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家从祖上就开始经营这家客栈,由于店在小镇,位置也比较偏,只能说是勉强营生而已。
后来他娶了老板娘,老板娘是商人之女,但是商人生意失败,她的年纪也大了,所以便嫁给了客栈老板。
原本两人衣食无忧,但是老板娘在娘家时已经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虽然也过了一段苦日子,但现在稍微有点钱了便又想像以前一样生活:有美味的佳肴,有漂亮的衣服,有高档的脂粉。
凭老板家的经济状况根本不能满足她,所以她一直心有不甘,对丈夫也没给过几个好脸色。
有一次客栈来了一个走商,老板娘无意中看到了走商身上所带的大量银钱,便起了其他心思。她找丈夫商量趁夜晚将走商的钱偷走,但是老板虽然一直都是个生意人,虽然偶尔将一些客人留下的小东西据为己有,但却从来没想过偷人钱财。
老板一口拒绝,但是老板娘不依不饶,哭着闹着地骂老板没本事,老板对于老板娘的辱骂已经习惯,便没有当回事。
半夜的时候,老板娘却一身是血地回到房间。老板吓坏了,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将迷药放到走商的饭菜里,不过走商当晚吃得不多,并没有晕倒多久。
当老板娘半夜去走商的房间偷东西时走商正好醒来,将她抓个正着。老板娘情急之下用手中的刀将走商杀了。
老板知道自己的妻子杀了人,自己无法做到将妻子送去见官,便伙同妻子将尸体处理了,将走商的银钱据为己有。
他们一直担惊受怕,害怕突然有一天官府的人将他们抓起来砍头,但是三个月过去了,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而走商留下的银子也让他们过上了比较好的生活,所以他们的贪念起来了。
并不是所以到他们客栈的客人他们都下手,他们喜欢找那些单个的看起来身上有钱的人下手,所以走商或者赶考的学子一般是他们的目标。
而官府来支援的官差很快就将地窖中的尸骨取出来了,一共四十八具尸骨,上面都很干净,没有腐肉。
四十八具尸骨整整齐齐地躺在院子里,将整个院子占满了。
老板夫妇交代说杀人后他们将尸体的肉剔下来,骨头用沸水煮了之后用火烘烤之后便扔在地窖。而尸体的内脏煮了之后拿来喂狗,肉则用来早上做包子
人肉包子雪宠胃里一阵翻腾,而后又是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在这里吃包子。
段御铭和陆止云也不断干呕,则打定主意除非是自己亲手包的包子,否则一律不吃。
薛肆面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客栈杀人案公审的时候很多百姓围观,这是个小地方,民风淳朴,但是就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居然出了这么没绝人性的案子,所以围观的人对堂下跪着的两个人恨得咬牙切齿。
当听到他们二人被判“斩立决”的时候,围观的百姓都拍手称快,骂他们罪有应得。
而客栈老板听到这个结果时却是一巴掌拍向老板娘,嘴里骂道:“都怪你你这个贱人”
他认为如果没有老板娘他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雪宠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就算他们杀了一个走商,之后收手不干的话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而使他走到这一步的是他的贪念
由于客栈的案子耽搁了两天时间,一行人决定还是加紧行程。
几人也在终于在武林大会之前赶到了凌云阁。
凌云山在群山的环抱中,却硬生生地压群山一头,展示自己的不凡地位;而山上的景物与群山大致相同,融于群山之中。
凌云阁的建在凌云山上,面积特别大却不显凌乱,看起来方正利落,透着一股豪气。
凌云阁牌匾上的三个字如它的造型一样中规中矩中略带豪迈。
已经接近武林大会,凌云阁里的人已经很多了,而且魔宫的人又不断地搞破坏,所以凌一玄没有亲自来接待他们,他们的食宿便由段御铭和陆止云安排。
他们是江湖的无名小辈,不可能住上房;但雪宠也可算凌云阁几名弟子的救命恩人,也不能住太差的房间。
雪宠同薛肆及其书童来到一个名为芳草苑的院子,薛肆直接将正房让给雪宠。嗯,小子还有点绅士风度,让她感觉孺子可教。
雪宠告诉薛肆这几天不要乱跑,他要找的人不一定到了,而且江湖人士很多,难免会有些冲撞,到时候惹到了谁便不好解决了。
薛肆同意了,说他等到武林大会的时候再找。
