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杀手之赦免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高旗在自己苏醒的瞬间便猛然睁开眼睛,只是入眼的却是洁净的病房,随即各种嘈杂的声音一阵阵传入他的耳里。
“活着...”
高旗张着干涸的嘴唇嘀咕着,吐出这样两个字。
他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然后扭动着僵硬的脖颈,感受着身体的虚弱与无力。
而四周嘈杂的声音却是一点点变得清晰。
“哎呀,他二姨,客气了客气了,还买什么水果...”
这是离他不到四米的床位旁一位三十多岁女人的声音,高旗甚至可以感应出她那浮夸的抬手姿态。
“簌簌...”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削着苹果的声音,听着声音便可以知道,男子削的很认真。
“窸窸窣窣...”
这是隔壁床在被窝里翻动的声音,高旗可以感受到他似乎正在挠自己的大腿。
“哒哒哒。”
这是房间外一个身高一米六体重九十斤的女孩走路的声音...
高旗转着眼珠,四周的声音一点点的进入他的脑海,似乎正在重启他的听觉,而仅仅这两息的时间里,他的五感彻底激活,他吐出嘴里的一口浊气,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这种虚弱感,仿佛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一般。
“唔...”
高旗眉头一皱,顿时一阵剧痛在头部猛然炸开,无数细碎片段如同雪花般闪烁在自己的脑海里。
“我...”
高旗愣愣的睁着眼睛,看着不再纯白的天花板。
只剩下毫无焦距的视线定格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所有记忆。
“哎呀,小弟醒了,快叫护士。”
这时候一位游手好闲的大妈看到睁眼的高旗,慌忙哒哒哒的跑了出去,一边在病房外大喊,“护士护士!小弟醒了!小弟醒了...”
她似乎丝毫不在乎这里是病房一般。
“咳咳...咳咳...”
高旗忍不住胸口的剧痛,身体一抽,便是一阵咳嗽。
“这孩子可怜的哩,听说他家本来就他母子两相依为命...”
“嘘,别说了...”
高旗转着眼看着旁边探视亲属,听着他们的低语,面不改色的接受他们饱含同情的眼神。
“咳咳!”
高旗咳出胸口的疼痛感,便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哒哒...”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别起来别起来!”
一个白衣白帽的护士走了进来,她慌忙扶着高旗躺下,高旗撑着身体靠在床头,便是开口问道。
“我妈妈呢?”
高旗的声音平静无比,他的眼神茫然,没有一点焦距。
“你先躺好...你先躺好...”
小护士赶忙调节输液器,然后拿着枕头放在高高旗的背后。
高旗转着眼珠看着小护士。
“我妈妈呢?”
...
...
三天后,福城,清华墓园。
脸色苍白的高旗静静站在一个墓碑前,他的身旁,他的外公佝偻着身体,亦是静静站着。
“阿旗...”高旗的外公高瑞满脸沧桑的看向一动不动的高旗。
“...”
高旗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双手自然下垂,手指轻轻的点着大腿。
上一世,他没有感受过亲情感情,这一世,才降临人间,自己的母亲便离开了自己,他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阿旗...她们已经把钱赔过来了...我跟舅舅商量了,这件事还是私了,就这样算了...”
高瑞的声音里满是无力无奈,不过到底是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告她的话...赔的钱更少...实在是...唉...”
“哦。”高旗愣愣的回道。
“赔了六十万块...”高瑞犹豫了一番,似乎觉得在这里说这些亦是颇为不好,他叹了叹气,忍住心里的痛楚,因为他该流的泪已经流了,而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这钱外公帮你存着,你还要上大学...”
“哦...”
“唉...造孽...”
高瑞叹了叹气,不想却见高旗转身,搀扶着他的手,带着他一点点往外走去。
“唉...”
高瑞一边走一边叹气,他絮絮叨叨的说道,“阿旗...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好好的...”
高旗踏着莹绿嫩芽冒出头的方块石路,不温不火的回道。
“我明白。”
“唉...”
