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镇上的花灯会的确很是漂亮的,其实便和中国的元宵佳节差不多,便是各处都挂满了各色各样的灯笼,有孔明灯,还有河灯
以及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群。
有多长时间,她没有像现在一样感受到大自然的淳朴气息,好好玩耍一番了呢哦,差不多好几年了吧,大概自从进入了研究所里。
花灯会上果然如大家说的那样,有很多的青男俊女,双双结识一起去河边放河灯许愿。有的甚至便在一处没人的地方便黏在了一块啃咬起来,瞧得阳佟静离嘿嘿直笑。
更让阳佟静离难以相信的是此刻正站在她身侧,脸色如冰一副不耐烦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危险人群向古离。
向古离将她带来了花灯会,这让她很是意外。
不过,心里却是欢喜的。阳佟静离见已经到了灯会上,便肆无忌惮了起来。
身边有他,她自是什么都不怕的看见莲花河灯,不假思索的便取了两盏,待老板要起钱的问题时,某人很是厚颜无耻的走到向古离面前,“爷,你带我出来时有没有带钱我身无分文的”
某爷微微闭了闭眼,很想甩甩衣袖转身便走,当做不识得这人,终是没有发作。
将钱付了便往前面走。
阳佟静离得意的在后面跟着。
阳佟静离与向古离二人来到了河边,向古离不喜闹腾,便寻了一处人少些的地方放起了灯。将河灯放入了河流里后,阳佟静离闭起眼睛双掌合十许起了愿。
向古离站立在她身侧,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像是不经意般的扫了一眼河灯上她写的扭扭曲曲的内容。
不知是夜晚的月光太过耀人,还是此刻安静的她太过与虚幻,向古离有些不适,凤眸微眯,不知不觉见竟然蹲下了身,便要拂去阳佟静离鬓前的碎发。
“好了”阳佟静离突然睁开的眼睛,惊醒了向古离,向古离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他的速度向来是快的,几乎在阳佟静离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便收回了欲要探上前的手掌。
阳佟静离瞧着有些异样的向古离,觉得很是奇怪,忍不住调傥,“向古离,你为什么脸红啊,哦是不是刚刚想要偷亲我”
向古离淡淡瞥了某人一眼,很是嫌弃,冷冷笑道:“阳佟静离,身为一个女子,脸皮厚成你这个程度真的可以了”
厚脸皮的某女撇了撇嘴,在心里狠狠臭骂了某人一顿,却还是赔笑问道:“向古离,你有没有愿望是想要实现的”
向古离眼角微扬,一双如黑曜石的眸子不见任何喜悦,“我没有愿望,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亲自去争取,绝不会依仗神佛幼稚”
“你”阳佟静离险些破口大骂,这个人向来便是这般的不可接近吗前些日子不是好好地吗为什么这个人总是给人一种错觉,亲近的错觉,还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多心了
“向古离,你为何要应允我带我来花灯会。”不知为何,她向来不是那种爱计较小细节小问题的人,可是她还是问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想给自己找个答案吧
向古离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道:“阳佟静离,将你我之间当做一场交易吧,我保你清白身,待我除去朝中那些反叛势力,我便恢复你自由身,定会让你与十弟和好如何”
阳佟静离听后更是压抑不住愤怒,原本存着一丝喜悦的心思全数覆没,不知是因为向古离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因为他话里的意思,她心里扑通乱跳,站起身来便是一通怒骂:“向古离,你若不喜欢我,不要我便是,或者是事后将我发配边疆又或是将我赶出宫,又或是杀了我但是永远不要为我的人生做任何的规划或是安排。”
“你明明知晓我心中的是是你太过眼高手低看不上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发觉我爱的是你”
“是,你是皇帝,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掌管人间所有人的生死,可以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和未来,但是你无法阻止我爱你,更没有办法左右我要去爱谁。不管爱上谁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需要你来插手我的人生。”
“若是我妨碍了你的人生大计,可以,要么杀了我,要么就继续留下我这些你自己选择,我知道你挥挥衣袖便可以带走无数的美女,后宫更是佳丽三千不缺我这一滴水,可是,你阻止不了我的心”
“向古离,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便是一个冷血的人,是个冰窖,永远捂不热的石头,是我太天真太傻,才想要去接近你,更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你就是个顽石”
