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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下暂停，段少阳抬头看了眼门口，结果当时就愣了。
如果真有白天能见着鬼的，那他现在可以用这个比喻形容一下当时内心的迷茫。
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了‘人’，或者说，这个‘人’本应该在太平间里躺着才对。
“恩，就是最低3万。”
董半仙起身，把手里的书放回架子上。
“钱，不是问题。”
青年对董半仙竖起了食指，摇了摇。
“哦，我本来寻思着要不要加到十万，但既然还有客人消费得起，那等会儿得改上去了。”
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他们每天都在烦恼，烦着醒来该去哪花钱，去哪找乐子。
董半仙从一个大柜子上取下来一个杯子，用擦布轻轻擦拭着，“两位，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
段少阳没有露头，把平板放另一边，在电脑上打开了监控，然后设置焦聚，将这两人坐的那一桌放大到屏幕上。
“到我这耍杂技来了，还用我朋友的肉身，可真行……”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那个女孩就是已经死去的方欣怡。
之前因为要进沙漠，时间匆忙而没来得及查她的死因。
但现在这‘她’居然活着到处走动？
杨子晨不会不知道方欣怡已经死的事实，可他竟然跟这个东西在一起？算不算是富二代当中的珍贵品种？
还能深情到这个地步的么？
明知道坐他旁边的不可能是方欣怡，可他就是不接受现实，跟一个陌生的灵魂即兴表演。
董半仙擦好两个茶杯，对段少阳瞟了眼，“生意来了。”
这个店一直做死人的生意，董半仙这句话，其实就是指这方面的生意。
不过段少阳却无动于衷，只说了句要记得收钱，这让他感到很迷茫。
其实并不是农村娃仇富，就觉得自己那么优秀，为何那么穷……好吧，他就是在仇富。
“茶好了，三万块，请先买单。”
董半仙不缺钱，但这刚上货就让客人买单的操作，他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而且，这一定是他做过所有死人生意里最黑的一次。
杨子晨倒也洒脱，“没问题，刷卡。”
来之前他就做好被宰的准备，所以这买单的速度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料之中。
而且，他有钱，有的是钱。
好不容易跟方欣怡在一起，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怎么了？卡有问题吗？”
杨子晨没见董半仙接卡，脸色有些难看。
“卡没问题，但是……”董半仙淡淡一笑，目光看向一旁的方欣怡，“她有问题。”
杨子晨脸色一黑，突然像只受惊的小鹿蹦了起来，抓住方欣怡的小手就往外跑。
他并不知道这里有道士。
或者说，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方欣怡并不是真正的方欣怡，可自己偏偏就控制不了自己，哪怕这个女孩早就不是原来的女孩。
想起她那天早上来到他的小区。
穿着单薄的衣服。
可怜楚楚的说好冷，好饿……
杨子晨知道自己那时已经无法拒绝了。
“交代完了，再走，不好吗？”
段少阳突然出现在门口处，双手负背，冷峻的表情直接镇住了杨子晨，让他没有勇气再跑。
“段少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杨子晨刹那间感觉人生充满了绝望，他眼眸湿红的恳求段少阳，“能不能，放了她？”
“她？”
段少阳觉得有点好笑，“你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吗？你就让我放她走？”
杨子晨说不出话了，目光深深地看了眼身边的这个女孩，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段少阳，也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方欣怡。
“能跟我说一句话吗？如果你想走，我帮你……”
杨子晨眼泪掉了下来，做好了跟段少阳拼命的准备，只要她开口，说一句，她想走。
就一句话！
“晨，我们不走。”方欣怡说道。
段少阳眯着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淡定的鬼，以前碰上的都是怂得要命的。
董半仙走了过来，“那坐回去吧，喝茶。”
方欣怡点了点头，拉着杨子晨的手往回走，而且她一直没有用正眼看过所有人。
他们都坐好回去后，董半仙凑到段少阳耳边说了句，“这鬼上身，以前该不会是个自闭症的女孩吧？”
“怎么？你了解？”段少阳问。
“以前我赶尸到一个县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么一个尸体，到死，眼睛都是直直的，而且听其亲人所述，这个孩子生前就有自闭症，不能用正眼看人，所以朋友一个都没有，连外表看起来也冷冰冰的。”
“就这个情况，很符合自闭症患者……”
连鬼也有自闭症？很稀奇呢。
“之前那个纸人，在你那吧？”段少阳。
“在，你想拿出来？不太好吧，那小子是个凡人，看了不该看的，三观会不正常。”
董半仙说话有些苦纳，社会还讲究科学的，层面上的东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是让你待会儿别拿出来。”
他多少还是会考虑一下杨子晨这痴情郎的感受的，如果把安置方欣怡的纸人拿出来，这哥们还不得被逼疯？
段少阳独自走上楼去了。
接着董半仙走过方欣怡的身后，“上去吧。”
杨子晨有些不肯，但他还是咬牙坐好，在这里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方欣怡起身，拍了拍杨子晨的肩旁，说没事的，待会儿就下来了。话虽暖，但她终究无法用正眼看一下杨子晨。
她走上二楼，段少阳已经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
“坐下说。”
方欣怡顺势坐下，但不会主动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你叫什么？”
“刘月梅。”
“死因。”
“7月20号晚，我顺风车回家，被司机蓄谋害死了，后来我才明白是单位新来的一个女人窥觑的我职位，雇那个司机把我杀了。”
“什么单位？”
“荣海教育分局。”
段少阳摸了摸下巴，杨子晨貌似就是教育局局长的儿子，这么说来，她应该是认识杨子晨的。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借尸还魂，一旦被鬼差发现，后果你不应该不知道。”
“对不起我一，能再给点时间么？”刘月梅突然很紧张，甚至对段少阳跪了下来，“有人，要害小晨，我没办法……”
“其实是因为你喜欢杨子晨。”
“我……”
“但是这么做，你会魂飞魄散，值得吗？”
“值得！” 抓鬼小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