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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阑珊是个愿意动脑的孩子，尽管当年她并没有多少对“脑”的真正掌控权，但她确实思考过“法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至于结果?当然是在红莲华的强烈暗示之下，不了了之了。

　　“那你现在觉得法术的本质是什么呢？”西门戎问道。

　　阑珊一边吃一边说:“鸡蛋。”

　　西门戎有种“姑娘你思维跳跃太大，我跟不上”的既视感，另外他还很奇怪，鸡蛋这种食物在地球和九墟都存在，算是非常普通了，她怎么就想到和“法术本质”扯上关系了呢？

　　黑发琥珀瞳的吃货少女终于满足了食欲，然后解释道:“说法术本质是鸡蛋是这个意思——里面的蛋黄蛋清什么的，并不是我预先装进去的，我只是打开蛋壳，把它们释放出来罢了。”

　　西门戎沉默了有数秒，然后做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我的小姑娘，你说的很有意思，我们一起继续研究下去如何？”

　　“好的。”

　　这是一片半现实半虚拟的空间，或者说是“现实增强技术”的体现，基本上无论是英气男人还是黑发琥珀瞳的少女说什么，都会以图像的形式显现。

　　“现在开始吧，我的小姑娘。”西门戎点出一个母鸡下蛋的图像，“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释放法术是打开鸡蛋的想法的？”

　　阑珊回答:“重新获得身体，思维纯净之后。”

　　西门戎继续问:“那你觉得下蛋的母鸡是谁？”

　　黑发琥珀瞳的露出思索和迷惑的神色:“大道之息?天道意志?九天玄圣?总之就是很厉害的神仙啦……我……我也不太确定……”

　　“九天玄圣？”西门戎抓住了这个词语，“这是什么样的存在？”

　　“传说中创造九墟的九位仙圣啊……”阑珊说这些的时候，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些迷离，她显然不是有所隐瞒，而是确实不知道有关这个名字的更多信息。

　　“很好，”西门戎点头，“那么霜炎宗的功法里有没有对法术的力量来源于何处的描述?”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思考了几秒，然后转述了一大段“法诀”，里面的内容大都是“冰火相生，阴阳相克”的老一套，配图那也是一会儿青雉大战赤犬，一会儿莫奈勇斗艾斯……然后从这一大堆特效里，西门戎总结出了两个要点——

　　第一点，霜炎宗功法把火系法咒和冰系法咒都归为“太初离火之道”的范畴，繁霜式被视为离火道的负向应用，真炎式被视为离火道的正向应用，所以霜炎宗修士其实是没有“冰法”、“火法”之分的，因为强大的冰法必然也是强大的火法。这种功法体系相对于把冰、火作为元素而对立的来说，逼格似乎不低。

　　第二点，霜炎宗功法虽然可以同时掌控冰与火，因此战斗力强于单纯的冰法、火法，但似乎也存在一个算不上软肋的软肋。如果西门戎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霜炎宗的修士需要经常切换“姿态”，不好保持长期的单一姿态输出。

　　阑珊听罢西门戎的说法后，表示同意:“确实如此。举个例子的话，如果我施放了三次真炎式-飞火流星，然后第四次的真炎式-飞火流星就会有明显的阻力，而这时候如果释放一次繁霜式-万锥寒刺，那么就畅快多了……”

　　西门戎问:“具体是怎么样的一种阻力呢？”

　　阑珊斟酌着词语:“嗯……应该说是和把蛋清蛋黄从蛋壳里倒出来差不多吧……”

　　“我的小姑娘，你是有多爱吃鸡蛋啊！”这句吐槽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是不是第四发真炎式-飞火流星遇到阻力就和从已经没有蛋清蛋黄的蛋壳里强倒一样，而施放一次繁霜式-万锥冰刺后，蛋清蛋黄就又有了，是这样吧，我的小姑娘？”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表示同意:“确实是这样的……另外，我方才说的只是当前的情况，如果修为提高，境界突破了的话，连续施放繁霜式或者真炎式的次数也会增多……”

　　“很好，”西门戎开始下一波提问，“如果一个霜炎宗修士一顿连招摆平了对手，然后不去施放另一种属性的法术的话，结果会如何呢？”

