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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军队饥渴困顿,士气低落。加上是在夜间,没有堑壕工事防御。将士们刚刚解甲休息,诸将传布谣言,说孙坚率城中将士乘夜来袭。黑夜之中,蓦然听得一声大喊:“贼来了!快走!”众军从梦中惊醒,四散狂奔,甲不及披,马不及乘,都丢给了孙坚。
众军跑了十余里,已经天色大亮,不见有军马追来,这才发觉上当受骗了,胡轸连忙整顿军马,顺原路返回营寨,收拾兵器、甲胄、马匹。正在乱纷纷之际,忽然寨外尘土大起,一彪军马杀到,当先一员大将,正是破虏将军孙坚。
西凉军连续跑了三十里,早已疲惫不堪,骨软筋麻,无力战斗。只得转身再次逃跑,稍有迟疑,便被孙坚军杀死。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叫:“兀那孙文台,留下首级再走!”众人打眼观瞧,只见一条大汉,横刀跃马走上前来。
此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正是胡轸帐下的的骁将华雄。华雄在西凉军中有万人敌之称,平时冲锋陷阵,无人可敌。今日见形势危急,他便依仗一身武艺,带领数百亲兵,冲入孙坚阵中,东挡西杀,杀死数百关东军,霎那间竟然稳住了阵势。
孙坚一见此人骁勇,心道只可智取,不可强攻。连忙一声呼哨,带领亲军佯作败退,意图引华雄进入埋伏圈。华雄一见大喜,以为凭借自己的骁勇,杀退了孙文台,当时大喝一声:“休要走了孙文台!”随即拍马舞刀,紧追不舍。
孙坚带领军马转过一个山头,只听得一声炮响,左边是程普、韩当、右边是黄盖、祖茂,各领军马杀出。砍瓜切菜一般,顷刻间将华雄左右的亲兵杀尽,华雄把一口大刀舞地泼风一般,左挡右杀,丝毫不落下风。可是以一敌四,短时间内也无法取胜。
孙坚暗道,华雄骁勇,当用计策胜他!他端坐马上,猿臂一舒,悄悄摘下宝雕弓,搭上雕翎箭,嗖得一声,三矢连发,径直奔华雄而去。华雄身在重围之中,哪里料到会有箭矢来到,当即中了三失,倒于马下,被程普等人砍下首级。
胡轸的部下,本来就心无战意,一见华雄身死,立刻呼啸一声,作鸟兽散。孙坚领兵掩杀,直追了十余里,遇到徐荣的大军,方才各自收兵。这一战,胡轸的五千骑兵,只剩下了数百残兵,随着徐荣的数万大军,星夜返回长安去了。
孙坚先败后胜,阳人聚一役斩杀西凉悍将华雄,杀死西凉骑兵数千,立刻军心大振。孙坚屯兵于阳人聚,一面收集溃兵,一面派人去鲁阳催促粮草。三五日内,溃兵纷纷来投,竟然又有了两万人马。孙坚整顿军马,严肃军纪,准备继续北上。
捷报传到鲁阳,诸侯纷纷遣使来贺,江东猛虎孙文台之名,此时已是天下皆知了。袁术败于荥阳,王匡败余成皋,曹孟德再败于成皋,都是败于董太师帐下大将徐荣之手。唯独孙文台先败后胜,打了一个大胜仗,实在是难得的很!
袁术心中欣喜异常,他奶奶的!老子在荥阳大败一场,兵力损失过半,脸面都丢尽了。这一次孙文台大胜,才堪堪找回些脸面来。既然孙文台能打胜仗,我就给他增兵增饷,让他作为前锋,我自领大军作为后劲好了。何愁“志在灭卓,不识其他!”的誓言不能实现?
本朝的事儿就是如此奇怪,英雄的磊落胸襟,架不住小人的一张嘴儿。孙坚素日里为人孤傲,亲君子而远小人,对于袁术周围的小人没有半分好脸色。一看孙坚就要得势,就有人出来乘机挑拨他的主公袁术了。左右一起使个眼色,上前拱手道。
“孙坚倘若占据洛阳,发展势力,将难以制约。如果任其发展,岂不是除却一狼,又增一虎吗?那时,将军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挑拨之言,袁术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司马吕布在洛阳城,目的只是抢运宗庙重器,铸造并州五铢钱,看来是个短局儿。
若是孙文台占据了京师洛阳城,便是如虎添翼了。给他个一年半载,羽翼已成,自己就无法控制他了。袁术嘬了半天牙花子,这才徐徐说道:“你说得很对,确实有这个可能。那就暂且停了他的粮饷吧,看看他如何应对,再做道理。”
孙坚在阳人聚左等右等,粮饷就是不来,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不得已,孙坚带领百余亲兵,星夜疾驰百余里,直奔鲁阳,拜见主公袁术。在袁术帐中,孙坚心情异常激动。他在地上画来画去,分析形势和各方面的利害关系。最后,孙坚大声说道。
“我孙坚和董卓,并无刻骨仇恨,所以挺身前来,不顾生死,奋勇杀敌,一是为国家讨贼,二是为将军报仇!现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将军竟然听信听信谗言,不发军粮!无怪乎吴起抱恨西河,乐毅转投赵国呀!请将军明察沈思,早做决断!”
