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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建安二年,六月中旬,天下大势已经有了较为明晰的走向了。天下第一诸侯温王吕布仍然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曹操和陶谦在郯县冒着炎炎酷暑对峙,在刘玄德的平原军大力支援下,陶谦军和曹军进行了数次野战,互有胜负,总体而言算得上不胜不败。对于徐州军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大捷了。关张二人的骁勇无敌和丹阳兵的悍勇在大战之中大放异彩。
留守山阳郡的张邈、陈宫和张超已经得到了温王吕布的明确命令,以张邈为兖州都督,陈宫为兖州牧,除了暂且不举旗造曹孟德的反以外,但凡延误军粮、拖延军需之事,都可以在暗中大干特干。只待曹军和陶谦军两败俱伤之际,温王将派出大军,疾驰千里支援兖州。
利用这一段时间的空当儿,袁绍出大兵攻略青州,作为新的立身之地。如今,袁绍兵锋甚锐,已经相继攻克了平原郡、济南国、乐安国、齐国、北海国五郡,偌大个青州,只剩下三面环海的东莱郡了。东莱郡有水师,袁绍所部全是马步军,想来还须一年半载才能功成。
西南方面比较平静,新任益州牧刘璋正在忙着坐稳屁股下的位子,无暇关注益州以外的事情。他继位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派出全权使臣,向朝廷表示称臣纳贡之意。自然,温王愉快地接受了他的请求。交州牧士燮的使臣也来到了洛阳,向朝廷纳土归降。荆州牧刘表也是明白人,襄阳兵败之后,立刻痛定思痛,利利索索地表示臣服。交州和荆州得到了和平。
此时此刻,整个天下,战火连天,打得不可开交的就剩下扬州了。攻陷庐江成,占领了庐江郡之后,扬州牧袁术立刻出兵北上,占领了徐州的广陵郡。徐州五郡,彭城国、下邳国被曹操攻占,广陵郡落入袁术之手,徐州牧陶谦所能掌控的地盘儿,就剩下琅琊和东海两郡了。可是,陶谦却毫不在意,出使洛阳的麋竺已经传回消息,在恰当的时候,温王会出兵的。
就在袁术发兵攻占广陵,觊觎徐州的同时,七月初,小霸王孙策开始猛攻曲阿了。
“太史慈骁勇,深得军心,所部数千劲卒,所攻无有不克。州牧应该任他为大将,督率众军,压制孙策。依我之见,太史慈定能击败孙策,收服历阳郡。”许劭亲自觐见刘繇,说出了这一番话。可是,刘繇是清流名士出身,一向看不起武人,他嘬了半日牙花子,这才徐徐说道:“我若是重用子义,岂不是让天下的世家大族、清流名士们看笑话吗?此议不妥!”
许劭闻言,默默而退,退出州牧府邸之后,他长叹一声道:“清流误国之事,今日始见于刘正礼矣!刘正礼不听我劝,必将败于孙伯符之手!扬州将成孙家后院了!”发完这一番牢骚之后,许劭归家收拾细软,率领族人百余口登上大船,逆长江而上,直奔洛阳去了。
太史慈有功不赏,仍旧率领麾下旧部两千余。太史慈并无怨恨之心,仍旧单骑而出,日日巡视曲阿周边,侦视军情。这一天到了神亭,太史慈独与一骑小卒同时遇上孙策。当时孙策共有十三从骑,皆是黄盖、韩当、宋谦等勇猛之士。太史慈毫不畏惧,拍马冲锋,正跟孙策相对,孙策一枪刺中太史慈的战马,太史慈顺势揪住孙策,二人一起滚落下马,孙策夺得太史慈后肩的手戟,太史慈也夺得孙策的头盔,继续激烈搏斗。正当二人生死拼搏之时,双方救援的部队同时赶到,于是,孙策和太史慈各自撤回营地。此战被称为神亭酣战。
这一战之后,一向勇猛的孙策对太史慈赞不绝口,处心积虑,下定决心要收降太史慈。
刘繇驻节曲阿年余,日日督率工匠百姓,将曲阿打造成一座坚城,易守难攻,兼之城内粮草充足,孙策攻打多日,也不曾攻陷。眼看曲阿城内兵精粮足,一时无法攻陷,孙策立刻转变了策略,对曲阿围而不打,派程普、黄盖、韩当诸将各领劲卒,消灭了曲阿外围的守军。