　　“煎熬。”圆圆的娃娃脸上有痛苦之色，似乎那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回忆，“寒彻骨髓或者五内俱焚的煎熬，最终是会平息的，但是真的很不舒服……”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眼巴巴地望着她的救命恩人，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不要让我做那种试验，求你了好吧？”而最后西门戎笑了，窥探到“真相的一部分”的那种笑。

　　“我现在有了一个假说，一个猜测，这东西有可能是划时代的大突破，也可能是转眼就被推翻的愚妄之语，因此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怎么样？”

　　“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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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门戎驾驶着“赤”号球形飞船DUANG的一下降临在九墟世界之前，仙道文明已经发展了数万年，这其中究竟有没有修士去以较为科学的思路去探讨法术的本质呢？西门戎认为应该有，但是不占主流。

　　阑珊提供的霜炎宗修法，透出一股浓浓的神秘主义和玄学味道，甚至在关键问题上“不落文字”，要求修士“体会真意”。如果按照地球古代某本著名的修仙科幻小说的分类，这尼玛妥妥的是古法修。然而既然“今法修”、“仙盟”之类的并不存在，疑似造物主的也是“九天玄圣”而非“天人大圣”，所以西门戎是不好蔑称那些修士为“古法猴子”的。

　　另外还有一点有巨大的不同——既然西门戎从地球联邦带过来的机械、武备都可以正常使用，虽然有时候会有“诡异能量”的干扰，但这种干扰能在一定程度上被护盾防御给抵消，因此九墟世界的物理规律和地球的物理规律应该有相当的比例是高度重合的，而这……又让这群修士仍然停留在神秘主义和玄学上变得不好解释。

　　或者这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本质上非常发达的星际文明?那些与域外天魔血战的修士不是什么最高战力，而是猎人或者角斗士？西门戎想了又想，觉得这个猜测目前无法证明也无法否认，根据著名的奥卡姆剃刀原理，只能把它先放在一边暂时不考虑了。

　　因此西门戎对阑珊说的猜想只包括一件——“法术实体”。他推测任何一个修士身边都环绕着一层特殊的物质，来参与和完成各种法术。这解释了为何阑珊在真空零重力情况下，明明发射出去了攻击，对靶子也造成了动能冲撞，可她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受到反作用力，因为反作用力其实是作用在阑珊身边的法术实体上的。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在思考，她很快想清楚了一件西门戎曾在虚拟世界里教过的事儿——“动量守恒定律……虽然看起来我-攻击法术这个体系的动量不守恒，但我-攻击法术-法术实体这个体系是动量守恒的。”

　　“说的好，我的小姑娘。”西门戎把阑珊抱到自己腿上，感受那隶属高科技的软玉温香，“你觉得这个假说能解释霜炎宗功法的‘阻力’现象么？”

　　“让我想一想啊……”黑发琥珀瞳的少女说着，没有通过外接设备，而是她的一颗眸子改变了颜色，投射出一幅虚拟图像，包括图形和各种标注……“如果按照‘法术实体’假说，那么真炎式的原理或许是法术实体强行把热量集中在攻击法术上，而繁霜式则是法术实体强行把热量从攻击法术中抽离……至于连续使用繁霜式或者真炎式造成的‘阻力’现象，可以解释为法术实体周转能力有限，短时间内无法转移太多的热量……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这就是完美解释。”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显出极为崇拜的表情，眸子里的光芒仿佛燃烧起来一般。然后……然后她就被英气男人结结实实地泼了一盆冷水——“冷静点，我的小姑娘，如果不假思索地把‘法术实体’假说用于解释一堆法术现象，而没有数学模型和物理试验来证明的话，那这就变成了纯粹的文字游戏，而文字游戏是无法用于斩妖除魔的……”

　　“好吧……”阑珊略略有些失落的样子，“那到底什么事情能够用于斩妖除魔呢？告诉我，我马上就去做！”

　　西门戎调出一张猢狲妖(九墟人类对沼猴的称呼)的图像，表情十分严肃:“下面我交给你一项光荣而神圣的任务……”

　　琥珀色的眸子再次燃烧了起来:“什么任务？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耍猴！”

　　“……” 科技大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