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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没尿。”

　　林玲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旁边笑呵呵的康国强也是如此，“有进步，明天忍住别趴窝。”

　　卫涌泉拍了拍头上溅落的灰尘，起来尴尬笑着，“中午的时候才说过，不趴窝的......”

　　“没关系，一点点来，有些人是这样，等慢慢的就好了，新兵当中，不趴窝不尿裤子，没个两三月不太可能。”

　　此时进来的马宇掏下帽子掸了掸灰尘。

　　“真的吗？”卫涌泉没敢起来，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在颤抖，比之前话都说不出来好很多。

　　“当然，新兵训练一年拉倒战场上，像我们这种只是在玩玩，没个两三月适应不了，若要是直接拉上去打仗，三五天就够，但能活下来的不足百分之十。”

　　康国强早就把生死看淡了，“九月份补充的新兵，现在活下来的有八成。”

　　此时连指挥所的防空洞又闯进来一位脏兮兮的青年，“报告，有同志牺牲了。”

　　马宇听到这话，面色铁青，带上帽子起身就走。

　　“走去看看，哪个倒霉鬼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心上！？”康国强立马跟上。

　　林玲把趴在地上的卫涌泉抓起来也跟了过去。

　　魔族的轰炸在几分钟之前结束。

　　牺牲的是九月份补充的新兵。

　　年仅二十岁，是个新兵蛋子，是个孤儿，从黑水以北的营救行动之中救回来的大多数人之一。

　　他们没了家，对魔族充满了恨意。

　　参军是他们唯一的道路。

　　但还不等提枪杀敌，先死在了魔族的轰炸之下。

　　面目全非的尸体让和他相处几个月的战友们面带哀伤，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康国强阴沉的脸十分可怕，来到牺牲的同志身旁，怒道：“他的班长给老子过来！”

　　很快一名眼含泪水的青年小步走过来。

　　康连长指着他鼻子骂道：“新兵入伍的时候，我怎么和你们讲得，你们这帮子老油条，都是蠢猪吗！？你们班这个月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管不住这群好奇心杀死猫的新兵吗！”

　　“甘愿受罚，连长！”这个青年站姿虽然挺拔，但气势很弱。

　　“罚！罚你麻痹！”

　　康国强气的一脚踹他肚子上，掏出配枪就想毙了这个班长，好在马宇拉的很快。

　　“小张，你也是跟我们打了那场恶仗而活下来的兵，怎么连个班长都当不好呢。”马宇脾气没康国强那么火爆，“新兵入伍，是我们老兵必须保护的，这是全陆军的规矩，不单单是我们299师的规矩。”

　　被踹倒在地的班长，哇的一声哭出来，爬到新兵的尸体旁边，痛哭流涕，“我就不该讲，那一仗，若我不讲，他们也不会想着冲出去。”

　　康国强收齐配枪，站在了高台之上，超着底下23连的兵，喝道：“不论是排长、还是班长，都给老子记好了，躲炮的时候赶紧给老子躲，别磨磨唧唧，看住你们手底下的兵，别出去送死，想死，也给我挺到进攻的路上！”

　　说完就气愤愤的回到了连指挥所。

　　马宇留下一个个安抚，一个个处理后事。

　　夜晚的后山没有通电，也没有灯。

　　299师3团8营23连全体官兵指战员打起火把，给这位新兵举行葬礼。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同为阵地守卫者的5连也在这次魔族轰炸之中有牺牲。

　　双方谁也没管谁。

　　云阳最后到场，脸色也不好看。

　　“鸣枪！”

　　在最前沿的军人葬礼很简单，尤其是驻扎在黑水河畔的部队。

　　“简单说几句。”云阳身边手持火把的是一位英姿挺拔的少女，23连、5连知道她是魔导学院的学生，是唯一一位待在师指挥部的魔法师。

　　也就明白其含义。

　　并无人敢说闲话。

　　“既然选择了从军，那牺牲不可避免，今日他们的牺牲，是为了祖国的未来，我们能做的就是谨记他们所做出的贡献。”

　　云阳扫视一眼，“康国强、石军强，留下，其他人回阵地。”

　　林玲的学生们都留下了。

　　康国强与石军强也留下了。

　　土匪上去就是一人一脚，丝毫不留情面，怒骂道：“老子给你们的兵好好待着，现在入土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九月份到现在死了多少兵了！”

　　两个中尉连长强忍住疼痛，站起来挺直了身体甘愿受罚。

　　“怎么，还不服，是想和老子打一架吗？”云阳顺手就脱掉外衣扔给李瑶，“是不是想说战争，牺牲在所难免？”

　　“不敢！”两位连长立马回答道，声音响亮。

　　云阳随后从腰间接下皮带，看起来相当鞭子抽着两个连级指挥官。

　　林玲没去拦着，反倒走向董城那儿。

　　董城、王大军和王强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在火把微弱的光芒下，林玲看到他三就这么跪在5连牺牲的新兵坟前，仿佛是在忏悔。

　　“导师。”

　　知道林玲在身旁。

　　董城愧疚不已，“身为魔法师，却不能保护他，还让他保护了我们。”

　　“发生了什么，具体和我说说。”

　　自从董城、王大军和王强分配到了5连作为实习的地方。

　　三人没有和指挥官接触多么平凡，反倒去了底层士兵那儿。

　　相识了这位九月份进入299师的新兵。

　　他叫牛三。

　　并不是因为没文化，而是因为这新兵改名叫了牛三。

　　之所以改名，是因为牛三说他记忆力不太好，必须牢记自己家中排行第三，前面有两个姐姐，都被魔族抓走玷污清白屈辱而死。

　　那段黑暗的记忆不能忘记。

　　算得上第一次听到苦大仇深之人还能在阵地里谈笑风生。

　　董城三人对他兴趣满满。

　　相处之下才得知，仇要报，要百倍偿还。

　　但日子还是要过，自己作为牛家最后一个男丁，若不传宗接代，岂不是愧对祖宗。

　　他没有像其他士兵一样敬而远之，或者是羡慕嫉妒。

　　特别照顾着三个前来实习之人。

　　石军国连长也没多管这事情，既然魔导学院的学生希望在基层混，那就让他们混，安全这东西谁也保证不了。

　　这几日吃喝在一起，董城要不是因为两个妮子在后方等，恐怕也住在一起了。

　　反正相处的特别好。

　　但因为今日三人不在趴窝，想出去反击一下魔族的魔导师，才造就了此次悲剧。

　　他们还是太嫩了。 魔导学院的问题儿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