老人的幽幽叹息传荡在冷寂的墓园里。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早点去派出所把剩下的手续办完...”
“嗯。”
高旗看着墓园里一个个冰冷的墓碑,轻声的说道,“把剩下的手续办完。”
...
一老一少在冷清的街道上等着出租车,随后在沉默寡言里前往福城的常区派出所。
高旗搀扶着老人下了车,便迈步走进派出所的大门。
两人一番波折后,终于坐在了一间办公室里,而高旗垂着眼看着面前的和解协议,便在最后的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沙沙沙。”
高旗放下手里的笔,却是抬眼看了看面前亦是松了一口气的值班警员,他将数份协议推了推,然后看着面前的警员一动不动。
“嗯哼。”
那值班警员被高旗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便是下意识的咳嗽着,然后整理好协议,便点了点头说道,“稍等一会。”
随即值班警员拿着厚厚的协议走出这一间办公室。
而在高旗的感应范围里,他能感觉到那警员前去不远的房间,将手里的协议给了一个人签订。
高旗面容平淡的看着精致办公桌上的器具,双眼微垂,心跳平稳而又有力。
“叩叩。”
警员软跟的行走声逐渐传来,他走进办公室,然后沉稳的坐下,将手里的协议递给高旗。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是是是,麻烦领导了麻烦领导...”高瑞慌忙站起来,便拉了拉似乎毫无动静的高旗。
高旗收下协议,便跟着高瑞走出了这间办公室,两人在值班警员的跟随下走出派出所,却是遇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靠在派出所门口的车边若无其事抽着烟。
“走吧。”
高瑞拉了拉高旗说道。
“嗯。”
高旗低着头,眼角扫过那女人的面容,还有那探戈红的豪车,便任由老人拉着,在值班警员与女人的目送下,走出了派出所。
一老一少走在街道上,高旗没有回头,老人走在高旗的身边,高旗低着头看着老人黑鞋上沾着的细灰,他抬头看着冷冷清清的派出所门口街道,便是无声的嘀咕道。
“活着...”
...
...
“现在搬出去房钱可是不退的啊?”
颇为陈旧的民房里,一个肥头大耳的包租婆靠在木门旁,看着收拾完毕的高旗,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便出声说道。
“哎?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妹她房租才交三个月的吧?”中年男子看向包租婆,便是大声说道。
“你们是自己不住的,合同里可是明明白白写的清楚,这算是违约知道吗,违约!”包租婆同样大声回到,一听到对方关于房钱的纠缠,便是突然变得亢奋无比。
“小舅,算了,走吧。”
高旗拎了拎手里的行李包,便是自顾自的走出房间。
这一处房间,本是高旗之母为了照顾读高中的高旗特意租住的,平时两人蜗居在此,而高旗为村里难得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所以高旗之母便弃了乡下农活,前来县城为高旗生活琐碎,期望高旗能考上大学,以有出息。而高旗之母亦只是普通的农妇,没有什么大理,所以来到省城只是从事街道环卫工作,赚取微薄的薪资用来支撑高旗的学业。
那一晚,高旗便是晚自习下课后,前往街道寻找自己的母亲一同回家,不想才走近自己正在清扫街道的母亲身旁,话尚未说几句,远处一阵耀眼大灯便吞没了两人。
“唉!算了算了!”
中年男子为高旗的舅舅,高标。他见高旗推着行李箱走出门,便是无奈的说道,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从小高旗的父亲就抛弃了两母子,不知去了何处,而自己妹妹辛苦这么多年,却是落得这么个场景。
“我当时可是看你们俩实诚,还给了你们低价的!”包租婆不依不挠的喊到,她画着眉线的浊眼看着干瘦的高旗离开,才迈步走进房间,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真是好人没好报,还想要我退钱...”
“哒哒哒。”
高旗举着行李箱,却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虚弱无比,这28寸行李箱提着都十分沉重,下楼也颇为艰难。
“舅舅来!”