挺段御铭和陆止云说,虽然凌云阁很大,但是却也不能住下所有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所以还有一部分人安排在半山腰的房子里。
武林大会分三轮举行,就像现代的选秀一样,第一轮任何人都可报名参加,最后留下二十人进入第二天的比赛,就像选秀的海选;第二轮就由选出来的二十人比赛最终留下两人,就是半决赛;第三轮就分出个一二名,第一名为盟主,第二名为副盟主,就是决赛。
每轮比赛中间有三天的休息时间。
离武林大会还有两天,凌一玄终于有空来拜访雪宠,而且还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女子一身褐色劲装,招摇且干练,平凡无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在江湖女侠中,是个中有八个都是这种形象。
“雪姑娘,在下最近实在很忙,到现在才来拜访你,实在是失礼说完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
“没事”雪宠不习惯这些客套,对于凌一玄她还算有好感,语气也比较轻。
凌一玄将手掌对着那名红衣女子,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无忧宫的孟怡妍姑娘。我在路上又遇上魔宫的人围攻,幸好遇上与无忧宫走散的孟姑娘。”
“见过雪姑娘”孟怡妍对她行了一个江湖礼。
“见过孟姑娘”虽然不习惯,但还是入乡随俗吧,不然让凌一玄面子无光也不好。听到“无忧宫”三个字雪宠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一个普通的弟子也能将凌一玄从围杀中救出来,无忧宫真有这么厉害
雪宠身后的薛肆却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孟怡妍,随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由于薛肆在雪宠身后,雪宠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不过他的笑容却落在了对面的凌一玄和孟怡妍的眼中,在不同的人眼中他的笑容有不同的含义,至少在凌一玄眼中薛肆的笑是在表达友好和善意。
见薛肆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便问雪宠:“雪姑娘,这位是”
“我的朋友。”她本想说顺路的人,不过既然和薛肆都住在一个院子了,那样说不仅得罪了薛肆,也会让凌云阁不满:随随便便就带人入住凌云阁。
而凌一玄身旁的梦怡妍见薛肆露出那样意味深长的笑容,虽面上不显,但心下却是一惊:难道他看出来什么了
随后她目光向下,以此挡住眼里的杀意。
由于凌云阁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料理,所以凌一玄没有在雪宠的院子里多留,寒暄几句便带着孟怡妍离开了。
凌云阁位于山上,天气比较潮湿,雨天更是常见。这不,才一会儿功夫,原本晴朗的天空就突然下起雨来,还伴随着雷电。
“哎”雪宠轻叹一声。
薛肆看着现在只有十五六岁样子的雪宠,好笑地说:“看看你这小孩子的模样,还老气横秋地叹什么气”
雪宠有些不满地瞪着他,出口反驳:“什么叫小孩子的模样,姐姐我只是长得年轻你懂不懂要知道姐姐我可比你大,你这个小孩”
雪宠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是看着薛肆的那张小脸,再听到他居然说自己是小孩子,心里就是不爽了
“好好,你是长得年轻,行了吧”薛肆一口哄孩子的语气,好像是向雪宠妥协。
但是这更让雪宠火大了,说得好像她是无理取闹一样。
薛肆见雪宠瞪他,便收敛了不少,带开这个话题:“你为什么叹气啊”
雪宠也不想跟他在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上纠缠,顺着他的话说:“凌云阁今晚又够得忙了”
武林大会快开始了,来凌云阁里的人那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和做的事也很多,现在一下雨让他们的工作压力加大了。
“是啊”暴风雨来了,事当然会多薛肆风轻云淡地说,他的声音散在空气中,瞬间飘散,让雪宠听得不那么真切。
雪宠没有去想薛肆的话,只当他和自己想的一样。
而薛肆所说的暴风雨果然如期而至。
躺在床上,听到房顶上伴着雨声而至的脚步声,薛肆轻蔑一笑。
窗户上的纸被捅破,一个竹管伸进房间,一股白烟通过竹管进入房内。
太不入流了薛肆心中只有这个评价。
而窗口的黑色身影没有因薛肆的评价而停下动作,他只是轻轻地靠近门口,用刀将打开,自己蹑手蹑脚地举刀靠近床边。
