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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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章说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真情流露。
“对不起。”
一时间林玲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没什么好道歉的。”华章微微叹了口气,“自从三年前我逃出魔族的包围圈,带着妻儿南下,便已经注定了这份苦果,越往南越难以获得安稳,或许我死在黑水以北,都比现在孤独一人来的好,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去伤心。”
他起身看向屋外,“初来乍到,这里有十万人,没有秩序没有文明,犹如野兽在山林,你吃我,我吃你,见到这样的场景,身为前军人的我,无法忘怀,无法心安理得在这片地区只保存自己。”
“于是我做了,建立了秩序,创造了基本,以最卑劣、最垃圾的金字塔制度恢复了和平,人口减少到了三万,勉强做到了收支平衡,自给自足,但还不够。”
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根本不够,完全不够,我想把这群人的思想解放开来,我想在这里设立学校,让他们的下一代获得教育,思想上解放......三年我勉强做到了饿不死人,耗空了我三十年的精力。”
“不过我感觉老华你比三年前年轻许多。”
“那是因为我时间不足了。”
华章回头惨笑着,“治愈系魔法师的路子,本就是牺牲自己治愈他人的路,每一次使用魔法,都会加速衰老的速度,一旦停止,外表的衰老会迅速回归,甚至年轻起来,但并不代表身体机能会恢复,失去的东西至始至终都拿不回来。”
“这大概就是许多治愈系魔法师的安慰奖,至少死的时候漂亮些。”
“......”
林玲和南宫汐月陷入了沉默,治愈系魔法他们并没有深入研究,魔法师这个职业本就是单系对应的知根知底,不关乎自己的事情很少有深入了解。
魔族都不一定说自己掌控了单系的精髓,更何况共和国的魔法师呢?
“所以,我不会走的,如果你们要放火,正好我也算清闲的解脱,至少死的时候丑陋些。”华章深深吸了口气,“队长带着你的学生走吧,别回头,选择性忘记这里,我能抗也不过是三年五年的时间,我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完成三年前我带着家人逃到这里的愿望。”
“我的妻子因为我那可笑的梦想而牺牲,我的女儿亦是如此,如果在这里半途而废,我可真没脸下去见她们。”
林玲看了眼南宫汐月,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应该能帮得上......”
“不行。”
华章果断拒绝:“谁都不行,谁都不能来帮忙,这是我的愿望,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拒绝一切的帮忙,哪怕是好意的,我都拒绝。”
“你一个人不够,时间不够!”
南宫汐月似乎是被他的理想所感染,穿好了鞋,站了起来,“我很闲,很闲很闲,最少空闲五年的时间,小铃铛帮不上,我能帮得上,我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师,但我也愿意做些什么。”
“你也不行!”
华章转过身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支持我的家人已经没了,中途参加的我不需要,我也不祈求,再说了现在北方不安稳......更需要你们的地方不是这里,难道不是吗?”
“没啥不安稳的,梅梅璐就是做个政治活动而已。”南宫汐月不屑道。
“说不准就撕毁协议了。”华章说道。
“南宫胖,算了吧。”
林玲的确没资格留在这里做些什么,“本人不愿意,咱们就别插手了。”
南宫汐月眼里稍稍有些不甘心,并没有坚持,略有些气馁的仰躺在椅子上。
......
