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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已经变成一个大坑，以后大概率变成一个湖泊的财门镇超过五十里的地方，那些在神机营筑基期修士庇护下的凡人正在瑟瑟发抖的观战中。
由于远超过地球古代军阀混战时期的破坏能力，九墟凡人的思维方式和地球古代的凡人也有相当的差距，“神仙打架”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比喻，更是一个笼罩在浓厚血腥味儿里的事实。“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思想虽然并不是不存在，但主要表现为指望自己或者自己的后代出个有灵根的，能踏入仙道这方面，至于聚众和强大妖魔、高阶修士对抗，知道“死”这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正因为如此，神机营的庇护在实质上形成了统治的效果，这种效果随着斗法的愈演愈烈而变得越来越牢固。如果说两个元婴期修士大闹财门镇还能让凡人产生“逃得早一些或许还能活下来”的侥幸心理的话，域外天魔骇然入侵直接造成了“没有神机营，大家都得死”的确凿想法。
至于神机营大将军和副将军是否能够击败域外天魔？这件事对于财门镇逃出来的凡人来说是确定的，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必须确定的。
“净天讨魔！”
“神机营必胜！”
“大将军威武！”
“副将军威武！”
如此这般的呼喊声音很多，但音量并不大，而且与其说是为神机营加油，不如说是为自己打气。凡人在九墟是数量庞大的群体，却也是武力上严重弱势的群体，“恐惧”和“惊慌”是九墟凡人文化中浓墨重彩的一部分，如果再不给自己增加一点点慰藉的话，那么真的无力活下去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凡人的企望，黑暗夜空中的战斗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大伙儿看，域外天魔被神机营大将军和副将军打跑啦！”
“没错，那个浑身冒火的大肉球越来越高，越来越小，一看就是被揍的扛不住了要逃走！”
“可是它为啥不真正逃走？”
“域外天魔既然是魔，当然不会按照人的道理行事，它就是要杀人放火作恶，不被彻底揍死，就不会逃走！”
当凡人们议论纷纷，那些神机营筑基期修士倒是大多发现了真相——西门戎和阑珊并不是“击退”了百丈级域外天魔，而是主动把战场引向更高的天空，至于为何这么做，铁梨花和古傲天倒是猜到了一些端倪——
“百丈级的域外天魔，至少有合体期甚至以上的战力，如果战斗发生在太低的空中的话，产生的冲击波足以把这一带杀的尸横遍野。”
“应该不单单是这样吧，你看域外天魔不断升温的体表，大将军和副将军显然想通过提升温度，破开百丈级域外天魔的防御，而越是高空，热量散失的就越慢。”
“你说的好像不对，神机营的教材里有说‘每上升三十三丈，平均温度下降零点六度’，所以高空温度更低，更冷，热量散失更快才对。”
“不，不，不，根本不是这样，高空虽然气温更低，但是空气稀薄，还记得神机营教材里说过的热能的三种传递方式么？”
“传导、辐射、对流。”
“就是这三个，高空空气稀薄，传导和对流都会大大的减弱，而单凭辐射，散热效率显然会大大的下降，这样以来，热量的散失速度肯定会大幅度减慢。”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高空空气稀薄，却有很强的横向风，我感觉至少在数千丈的范围内，被强烈横风带走的热量会多于因为空气稀薄减少逸散的热量。”
“你光感觉没有用啊，我们必须计算一下才知道最终结果。”
“算就算！公式都在那里，看看谁会赢！”
如果不是周围的画风不对，铁梨花和古傲天的对话替换到地球学生的身上也没啥违和感，然而真正有趣而重要的细节却是这两个筑基期修士并没有采用斗法的方式决定输赢，而是通过计算这种更客观，也更符合科学精神的模式。从这层意义上说，他们已然不是“九墟仙道”的成员，而是“精神地球人”了。
当两个精神地球人终于得到计算结果，而且是偏向于高空有助于减少热量损失的时候，铁梨花和古傲天再次为具体的高空风速和是否存在次级湍流而发生争论，然后……天空中一片稍瞬即逝的强烈光芒。
古傲天一脸兴奋：“域外天魔……被消灭了？”