高标接过高旗手里的行李箱,然后大步走在阶梯上。
高旗亦是没有拒绝,他提着行李袋走在高标的身后。
破旧的楼房外,一辆的士正等着两人。
高旗要搬去学校宿舍居住,并成为一名普通的寄宿生。
“噗咔!”
高标将行李箱放在车后座,然后拉开车门,看着高旗坐了进去,随即他正要迈步坐进去,不想高旗却是出声说道,“可以了,小舅。”
“嗯?你一个人去学校吗?”高标愣了愣说道。
“嗯,我自己可以,放心吧。”
高旗关上车门,然后平静的看着高标说道,“钱你找外公拿吧,我同意了。”
“呵呵,这事不急这事不急...”高标颇为尴尬的说道。
“没事,留一点给我读书就可以,我走了。”高旗双眼无神的看着高标,便朝司机说道,“第一中学。”
“我走了。”高旗没等高标反应过来,便再次出声说道,随即的士启动着,朝街道驶去。
“那你自己慢点啊!”
高标在楼房外的路旁挥挥手,目送高旗的离开,欣喜的表情便是顿然出现在脸上。
事实上乡村也颇多这类的事态,有钱才有亲属情感,没钱百年不来往,见到高旗赔偿金六十万,家里的亲属便是想要借取部分用以周转,相比之下,离世的亲人也只剩下一时叹息和似真似假的悲痛,高标便是其中的一个常态,而高旗似乎也并不在乎,也没有责怪他的想法。
即便嘴里喊着舅舅,可是他没有一点感觉,没有一点亲人的感觉。
他不在乎的不只是那亲人的感觉,还有那六十万。
...
的士悠悠行驶着,驾位上的油腻司机叼着烟,过肺不散的白烟徐徐飘荡着,而高旗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双眼深邃的毫无起伏。
“到了到了,十八块。”
司机一边拨开计程器一边停车说道。
高旗翻了翻衣兜,将零钱递给司机,然后提着行李下了车,并取了车后的行李箱,然后推着行李箱,朝街道对面的第一中学走去。
福城常区第一中学,亦是福城十大重点中学排得上名号的高中学校。其实一个学校师资力量单从校门便是能看出一二,有钱的公立学校校门宏伟气派,似乎校门越是气派,越是表明这所学校的老师优秀,更能教导出成绩优良的好学生。
高旗走在宽阔的学校门口,这处门口小广场,便有足球场面积那般大小,校门为宏伟的大理石塑像围成,巨大柱雕的两侧均是绿意盎然的树木,金属雕花的护栏校门此时静静关着,透过那校门看去,还能看到入校主道两侧精致的园林绿化,而此时这座重点高校只有两侧的偏门此时还开着。
重点高校招收的学生,往往多数为有钱,其次才是初中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不过换句话来说,有钱的家庭,往往比穷困家庭拥有很多学习资源,所以一般来说,有钱的家庭更容易走出成绩优异的好学生。而像高旗这般穷困家庭以自己能力考上,哪怕他的成绩对他来说是超常发挥,到了这里也只是属于平淡不起眼的角色。
只是学校有时候只要你交的起学费,便不会多关心你到底有多贫困多努力,这个世界的学校更像是公司,学生只是他们用来盈利的产品。
高旗推着行李箱,走进侧门,侧门一处玻璃房里,一个面容严肃的保安看了高旗一眼,便继续埋头看着手里的杂志报纸,即便他压根读不懂什么来。
高旗晃悠悠的推着行李箱,沿着一侧偏道走着,此时才是高三新学期的开始,学校里没有多少学生,只有些许寄宿生早早来到学校,尤其是高二升高三这个阶段,不少远来的寄宿生都是卯足了劲拼命学习。
可以说寄宿生多数不为富贵家,现在富贵家的孩子上学放学均有专车接送,便是没有人愿意住简陋的学校宿舍。
高旗走在安静的偏道上,迎面走来的是一众嬉笑的富家子女,想来是来学校报名的学生,高旗从这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里便能得知,对方一众家境即便不贵,也是小福。
他低着头推着破旧的行李箱,身体原本的自卑性格让他在第一时间躲避眼神,高旗也任由着自己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的双眼低垂,推着行李箱上斜坡,与面前的四名同学错身而过。
即便他的印象里,那四名学生是他的同班同学。
毫无交谈沟通前例的同班同学。
“咣当!”