雨停了。
王大军和王强踩着湿漉漉的鞋子离开茅草屋,外面还是阴天,太阳并没有露出来。
草屋的门口积水有些多,得稍稍注意些。
尽管鞋子已经湿透,占满了烂泥,可少踩一点也是一点。
两个人小心谨慎的离开草屋,他们想去看看阿焦。
因为她家也是茅草屋,不出意外也要被淹。
毕竟是没有做门槛的屋门。
不会飞行,只能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踩着去。
弄脏了裤管,这不是问题。
来到阿焦家,发现她家门口是汪洋一片,最少有十公分的蓄水。
看了眼四周发现阿焦家的地形似乎很差,处于凹陷的位置,门口的积水大概已经蔓延到了屋内,形成了一个小湖泊。
王大军和王强想了想,转化了一大半的元素,形成了火元素,准备一会儿用。
进入了阿焦家发现这里简直惨不忍睹。
蓄水已经超过了二十公分,小半个床那么高。
阿焦本人则是在床的边角处瑟瑟发抖,大概是下雨的时候给母亲处理蓄水问题导致的着凉。
顶头还有不少水珠低落而下,毕竟是建了很久的茅草屋,不如新的那般有着不错的防水性。
见到两个壮汉在雨停之后第一时间来了,阿焦心里的喜悦难以用言语述说。
她甚至想下地迎接,却被王大军和王强给阻止了。
不得不说两个脑子里不是肌肉的问题儿童,在此刻特别贴心。
双手插入泥潭,用之前转化好的火元素,一点点蒸发屋内的水潭。
这一行为,反倒让屋内的温度上升不少。
至少阿焦觉得舒服很多,不再是那么冰冷。
看着两个为了自己使用魔法的少年,满心欢喜,甚至想今夜留他们在这里过夜。
差不多十来分钟,算是把屋内大半的泥潭给蒸发干净。
王大军和王强气喘吁吁的收手,面对递过来的水碗,并没有做作,大口喝干。
此时,王强提议道:“阿焦,和我们下山吧,带着你娘。”
主要是因为今天清晨看到了导师满脸寒霜的样子,知道他一定在很远的地方生气着等自己回去。
尽管回去一定是一顿骂,外加一顿毒打,王强也是想回去。
自然王大军也是,“阿焦,外面有好的医院,至少能让你娘过得舒服些。”
听到外貌,阿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十分害怕。
却也没有拒绝。
反而抱着膝盖说:“那,八哥、九哥,要了我,我便跟你们走......”
怎么就扯到这方面了?
兄贵们不明白,自己只是单纯的想保护这个姑娘,并没有别的意思。
更不想拿着这方面来威胁她。
“阿焦,别想太多,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王大军挠挠头,傻笑道,“你娘的病,在这里拖着不太好,外面有好的医院,说不准有希望。”
“阿军说得没错。”
王强笑着说:“跟着我们离开这里,别的不说,吃喝穿不会缺,最关键是不用在这种大雨天受到折磨。”
阿焦虽然害怕,但没有了当的拒绝。
这些天因为八哥九哥的原因,邻居们常常来探望母亲,并且都带着吃食与用品,北村村长也特地来看过,说要重新修建个砖瓦房给自己住,地方拉大点,弄个明堂,弄个大堂,弄几个卧室。
如果不是八哥九哥,自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寻求领袖的帮忙。
而那般忙碌的大人物,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呢?
现在八哥九哥说要带自己走,去哪了?
去怪物们的地方吗?
阿焦打心底是不愿意,对于外界的恐怖已经刻入了骨髓。
可八哥九哥这一副真要走的样子,她失去了他们,如何在这里生存。
邻居的探望,她明白,很清楚,没了八哥九哥,探望就是来索取。
家中的两亩地,挡不住两天。
“好,阿焦和你们走,哪怕被怪物吃掉......”
闻言,王大军和王强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并不想这方面多说什么。
到了外头自然就知道了。
“那准备准备,其实就是带好换洗,算了这也不用,我们自然有准备。”王强和王大军起身准备离开。
他们想要把阿焦带到CZ,让山田美心与山田美惠帮忙管理,送去上学,照顾一下她的老娘。
尽管会引起一些误会,可王大军和王强还是准备这么做。
“哟吼,小逼样的两个人居然在这里偷偷摸摸干坏事?”
屋门被踹开,传来了一道轻佻的声音。
王大军和王强立马转头,不敢看,主要是这声音这辈子都忘不了。
“原来,今天早晨看到的是真人!”他们心中想着,“这下全完了,我们要被吊在树上打了。” 魔导学院的问题儿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