铁梨花直摇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只不过是罡气爆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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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总数超过十万架的无人机的损失，终于在百丈级域外天魔表面引发了大规模爆炸，然而这并不是诱发了多重聚变打击，仅仅是罡气层破裂而已……绝对战力上的差距，依然巨大，不过我似乎看到了一点点胜利的曙光。”
“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我的小姑娘，继续战斗和……收集数据。”
“好的，西门先生。”
这是一场战斗，也是一场戏，也是一场试验。考虑到不在九大仙门面前暴露真正的力量，西门戎和阑珊并不打算使用舰队，甚至水滴探测器也只是作为“实在不行才能用的保险”而存在，这当然导致了战斗看起来十分艰难，不过，这也是试验计划的一部分。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域外天魔，尽管不能使用灵识，却能用地球联邦科技的手段搜集这个古怪生物的各种信息和数据，这很重要，非常重要。仿生学是技术进步的重要手段，尤其是在对方拥有疑似“设计者”存在的强力生物技术的前提之下……
“域外天魔的‘空遁之法’，和我们制造的战舰所拥有的短距离空间跳跃有所不同。”
“具体是怎么样的不同？类似太初坤艮之道制造的伪引力和空间弯曲制造的真引力上的区别么？”
“并非如此，我的小姑娘。如果非要打比方，那就是地球古代手机和步话机的区别。”
“手机和步话机……好吧，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非常浅显，但需要一点点知识的比喻——手机和步话机都是利用无线电波进行通讯的机器，但又存在本质的不同，手机是需要通讯网络存在的，而步话机不需要，这导致了手机虽然不能像步话机一样，能在“任何（不至于损伤人员和机械）的环境下”使用，但是手机完全可以做的比步话机更小巧，功能更多。
地球联邦科技的短距离空间跳跃装置就如同步话机，它实现空间跳跃的能力完全来自预先制造的负曲率奇异物质，因此整体结构较大，至少要彗星级以上的飞船才能安装和使用。
域外天魔的空遁之法就如同手机，它实现空间跳跃的能力是借用九墟所在宇宙某种已经存在的体系，因此整体结构较小，甚至不怎么占用域外天魔体内的空间。
西门戎之所以得出这种结论，不仅仅是依靠对当前收集数据的解析，也有和之前数据的比对。
“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说太初空无之道附带的空遁之法也是和域外天魔的类似，而非和地球联邦科技的短距离空间跳跃相似，不过这里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何修为较低的修士无法使用空遁之法？按理说他们的法力其实是够用的。”
“会不会，也是某种‘权限’上的缘故？”
“可能性很大，但需要更多的证据。”
西门戎和阑珊不断保持“学术”上的交流的同时，百丈级域外天魔已经从罡气破裂，整个人……应该说整个魔都被炸掉一层血肉的状态下恢复下来，然后它的外形也发生了变化——一层全反射的鳞片正在生成。
“提升对光辐射的反照率来减少吸收光热比例？这招可不算什么新意。”西门戎笑着下达了一项指令，而阑珊在毫秒级的延迟后也做了配合的行动。
以为我们只会用光能、热能进行攻击？你知道“动能”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西门戎掌控下的无人机集群中，有至少一千架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变形，它们的外形和结构再也不像是超音速战斗机，而像是重型穿甲导弹。一千枚重型穿甲导弹以疯狂的效率加速，再加速……直接撞向百丈级域外天魔，它们中绝大多数都会被域外天魔正在逐步恢复的罡气所碾碎，但肯定有一部分能够命中……
结果并非如此，因为那头百丈级域外天魔直接选择了瞬移。
“它在迟疑，它在惧怕。因为它似乎暂时还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西门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而在这句话以电波密信的形式传出的同时，阑珊也及时打出了一记合击。
“我赌你的空遁之法不能无限制地使用！”小丫头片子的嗓音在电波密信中回荡，与此同时，一堆表面上仍是“无人机”，内部结构已经变成穿甲导弹的机关造物从不同的方向朝着百丈级域外天魔呼啸而去。
“它应该还能躲开……它再次瞬移了，西门先生。”
“我当然明白，不过好戏还在后面，我的小姑娘。” 科技大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