不想行李箱的一个滑轮破断开,整个行李箱猛然一震,高旗一手握住行李箱,可那滑轮晃悠悠的滚滑了下去。
高旗转着头看着那滑轮滚滚的滑下,而四名十五六岁的孩子亦是被这声声音吸引到。
“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个留着斜刘海的男孩指着高旗的样子便是大声笑到,因为高旗为了握住下倒的行李箱,可是身体姿势异常怪异。
“噗嗤!”
男孩身旁的女同学亦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走啦走啦!今天我请客!”另一个男孩微微笑完便是大声说道。
“走走走,阿涛请客,别客气!”
“吃虾锅去吗?隆记虾锅,就是有点远啊?”
“远怕什么!”
数人笑完便是扭头继续嬉笑着离开,高旗也拉正了行李箱,他微微转过头,看着一个女孩朝他走来,并将手里捡来的滑轮递给高旗。
高旗愣愣的接过滑轮,他只来得及看了女孩一眼,便是双目盯在女孩秀气的小手上。
“哒哒哒。”
那女孩又欢快的朝自己的同伴跑去。
“就阿情好心,还帮人家捡东西,啧啧。”
一名男孩回头看了一眼高旗,便是大声说道。
“阿涛!皮痒了是吧!”
“你看,好心都是假的,凶的狠哩!”
“走啦走啦,别闹!”
...
高旗看着远走的同学,便是握紧手里的滑轮,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着,前路很长,还有一段路才到宿舍楼。
不久之后,高旗喘着气将行李箱搬进二楼的一个宿舍里,此时宿舍里并没有人,高旗选个床位,便木木的坐在床边缓着气力,他的身体实在虚弱,不知是新附身的原因,还是这身体主人原本就娇弱。
就这般静静坐着,高旗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气力,他才慢慢收拾自己的床位。
...
“今天不行啊?都没来?”
这时宿舍外一阵脚步声逐渐传来,数声谈论声亦是渐渐传入高旗的耳朵里。
“阿宾,这个宿舍!”
“走走走!”
脚步声议论声逐渐靠近,在他们走进宿舍大门的时候,高旗而正好将一根空心金属圆棍放在了枕头下。
那根不锈钢圆棍只有手指粗半米长,是高旗在之前出租屋里的置物金属架上拆下来的。
“兄弟,就你一个啊?”
四名与高旗同龄的孩子走了进来,他们嚼着口香糖围向高旗。
“啊。有事?”高旗继续将衣服折叠好,便是这样说道。
“没什么事,兄弟几班的啊?”一个留着顺滑刘海的男孩朝高旗问道,一边自顾自的坐在高旗的床上。
“2班。”
高旗仔细的叠着衣服,却是看见坐在自己床上的男孩拿出烟盒探了探,然后递给高旗,似乎示意高旗抽烟。
“不会。”
高旗摇了摇头,便是拒绝道。
“2班?”男孩也不在意,他自顾自的为自己探了根烟,然后点开,朝高旗吐着白雾说道,“2班有个痞子,叫阿振的,你要小心了,要是以后出了事可以来找我,我在A32宿舍。”
“哦。”高旗愣愣的说道。
那点烟的男孩朝自己的同伴看了一眼。
“嘿,兄弟,要不要一起吃饭啊,我们兄弟几个刚好一起吃啊!”
那男孩的同伴看着高旗,便是突然搂住高旗的肩膀说道。
“咔!”
