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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氏一向严守中立,不涉及世家大族之间的争斗,这是很好的守成之法。守住自己的本分,自己的根基,管他天翻地覆?世间斗转星移沧桑巨变,又其奈我何?”贾诩放下茶盏,静静地看着王述。
“大治之世,此乃保命良方,安身立命的根本。可是,如今的大汉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其中的详情,想必王老比我清楚得多。宦官外戚相继执政,勾连党羽,据州跨县,州郡豪强只好退回乡里以待时机。太原王氏的日子想必也不怎么好过吧。”
“别的倒还好说,无非是少得些钱粮罢了,入仕之路已断,这才是天大的麻烦!”贾诩的这句话说到了王述的心坎里,王晋的那个五原太守花了多少钱,他心中明镜儿似的。可惜伯始这孩子命太苦,刚做了几天太守就遇上了鲜卑围城,和伯齐一起身负重伤。如今伤好了,官儿却没了,只得了一个中郎将的虚銜。
“贾长史说得对,太原王氏如今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这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过不下去喽。”老王述话锋一转:“吕温侯新任度辽将军、并州牧,想必是要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老夫乐观其成,乐观其成呀。”
“如今是大争之世,豪杰风起,并州板荡,旬日之间,已今非昔比矣!若是再死抱着从前的老规矩,好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请老前辈三四,贾诩告辞!”说完话贾诩起身就走。王述急了,连忙一把拉住。“贾长史,莫急莫急!小老儿有要事相商。”
贾诩本来就是做个姿态,以退为进逼老王述一下,见王述来拉,正好就坡下驴,缓缓坐下。老王述不紧不慢品了一口茶,不紧不慢放下茶盏。“贾长史的来意,老夫尽知之。料想是要老夫开仓出粮出钱,赈济灾民。这个老夫早有成算,已经预备下杂粮十万斛,钱百万,贾长史随时可取。”
老狐狸,你装!你继续装!贾诩心中飞过一万头苍鹰,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周旋。“如此,贾诩替数十万灾民谢过老前辈了。”说完贾诩深施一礼:“莫非老前辈真的是圣人?丝毫不为族中子弟考虑一下?”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老王述不得不小心应付。若是自己答应“是!”,吕布真敢一个位置都不留!若是答应“不是!”太原王氏就趟进这潭浑水里了。好个贾文和,这是两头堵呀!也罢,老夫就实话实说吧。
老王述一咬牙一跺脚开口了:“贾长史,咱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太原王氏可以不严守中立,但是太原王氏能得到什么?”贾诩笑了,是狐狸看到小鸡一样的笑了。只要你敢提条件,就不怕你不上船!
“哦?依老前辈之意,太原王氏想得到什么呢?”得,贾文和又把球踢回来了。王述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其一,王凌的上党太守不动,王晋谋一郡太守。其二,八个县令,王氏子弟百人,入军中府中为官。其三,联姻。满足了这三个条件,太原王氏倾全力支持吕温侯。”
贾诩松了一口气,这三个条件并没有超出他和吕布商定的底线,相反还低了不少。可见老王述并没有漫天要价,是怀着诚意和他谈判的。“这几个条件我就可以替吕温侯做主,全部答应你。只是有一点点修正,而已。”
“第一条,王凌调上党太守,是育阳侯的意思,这个没办法。王晋任定襄郡太守,这个已有定议。第二条,八个县令太少,给你十个,放在上党。定襄两郡。王氏子弟百人,入军中府中为官,这个也可以,但是要从低级军官做起。”
说到这里,贾诩突然停住了,疑惑地望着王述。“联姻,可以,只是太原王氏的女儿,会给别人做妾吗?”不怪贾诩疑惑,本朝的世家大族最重出身,世家大族的女儿,是绝不会给人做妾的。
王述盯着贾诩的脸,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也不是不可以,何贵人如今也是妾。”哦,贾诩恍然大悟了。王述所说的和贵人,就是何进的胞妹,陛下的贵人,也是陛下唯一皇子的生母。王述的意思很明白,做妾要看做谁的妾,皇帝的妾自然是做得的。
“宋皇后无子,陛下也不喜欢,看以后的形势,何国舅就是下一任大将军了,何贵人自然是下一任皇后了。”哈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么。只不过王述明白的是前一句,贾诩明白的是后一句。
既然双方谈妥了,交情自然就不一般了,自然可以互相托付一些私事儿了。“文和,十八年前,我有一女被羌人掠去,至今生死不明。家中仅存他的一幅画像,还望文和帮我寻找,王家愿意以重金赎回。”
官场的通例,托你办私事儿就是把你当自己人了,是交情厚重的表示。此事对贾诩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有现成的阿黛尔公主在,把画像给她就是了。贾诩自然满口答应:“老前辈,画像就交给我好了。过几日吕温侯上任,阿黛尔公主定然一同前来,到时候一找一个准儿,对于东羌的公主来说,这是小事儿一桩!”