孙坚是一个直肠子,这番话说得掏心掏肺,直怼得袁术哑口无言。孙坚是他部下的唯一虎将,若是将他逼得急了,别的不说,转投袁本初那里,自己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想到这里,袁术连忙起身谢罪:“文台切莫急躁,我这就下发军粮!”
一见袁术服了软儿,孙坚也就不为己甚,押着军粮动身返回阳人聚。
孙坚刚刚回到大营,左右就来通报,董卓的部将李傕来了。“叫他进来!”一听是董卓的人,孙坚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只得传令叫李傕入帐。李傕见了孙坚,连忙拱手施礼:“早知孙讨虏虎威,今日一见,还胜似闻名!”
孙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若不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此刻你早已人头落地了!”饶是李傕天不怕地不怕,在孙坚面前,也吓得面如土色。一听此言,他连忙收起劝降孙坚的心思,传达起董太师的口信来。
“董太师久闻孙讨虏的大名,愿意与孙讨虏结为婚姻之好。孙讨虏族中的子弟,愿意担任刺史、郡守的,敬请开裂名单,董太师一字不改,向天子和朝廷举荐!”说实话,董太师的这个条件,可谓是优厚至极。只要孙坚一点头,绝对可以控制江南半壁江山。
可是孙坚想也不想,当即一口就回绝了。“董卓大逆不道,荡覆王室,如今不诛其三族,示众全国,我死也不瞑目,难道还要与他和亲吗!”随即,孙坚命令将李傕乱棍打出,自己率军向大谷关进军,大谷关离洛阳城只有九十里。
李傕回到大谷关,报告董太师谈判破裂,董太师正在苦思冥想之际,忽然看见长史刘艾在旁边。便坐下来和刘艾议论道:“关东的部队屡遭失败,都怕了我,只有孙坚,颇能用人,应该告诉将领们,让他们有所防范。当年我和周慎到金城去征讨边章、韩遂,我曾请示张温,希望率部驻扎在后,为周慎作后续部队,以备万一,张温不听。我当时便上书,说明形势利弊,并预料周慎一定不会成功。这些,台阁中均有记载。”
“事情还没有结果,张温又派我讨伐先零叛羌。以为这样一来,西土就可一举扫平了。我明知此事不会成功,但又无法阻止。只好领兵出发,不过,我留了一手,让别部司马刘靖率领四千军队驻扎在安定,营造声势,以为呼应。所以,当叛羌要截断我的归路时,我运军轻轻一击,他们便让开了道路,因为他们害怕,因为我在安定地方有军队策应。叛羌以为我们在安定有几万人马,其实不过是刘靖那四千人罢了!”
“孙坚当时跟着周慎,也曾向周慎献计,愿意自己率兵一万,先到金城,而让周慎引兵二万驻扎在后,以为接应。边章城中粮食不多,要到外面运粮,他们害怕周慎后续大军,一定不敢轻易与孙坚交战,而孙坚的兵又足以断绝他们运粮的道路。当时,如果采用孙坚之计,或许能够平定凉州,可惜周慎小儿,未用其计。张温不用我的计谋,周慎又不听孙坚的建议,结果终于失败。当时,孙坚小小一个佐军司马,见解与我大致相同,确有过人之处,其才可用!”
刘艾说:“孙坚虽然时出奇计,但到底不如李傕、郭汜。听说他在美阳亭北,率领一千多人与敌合战,差一点丢了命呢!”董卓说:“孙坚当时率领的是乌合之众,兵不如虏精,且战有利钝,不可完全以成败论。不过,这回他跟从诸袁小儿,倒真是自寻死路了!”董卓还说:“只要杀掉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然会服从我!”
董太师亲自领兵三万,与孙坚交战,结果遭到孙坚重创。不得已,董太师只得命令西凉军一路向西收缩,放弃洛阳周围,全力防守长安。派东中郎将董越驻守渑池,中郎将段煨驻守华阴,中郎将牛辅驻守安邑,其余的将领分布各县,以抵御山东联军的进攻。 汉逆之吕布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