高旗一把转过那人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然后身体一矮弯身从那男孩的腋窝下错出,然后左手压在男孩的脖颈,左腿一曲点在男孩的后膝盖上,将男孩压倒下跪。
“哎呦!”
高旗的动作才完毕,男孩才发出一阵哀嚎,显然自己的手被别的十分痛楚。
“干你凉!”床铺上的男孩猛然站起,不料高旗一个猛推,将手里扣押住的男孩推了过去,然后身体一弓抽出枕头下的金属细棍,然后快速的往身后挥去。
“噗!”
金属棍狠狠砸在高旗身后的男孩手臂上,然后高旗继续挥起,将金属棍砍在另一个男孩的肩膀上。
无奈高旗的气力颇小,造成的伤害有限,不过显然几名男孩也没想到高旗的反应这么大,便是一时懵住,只得被高起用金属棍打的惨叫躲避。
“你他码的!”
倒在床上的男孩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同伴,然后抽出裤兜里的折叠刀,正抖着手想要打开,便是眼前一个黑影晃动,自己的手背感觉到一阵剧痛。
“哎呦!”
男孩吃痛之下手一抖,手里的折叠刀就往地上掉去。
高旗迈步脚尖一点,那折叠刀便再次飞起,高旗一手握住折叠刀,然后单手一转,折叠刀便噌的一声弹开,他搂住男孩的身体,一手折叠刀贴在男孩的脖子上,两个人亲昵的拥抱着。
“你!你别乱来!”
男孩只感觉自己脖颈一冰,全身一阵激灵,一股冷意从头到脚猛然冒开。
“别来惹我...”
高旗转着眼珠,声音低低的在男孩的耳边说道,他看着四周哀嚎躲避的男孩,然后用折叠刀在男孩脖颈处浅浅的划出一道血痕。
“别来惹我!”
高旗猛然大喝,似乎将心中一股阻塞之气倾泻而出,吓得众男孩一时呆住,甚至停止了叫喃。
“噗噗。”
高旗拍了拍自己拥抱的男孩肩膀,然后与男孩分开,“咛”
高旗将手里的折叠刀刀尖稳稳停在男孩的眼睛处。
“滚。”
高旗面无表情的看着男孩。
“疯子!疯子!”男子吓得全身冷汗,他愣愣的退了退,慌忙朝外跑去。
而他的同伴亦是赶忙朝外冲去,一时楼道上脚步细碎,好不热闹。
高旗收回手,看着手里的折叠刀,然后将折叠刀收好,便整理着弄乱的被单衣物,而这一整理,似乎永远都整理不完一般,直至天色昏暗,木窗外的一盏红灯明亮,高旗才停下手里的忙碌。
他没有开灯,房间外有人来来走走,声音细碎,他只是静静坐在床边,看着木窗外的一盏红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
第二天早晨,高旗睁开眼睛,他看着自己破旧的运动鞋,便是为自己倒了杯水,饮完数杯水后,然后穿上鞋子来到操场边。
初夏六点,操场边的阶梯上,有着零星的学子正在大声读着文句,这一幕少有的校园状态此时看着是那么赏心悦目。
而高旗在操场跑道上活动着身体,然后脱去鞋子,光着脚在跑道上慢悠悠的跑着。
他需要通过锻炼,来恢复自己的身体素质。
可是原先的那种身体状态,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养成的,所以他今天只是试探自己的体力极限,好为自己的锻炼做个安排。
他跑下两圈,便感觉自己身体不适,于是他就喘着气,停了下来,静静坐在操场阶梯上,看着对面一个认真读书的女孩。
女孩低头读的很认真,她并没有注意到高旗正一动不动看着她,而她抬头的时候,便是看见一个消瘦的男孩正在无比艰难的做着引体向上。
她也没有在意,只是晨读一小时后,她收拾书本起身离开,还看见那个男孩正在双杆上一下一下的做着臂屈伸。
...