眼看曲阿外围据点一一失手,曲阿已成一座孤城,刘繇不得已,只好大开城门,出城与孙策军决战。两军大战数次,互有胜负。神亭之战后刘繇退守不战,孙策趁势猛攻,刘繇大败,逃往丹徒。孙策占领曲阿,慰劳嘉奖将士,颁布政令,安抚地方民心,前来归附和应征的人,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孙策很快集结到四万余人,战马三千余匹,声威震动江东。
曲阿东超晋陵,西越丹徒,向为战略要地。曲阿其实是吴郡孙家的龙兴之地,孙策祖父孙钟,曾在曲阿西门外白鹤山种瓜 ,父亲孙坚,死后归葬曲阿大坟,孙策之母母吴夫人,以及弟妹皆曾寓居曲阿。正因为如此,孙策攻陷曲阿之后大加修葺,将其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八月初,朱治率军从历阳郡东进,前来投奔孙策。孙策令朱治从吴郡钱塘转向东北,进攻吴郡。吴郡太守许贡在由拳抵抗朱治,朱治大败许贡,许贡逃走依附山贼严白虎,孙策板授朱治为吴郡太守。直到此时,孙策历经数十战,耗时一年余,这才成功击败刘繇平定吴郡。
袁术在寿春得知孙策击走刘繇后,非常震惊,想不到孙策竟然如此迅速地打败了刘繇。对于孙策擅自任命朱治为吴郡太守的行为,袁术深感不满。可是,想一想自己以前对待孙策的种种不公,他只好捏着鼻子咽下了这一口气。袁术上表奏请孙策为殄寇将军,把周尚召回寿春,并派其堂弟袁胤取代周尚任丹阳太守。这一招儿,是防止孙策尾大不掉的分化之计。
刘繇在曲阿战败之后,逃亡丹徒。太史慈率军守护刘繇直奔丹阳,遁走于芜湖,逃入山中,对外自称丹杨太守。这时,孙策已经平定宛陵以东一带,惟泾县以西有六县尚未平服。太史慈立即进驻泾县,屯兵立府,为山越所附。后孙策亲自攻讨泾县,终于囚执太史慈。
一见到太史慈,孙策立刻为他亲手解缚,握著太史慈的手说:“尚记得神亭一战吗?如果卿当时将我生获,你会怎样处置我?”太史慈说:“不可知也。”孙策大笑,说道:“今后之路,我当与卿共闯。”稍后,孙策询问进取之术。太史慈答:“破军之将,不足与论事。”
孙策说:“昔日韩信能定计于广武,今策亦能向仁者询求解惑之法,你又怎堋要推辞呢?”太史慈便道:“扬州军近日新破,士卒皆离心分散,难复再合聚;慈愿出去宣示恩惠,以安其心并集其众,但只恐不合尊意而已。”孙策竟跪而答道:“这实是策本心所望。明日中,希望君能及时来还。”诸将皆十分怀疑太史慈,独孙策坚说:“太史子义是青州名士,向以信义为先,他终不会欺骗我。”明日,孙策大请诸将,预先设下酒食,将一根竹竿矗立在营中视察日影。至日中,太史慈果然依约而回,孙策大喜,拜为折冲中郎将,常与他参论军事。
经过了这一番起承转合之后,孙策知人、子义守信之名传遍江东,为士人所敬仰。
后来,孙策平定江东之后,刘表有个侄子名叫刘磐十分骁勇,数度入侵豫章郡西部。孙策于是分海昏、建昌左右共六县,以太史慈为建昌都尉,兼治海昏,并督率诸将共拒刘磐。刘磐自此绝迹不复为寇。后来孙权统事,以太史慈能克制刘磐,遂委以南方诸大事。
建安三年二月,孙策进攻会稽。王朗败溃后投降,于是会稽平定。占据会稽后,孙策将原有长吏全部更换,自己兼任会稽太守,又以吴景为丹杨太守,以孙贲为豫章太守,分豫章另置庐陵郡,以孙贲弟弟孙辅为庐陵太守,朱治为吴郡太守。彭城人张昭、广陵人张纮、秦松、陈端等为谋士。同年,孙策派遣奉正都尉刘由、五官掾高承拿着孙策的奏章前往大汉的京师洛阳城,拜谒朝廷,并向朝廷进贡礼物。此时,小霸王孙策终于一统江东以为基业了。
太史慈兵败被擒之后,刘繇投靠刘表,于次年病死。孙策将刘繇安葬在其故乡东莱郡牟平,并且带回其遗孤。孙策之所以如此措置,原因有二:其一,刘繇出身皇族,作为诸侯理应尊崇皇室。其二,刘繇为人清廉,在清流士人之中很有威望。如此措置,自有莫大的好处。
此时,已经是建安三年五月儿了,天下大势,又有了新的变化,诸侯的末日越来越近了。袁绍已经彻底攻取了青州,正在秣马厉兵,准备向南吞并琅琊郡,觊觎徐州。在郯县相持的曹操和陶谦、刘备三人,也早就打得精疲力竭了。自以为后方已定的扬州牧袁术,正信心满满地准备北上进攻东海郡。而在他的后方,实际坐领扬州一大半土地的孙策,正在虎视眈眈。
下一步,就要看谁先动手了,是日暮途穷的诸侯,还是准备雷霆一击的温王? 汉逆之吕布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