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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周鑫这人太狂傲阴毒,而是他能坐上济北市珠宝协会一把手的这个位子,完全凭的都是自己的真本事,他对珠宝玉石有一种天生的敏锐鉴赏能力,否则的话,以他的背景根本无缘这样的实权位子。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隔三差五能碰到算计他这个位子的内门弟子,亦或是打着过来串门,想要在他身上捞些便宜的内门弟子,甚至有的的长老都要求他上交份子钱。
周鑫性格耿直,时间久了自然就升起一股逆反之心!
此刻听见有个内门弟子过来探望,还摆出了不二道人徒弟的身份,周鑫理所当然将林飞也视作了前来占便宜,亦或是想要算计他这个位子的人,脸色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袁朗不敢多问,赶紧就出门了。
想了想之后,他走到贵宾室,便客气的朝林飞道:“师兄,会长他事务挺忙,不如你过去,到他办公室坐坐吧?”
话儿说的很圆润,但林飞心思聪慧,一看袁朗的表情,便就猜出了一些原委,当下点头微微一笑,起身与袁朗去了周鑫的办公室,他进去的时候,周鑫正背着身子在欣赏墙上一幅刚入手的古画,上面画着孤舟泛江,惨淡夕阳,没有一丝的繁琐,寥寥几笔便勾画出了一种难言的沧桑落寞之感。
这也正是古人水墨画的精髓,讲究意境,而非细节。
境界成,一笔一划都可自成世界。
周鑫听闻林飞到来,却没转身,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但林飞却淡然一笑,抱拳道:“在下见过周师兄,来的有些仓促,没备些礼品还请见谅。”
“本是同门,何须如此客气,请进吧。”
周鑫拖着长调道,有些爱理不理的意思。
林飞抬脚进去,也看了一眼周鑫欣赏的古画,道:“此画虽不如宋代马远的寒江独钓图,但气势上更磅礴大气,意境上也更萧条空寂了,师弟眼拙居然看不出是谁的佳作?不过看纸张以及笔墨浸染程度应该是清末的吧?”
闻言周鑫微微一怔,没想到林飞对古画的鉴赏程度如此之高!
距离如此之远,仅凭肉眼就能判定古画的存世时间,这种手段已是登峰造极了!当下他不由更怀疑林飞是来抢他饭碗的!虽心生钦佩,却轻哼一声道:“俗人才去考究画的出处,借机估值,这画看的应该是笔墨,品的应该是意境,能陶冶情操,开阔眼界即为上乘,何须问的那么世俗!”
林飞一听就知对方是故意找茬了!
他可没有趋炎附势的习惯,当下也便就冷冷一笑道:“既然不世俗,师兄为何一室之内富丽堂皇,珠玉遍布,师弟进门便嗅到了一股呛人的铜臭味!如此是不是表里不一?让人鄙夷!”
说完,他自顾坐在了椅子上。
周鑫听他居然敢顶撞,眉头煞气当即浮现,“我坐在会长的位子上数年了,即便没你背景好,有不二道人撑腰,但鉴赏的水准,也是难遇对手,你凭什么质疑我?我就是爱珠玉又如何?有本事你也爱啊,可你有我这般鉴赏的水准吗?!!”
气冲冲的说完,周鑫猛然转身朝林飞看去!
双眼似如箭矢飞射!
冷眸骇人!
而林飞亦是双眼如炬,炽热凌厉!
旁边的袁朗后背一下就飚起了冷汗!感觉自己将林飞领来算是捅了马蜂窝!此刻两人较劲,无论谁输谁赢,倒霉的都将是他!但意想不到是下一刻办公室内氛围却诡异的骤变!
周鑫竟然在看到林飞的一霎,怔住了!“你是……林飞?”
“在下还没准备改名换姓。”
林飞清冷道。
周鑫闻言立马面色一变,竟没了分毫的敌意与不善,而是满脸扬起了钦佩与崇拜,慌忙快步走到了近前,一下握住了林飞的手,“林师弟不要怪罪啊!我没想到来的是你啊!我周鑫脾气有时候太锋利,还请见谅啊!上次精武大赛我也有幸去参观过,林师弟的风采至今让我难忘!斩杀沈君傲吴崖,以及东条英夫,真是大快人心!”
听此一言,林飞倒是一下有些不适应了!
刚才还一个劲话里带刺呛自己的人,一转眼居然成了粉丝,周鑫眼中那亮晶晶的敬仰之情,彷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林飞都被他看的有些肉麻了,被握住的手也是几次想要抽回,都没成功……
你妹啊,这是搞基的征兆吗?!
“林师弟以后定要多来指点一下我的工作啊,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啊!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有孩子没有?有没有兴趣再多娶一个?我家还有一个标致的小妹啊,要不给你介绍一下?她上次听了你精武大赛的风采,直说要嫁给你,说你太帅了!要不我现在给你联系一下?你们相相试试?”
周鑫这言语,真不是一般的耿直。
林飞一时都有些凌乱了。
袁朗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时外面进来了两名男子,道:“会长,古玩协会的人又来了!而且还是硬闯进来的!”
周鑫闻言,眼神便骤然变冷了!