就这样短暂的训练了七天后,高三正式开始,十六岁的高旗亦是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学习生涯。
新的学期,新的教室,高旗很显然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即便他颇为消瘦,个子也不算高大,但依然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而他的同桌,却神奇的就是那个被唤作阿振的男子,不过林振根本没有搭理高旗,天天上课多数都是睡觉玩手机,根本没有欺负高旗的丁点念头。
显然木木的高旗并不对他的胃口,而且高旗身上的装扮,一看便是穷苦人家,他们也懒得欺负,而后排的学习氛围自然是奇差无比,林振的四周坐着的也均是不爱学习的富家公子,天天上课不是打牌就是玩手机,变着法消磨最美的青春时光。
“唉...打牌吗?”
高三时期在教育部特殊要求下,每周都有一节自习课,这节课本来是用来排解学生沉重的课业,作为高三学子适当的放松时间,不想轮到林振一众学生,便成了无比艰难难熬的无聊时间。
“不打不打,没点牌力。”
坐在林振前坐的高阳摆了摆手,无聊的翻着手里的漫画。
高阳白白胖胖的,人送小猪的称号。
“阿建来不来?”
“不来不来,没劲。”一个瘦瘦的男孩看着手机说道,“这骰子摇的厉害了啊?要不我们玩骰子?”
他点开手机视频,不想视频里展示的是赌神里甩摇骰子的画面。
“嘁,骰子一摇都是声音,何况哪里有骰子?摇个鬼!”
“用橡皮擦割了来?”
“好主意!”
“还是我们三啊?多没意思!”林振扫了一眼高旗,便是看到高旗收起书本,他推了推高旗,“来不来?”
“不来。”高旗摇了摇头。
新学期开始,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算你少一点,这样刺激,怎么样,你一块钱当我们五块钱!搞不搞?”林振继续诱惑道。
“五块?你傻了?”高阳不爽道。
“你傻了?你身上随便一件衣服几百块!你看看人家高旗,输不起是吧,输不起你的钱哥给你出!”林振看着肉乎乎的高阳激到。
而这个年纪哪里受得了刺激,高阳一听林振这么说,便是脖子一抬,“老子输不起?开玩笑!阿健来!玩的就是刺激!”
“来来来!”
阿健亦是无所谓的说道。
“高旗,来呀?”林振怂恿道。
“不玩。”
“你这就不给我面子了啊!”
“来来!我把买鞋的钱拿出来玩,能赢是你本事。”高阳拍了拍胸口,抿出一叠现金说道。
“哦?”
高旗微微顿了顿手,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破鞋,便是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哈!没看你这么嚣张!”
“搞他搞他!谁先?”
高旗摸了摸几枚玻璃珠大小的方形橡皮骰子。
“你们先。”
高旗看着林振似模似样的摇着骰子,却是没有将剩下的话语说出来。
“我出手的话,你们就可以认输了。”
...
半小时后。
三个男孩瞪大眼睛看着桌上的四枚骰子。
“咕噜...阿旗,你不会作弊吧?”
高阳吞了吞口水说道。
“骰子是翁建割的,我怎么作弊。”高旗点了点桌面的四个六,然后出声说道,“要不这局算我让你们的。”
“老子需要让吗!”高阳顿时脸红了起来,他压低声音说道,“老子输不起?怪了!阿振,钱借我点...”
“不借!老子只剩五百了,你给我滚蛋,输了别说话,阿旗我们再来!”
林振红着眼看着高旗说道。
“我也没钱了,不过高旗这手厉害了,怎么办到的,透露透露?”翁建颇为惊叹的说道。
毕竟一连二十多局下来不是四个六就是三个六一个五,这就十分诡异了。
“听的。”高旗毫无起伏的收下桌上的钱,然后看了一眼林振,“怎么,你们听不到么?”
林振咬牙将五百压了上去,然后狠狠的摇起骰子。
“我信你个鬼!再来!” 杀手之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