床上的薛肆听着来人的靠近,只是闭着眼,并没有过于戒备。
听他的气息就知道不值得自己戒备。而且听到门口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心里就知道今晚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了。
果不其然,就在那人刚举刀的瞬间,一枚飞镖已经插入了他的手腕,让他痛吼起来。
随后一个倩影快速地走进薛肆的房间,一脚将还在哀嚎的人踩在地上。
“卟”由于雪宠的脚下没有留一分力,他脚下的人直接吐了一口血。
不待他反应过来,雪宠便用力握住他的下颌,逼她张开嘴,将他嘴里的毒囊取了出来。
刚才在她房间的那个人就服毒自尽了,而这一个,她怎么能让他现在就死呢
此时薛肆也“醒来”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一脚踩在一个黑衣人身上的雪宠,表现得一脸困惑。
“怎么回事”薛肆的声音里透着慵懒。
“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让我们死了。”雪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她才来不久,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人,看来这些人要对付的可能是凌云阁的。
薛肆却是猜到了这人是谁派来的,心里嘲讽道: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他们俩都只猜中了一半。
他们这边刚遇刺,门口便来了几个凌云阁弟子,说是今晚魔教的人来偷袭有一些武林人士已经被残害了,现在他们是来查看这里有没有忍人伤亡的。
雪宠听他们如此说,便将那个被踩得重伤的人交给凌云阁的人,薛肆见雪宠如此决定也没有说什么。
知道凌云阁的弟子把人带走了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才跑了进来,并且还边跑边嚷:“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雪宠知道这是薛肆的书童,但是他一般不在薛肆的跟前,极没有存在感。
“嚷什么嚷我还没死呢”薛肆没好气地说。对于这个笨得要死的书童他现在是真后悔带他出来了。
虽然元瞳一看就很老实,容易让人相信,但是他更容易相信别人啊,所以薛肆一般让他自己待着。
“少爷,你没事就好。”元瞳激动得一把抓住薛肆的两条胳膊,呜呜的哭了起来。
元瞳的年纪不大,就十三四左右吧,但是在雪宠眼里应该是一个真出于青春期的男孩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还真是不常见,而且真的很搞笑。
薛肆被他哭得满头黑线,感觉有这样的书童真的很丢他的脸,于是用手将元瞳抓住的胳膊的手扒下去。
而元瞳却没有注意自家主子越来越臭的脸色,又一次抓着薛肆的胳膊大哭出来,而且抓得更紧,哭得更大声了。
与其说他关心主子不如说关心自己,主子如果出事了他怎么办他根本就不能回去,只能到处流浪,说不定走投无路只能做乞丐,他才不想做乞丐呢
刚才那个拿刀进入他房间的人也好可怕啊,还好他躲在了床底下,没被发现,不然就死掉了
他真的好害怕啊想到这里,他一把抱住薛肆,把头埋到薛肆怀里,还将眼泪鼻涕蹭到薛肆的衣袖上。
这次薛肆彻底怒了
他用力挣开元瞳,将他推出房门,然后自己迅速进门将房门关上,自己用身子抵住房门,任元瞳在外面如何拍打呼喊就是不开门。
雪宠只能无语地看着这对二货主仆。
魔宫的夜袭事件并没有在凌云阁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他们没有太多精力再去查案。而且这次魔宫派来的人实在是太次了,凌云阁内伤亡的除了崆峒派和峨眉派各一个弟子外,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而反观魔宫,被抓的就有就五个,自尽的十三个,代价不言而喻。
收到消息,一个密室中的男子气得掀翻了自己面前的书桌,那个妖女欺人太甚
而魔宫里知道结果后的魔宫圣女洪昭月只是微微一笑。
所以各大江湖门派都想不通魔宫究竟想干什么,就只当他们是为了膈应凌云阁:谁让凌云阁主伤了魔宫宫主洪元焚呢
雪宠和薛肆可谓算是武林大会中的闲人了,所以闲人嘛,就有时间去想事情。
雪宠和魔宫的人交过手,也见识过他们的实力,所以对于昨晚来刺杀的菜鸟更是想不明白。
而且这些人这么差的武功是怎么进入凌云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