“这帮混蛋,真以为我珠宝协会怕他们不成?上次九龙街的生意我还窝着一股火,来的正好!走,去会会他们!林师弟你先在这里等候,先别出现了,免得见了那帮无赖脏了眼。”
说完周鑫便叫着袁朗奔了过去!
林飞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当即也起身,跟在后面过去了。
他先前听袁朗已经说过,这古玩协会就是摸金派的人,在济北市与卸岭派的珠宝协会分庭抗礼,此番前来不用想就知没有什么好事!林飞既然入了卸岭派的门,就不会袖手旁观。
很快周鑫袁朗便去了贵宾室,此刻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人,尽皆穿着一种订做的中国风的深蓝色衬衫西裤,胸前也都有一个古玩协会的胸牌,但颜色不同,其中两人最为醒目,一个是金黄色的,一个白银色的,对比其余人的铜色,一看就知身份不同。
见周鑫袁朗进来,这两人也冷眼看去。
“想不到你们还敢来?!”
周鑫咬牙切齿道。
“为何不敢来?我们上次取得九龙街五家店铺的领导权,完全是人心所向,天意使然,而这块西周玉佩,也是我花钱正儿八经购买的,难不成在周会长看来,我们古玩协会还耍了诡计不成?”
戴着银色胸牌的,正是古玩协会的副会长郑凯超。
所谓相由心生,看此人的一张脸,就知是个阴险狡诈之辈,脸庞不见横肉,却面青皮紧裹着骨头,鹰钩鼻薄嘴小眼,尤其一对招风耳更是难看,眼中贼光隐现,凶芒闪烁。
“哼!姓郑的,别以为我是傻子,九龙街的五家店本来都与我们谈妥了,半夜你们却又登门,以更低的合作方式挖墙脚!简直卑鄙可耻!是谁当时口口声声说一起去谈,人家喜欢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再就是西周玉佩,明明是我在古玩街一堆赝品中挑出来的宝贝,你却蛊惑老板背着我偷偷卖给了你!无耻!”
周鑫气气急败坏的道!
林飞听着,也便明白了其中的事情,暗道这个郑凯超果真不是玩意。
“周会长,别这么生气啊,来坐下好好谈谈,你生气也没用啊!只能怪你们太天真了,手段太拙劣了!这都什么社会了?还讲仁义道德,我们做的是生意,所谓兵不厌诈,谁最后胜了,谁就笑到最后,朱棣夺皇位大家都说他不对,但最后人家还是成了皇帝,傲视群雄,谁敢哼一声?自己笨还不服气,真是可笑!”
郑凯超继续笑眯眯的挖苦。
而周鑫显然不是个精通吵架的人,一时间被气的面红耳赤,情绪有些失控!
袁朗见状也走上前去,瞪眼道:“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老实承认,还藏着掖着,郑凯超,你是个爷们吗!不要脸!”
“说我不要脸?那玉皇街珍雅金店的女老板,是被谁搞大肚子的?袁朗,你知道是谁吗?那个挨千刀的种马还不赶紧去照顾人家,可是昨天刚流产的啊,听说出来医院就放声的嚎哭啊,哭的人心都碎了。”
郑凯超讥讽道。
袁朗一听顿时气焰枯萎,有些胆战心惊不敢吭声了!
这女老板的肚子,正是被他搞大的……
周鑫瞪了袁朗一眼,后者浑身一抖,乖乖站在了后面,郑凯超见状气焰更是嚣张了。
那位佩戴金色胸牌的古玩协会会长冯贵,从进来就还没开口,只是眼神嘲讽的看着周鑫,郑凯超打嘴仗他放心,这种好戏他也乐意看!虽说两个协会实力差不多,但论鉴赏能力,他比周鑫要强些,论公关办事能力,郑凯超要比袁朗强,相比之下古玩协会还是稳稳压在珠宝协会头上的!
近些年,济北市新开张的一些金银珠宝店,以及古玩玉器店,生意越来越庞杂,很多都是既卖珠宝又卖古玩,于是两个协会便产生了冲突,谁都想避开对方,单独将店面揽入自己管理之下。
上次九龙街的五家店铺便是如此。
现在新建的富达春商业街,又出来三家高水准的店面,亦是如此,此次古玩协会前来,就是想要夺取这三家店面的独立管理权限,只是郑凯超刚说出此事,就遭到了周鑫的强烈反对!
“你反对又如何?今日过来只是给你打声招呼,又不是过来跟你商量的!告诉你,这三家店面的老板,已经跟我们单方面签约了!以后他们的古玩玉石供应,也有我们一概负责,你们珠宝协会还是乖乖一边去吧!”
冯贵第一次开口了。
看上去他有近五十岁了,难怪不想开口说话,原来一嘴牙齿丑的登峰造极!不仅参差不齐,还黑黄难看,就像是被硫磺腐蚀过一般,尤其板牙与两边冒出的智齿,更是让这一嘴的牙齿看上去有些虐人。
“你们无耻!”
周鑫忍不住咆哮了一句!
但这时一直围观的林飞却走上前去,拉住了周鑫的胳膊,道:“周兄息怒,你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此话一出,古玩协会的人立马都眼神恼怒阴狠的朝他看来! 透视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