王述大喜,一叠声唤着摆酒欢迎贾长史,盛大的宴会开始了••••••
鲜卑西部草原,天高云淡,大地上的青草早已枯黄,呼啸的北风夹杂着枯枝败叶,不时地刮起一阵阵旋风。牧人们早早地换上了皮袄皮裤,牛马羊群也安置在了冬季牧场,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该盘算着如何过冬了。
一座硕大的金帐内,刘倾城和拓跋云天盘腿而坐,手里攥着羊腿正在努力啃着,时不时地抓起酒碗猛灌一阵。“这羊腿真好吃,比他娘的马肉好吃多了。”拓跋云天酒气熏天地靠在厚厚的毡垫上,醉眼迷离得胡说八道。
“师傅,和连率领二十万骑兵出塞,饱掠而归。如今各部的邑帅们把他的大帐门槛儿都踏破了。”刘倾城并没有理会,仍旧啃着羊腿。“怎么?你心动了?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再不打一个胜仗,还有谁会听他的命令?”
“心动到没有,我琢磨着是不是派个使者去表个态,毕竟大汗还活着。”一听檀石槐的名字,刘倾城立刻放下了羊腿,“也使得,走个过场也好,维持下表面的和气。顺路也可以给大汗送点儿东西。”在刘倾城眼里,左屠耆王和连就是个小屁孩,他更关心的是大汗的身体。“好吧,我明日就派出使者。”
“我说小子,吃完了这一顿,明日开始训练军队!大汗一咽气儿,和连那狼崽子就会立刻向我们下手。”“为什么是我?我现在忙得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滚!有事弟子服其劳!再说了,我是在病中!病中•••你懂吗?”
哈哈哈哈,拓跋云天大笑起来:“师傅,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像你一样病一辈子?比如悲催的我!”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另一个地点,只不过人物不同罢了。
同样的大帐,朴实无华,唯一值得夸耀的就是书籍。国师丘穆棱赫敏端坐在大帐中,手中一成不变地捏着一串念珠。瘦削的身体仍然像栓马桩一般笔直,满头的白发披散下来,湛蓝的双眼透着疲惫,那是一种生无可恋的疲惫。
壮硕的拔拔太平和步六孤脱脱儿坐在下首,静静地看着国师,满眼都是悲悯。这是一个为大鲜卑、为大汗檀石槐奉献了一生的老人!如今生命正在飞速地从他的身躯中逝去,他的衰老日渐一日,只不过他是用意志力死死地撑着。
“和连赢了?”“赢了。”“下一步是哪儿?”“幽州。”“哦。”丘穆棱赫敏长出了一口气。“还好,知道避开那个飞将。”“他已经被封为温侯,新任度辽将军、并州牧,是名副其实的并州王了。”“时也!运也!命也!”丘穆棱赫敏长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拔拔太平和步六孤脱脱儿躬身施礼,退出了大帐。
“国师的心思还是在大鲜卑的国运上,他还是不放心呀。”步六孤脱脱儿脱口而出,立刻他就后悔了。不放心的是什么?不就是左屠耆王和连吗?这句话在这个场合是犯忌讳的。他偷偷瞅了一眼拔拔太平。
拔拔太平的脸上仍然是那样平静。“不用担心,和连的那几个奸细我早就处理掉了。和拓跋云天一起行动的,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不必顾忌。”步六孤脱脱儿的脸立刻就煞白了,这师徒两个都是狠角色,表面上风轻云淡,动起手来迅捷无比。
“是不是该训练军队了?和连肯定会先动手的。”“早就计划好了,再过一个月,我们和天王一齐行动,目标是北面的坚昆。”拔拔太平停住脚步,双眼遥望着远方。“战场,是最好的训练场。” 汉逆之吕布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