缕猩红自粘稠当中挣脱出去,重新化作雾状,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好似蝙蝠,却又颇为怪异,让人一眼望去难以分辨的诡异动物:利爪、三眼、獠牙、生角,狰狞的面孔,不知是因为痛苦而浮现,而是原本就生的让人望而生畏。
叶凤声并没有在族内古籍上见过与其相似的凶兽,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并不是凶兽。
可如果它不是凶兽,为什么会生出这副连凶兽拍马不及的凶恶模样?更何况它汲血而活,生啖人血,这种种特征,都证明它是一头凶兽。
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世间说不通的事情不知有多少,看不懂的事更是成千上万,若每一件都费心费力去思索缘由,那么这辈子就什么事情也不需要去做了,更何况自己跟裴氏的事情还没有了解,哪有功夫在这么一个怪物身上浪费时间?
明白了这一点,叶凤声就化作流光刺穿了血雾,在漆黑的夜色中御灵回到了邮轮的甲板之上,而在他双脚落下的那一刹,远处的海面轰然炸开了一阵滔天巨浪!
即便是海啸,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花都无敌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