“向古离,你他妈的混蛋加白痴”
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真实情绪,阳佟静离泪眼模糊,泪水斑驳了脸颊,悲恸不已,不想再与向古离待下去,转身便要离去
向古离没有拦着她,手指微动,便见人群中两个人影随着阳佟静离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是向古离安排的暗卫。
“主子。”一直默默跟随的夏侯从树干后出了来,侍立在向古离身侧。
向古离微微转身,眸光落在阳佟静离放去的莲花河灯上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向古离能够百岁无忧,活成个怪老头。
另一只花灯上写着: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与你共患难
缓缓闭上双眸,向古离竟叹了一口气,一旁的夏侯却也是心里一阵唏嘘,主子许久没有叹气了呢
“主子,为何要这样对待女主子,她是真心待您的,您不是看出来了吗”
向古离淡淡一笑,不知为何,这种笑却让夏侯觉得有些苍凉,“夏侯,还有三年,这是一场没有十足把握的仗,若是三年后朕会传位于十弟,阳佟静离还是他的后,这样不好吗”
“不,主子,十几年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夏侯相信您一定会将那人给抓住取回解药的,到时候,这天下仍是您的您定会睥睨天下与天同在。”
向古离笑了,笑的狷狂而空旷,让人听了顿时觉得心里堵塞的很,隐约间,夏侯听到向古离淡淡说了句,“与天同在”
自双喜镇出来,已经好些日子了,阳佟静离与向古离处于冷战中。
花灯会那日结束之后,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人都将两人之间的问题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却没有一人前去劝说,因为向古离下了命令,若是有人在女主子面前胡言乱语,说些不该说的或是多管闲事者,便削去一切职位,出宫养老。
所有人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两人冷战,却什么也做不成。
马车里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心里却是焦躁的很,向古离兄弟二人,夏侯与淳于柏雅都留在了马车内,却不见阳佟静离主仆二人与穆少溪。
淳于柏雅瞧了瞧闭目一言不语的向古离,面色难看的其他几人,又瞧了瞧马车外,驾车的阿穆旁边的阳佟静离,还有时不时飘来的一阵阵酒味,淳于柏雅轻轻一声低叹,手指捏了捏鼻翼,真是难以下手啊
仅有一帘之隔,大家很清楚的听到阳佟静离嘴里的碎碎念念。不知是阳佟静离低估了大家深厚的内力足以听清百尺之内的声音,还是阳佟静离自始至终便是在念叨给众人听。
马车外,穆少溪不发一语只顾着赶马车,启儿更是睡得香甜,唯独阳佟静离的声音,叨叨不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爱你痛彻我心扉,给了你仅有的一片天”
穆少溪瞧着晃晃悠悠面色微红的阳佟静离,再瞧了瞧终是一声叹息,最近大家的叹息声越来越多了。
“女主子,你喝多了”
阳佟静离将食指竖在自己唇瓣,朦胧的一双眼睛却仍是清醒的很,“嘘,启儿喝醉了,呵呵已经睡着了阿穆你醉了,你才醉了,你全家都醉了我没醉不过是,心醉了”
一巴掌将早已被她灌得烂醉的启儿推到了里侧,一屁股挤在了穆少溪身侧,穆少溪措手不及,险些扔了手里的缰绳。
若是穆少溪的性格,如果这人不是主子的话,恐怕她早已一巴掌,不知道将人扔到了那个旮旯里。偏偏这人是她的主子,她的这位主子的一举一动又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穆少溪心想,若非看在这位女主子喝醉了的份上,马车里的爷绝对会将她给扔下去,然后再封上她的嘴。
一开始,她便是这样想的。
原本她应该呆在马车里,不必赶马车的,可惜硬是被某位无良的主子认作是什么“闺蜜好友”给生拉硬拽了出来,不得不驾起了马车。
虽说这位女主子状况百出,身份又有些特殊,却是让她另眼相待的,她觉得这位女主子很是特别,特别的容易让人亲近,特别的容易让人欢喜。
耳畔,是这位女主子喋喋不休的醉言醉语,哼着从未听过的曲调,“你他妈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吞口吞口来坨屎哒,好啊网特沃特有啊”
突然之间,身侧没了声音,穆少溪心惊,莫不是动作太大,掉下了马车
回头看去,却见是向古离,原是女主子被拂了睡穴,才没了声音。
此刻,阳佟静离正乖乖的躺在向古离的怀里,醉醺醺的模样,没了之前的疯言疯语,甚是乖巧可爱。
再下一刻,阳佟静离便被皇帝抱进了马车里,瞬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穆少溪偏头瞧了一眼枉自睡在木板上的启儿,淡淡摇了摇头,表示无奈与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