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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除了皇后,皇室女眷们都吓得大叫,连什翼琏这个男丁都吓得叫出声。
什翼琏以前虽被师父夏侯扬多次称赞胆色过人,但他天生心地善良,又自幼出家为僧,被寺中众人教育要慈悲为怀,从未杀过生,也未见人杀过生,甚至都未见过血。如今突然看到父皇杀人,他会受到惊吓,觉得害怕,乃是情理之中。
什翼琏连忙双手合十,对毙命的妃子说了句阿弥陀佛,并念经超渡她的亡魂,心里求她原谅杀了她的父皇。
“北越狗贼杀我爱儿,灭我国家,和我不共戴天,我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向北越狗贼投降,向北越狗贼摇尾乞怜!谁再敢劝我投降,这贱人就是他的下场!”什翼朗一脸愤恨的大声骂道。
众人连忙点头,但仍有年轻的妃嫔怕死,想要活下去。
刚满二八,十分得什翼朗宠爱的陈贵妃,犹豫了一下后,大着胆子跪下哀求道:“皇上,你带我们逃吧!”
“逃?”什翼朗皱眉,目光扫向她。
陈贵妃硬着头皮颔首,“皇上,俗话说的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趁现在北越大军还未攻破城池,杀进皇宫,你可以带着我们马上出宫,想办法逃出城去。出城就安全了,我们可以找机会东山再起,想办法复国!”
“你这想法不错,但谈何容易!此时,都城早已被数十万北越狗贼围得水泄不通,我们插翅难逃!”什翼朗摇头哀叹。“而且西赵灭了,天下再大,却也没有我们这些亡国奴的容身之处!何况我们身为西赵皇室,都国破家亡了,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我们必须全体殉国,到地下向列祖列宗谢罪!”
他从未想过带妻儿、媳孙们逃走,一是因为清楚逃不掉,二是因为天要灭他西赵,即使侥幸逃走,也早晚完蛋,绝无复国的可能。
承受不住爱子惨死,还被灭国的巨大打击,他已经吐了好几次血,让旧疾复发,太医说他时日无多了。他仅剩的儿子琏儿又有隐疾,扛不起重任,西赵已无希望。
他们就算逃出去,也是苟延残喘,根本不可能复兴西赵皇室,东山再起,他日复国!
他真是绝望至极,只能带着全家殉国!
他真是对不起西赵皇室的列祖列宗,尤其对不起西赵的开国皇帝,他的祖父什翼俊,他不仅让西赵亡在他手中,还让西赵皇室绝后。
越想越难过,悲痛至极的什翼朗,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放声大哭。
他转身对列祖列宗的牌位跪下,磕头哭道:“列祖列宗,不孝子孙什翼朗对不起你们,我无力保卫西赵,让西赵灭国,我罪该万死啊!”
他除了死,除了殉国,真不知要如何才能向列祖列宗谢罪!
“父皇!”什翼琏心疼的叫道,上前要扶他起来,想好好安慰他,却被他突然转头恐怖的瞪着。
“凤皇儿,你虽是男子,但长得比女子还美,也不安全,最让父皇担忧,你先喝毒酒殉国吧!”
比起皇室女眷,他更担忧这个爱子,以爱子的容貌,即使是男子,落入北越狗贼手中,肯定也会被糟蹋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什翼琏怔了一下,马上颔首笑道:“好!儿子身为西赵二皇子,理当为皇室作出表率,第一个以身殉国!”
最初猜测父皇想带皇室殉国,他还有些害怕,但如今他早已想通,一点都不害怕了。
人早晚都要死,他作为在寺中苦修多年,看破尘世的和尚,最该把生死置之渡外,绝不能怕死。
父皇要他殉国,他就殉国!
其实就算父皇不要他殉国,父皇殉国了,他也绝不会苟活,定会追随父皇殉国。
他身为西赵二皇子,西赵皇室的成员,必须与国家共存亡。如今国破家亡,他必须有气节的殉国,绝不可苟且偷生!
“好儿子!你不愧是朕最疼爱的儿子,没有让朕失望!”什翼朗一脸欣慰,抱住爱子含泪笑道。
“皇上,臣妾身为皇后,更该为皇室女子作出表率,让臣妾和凤皇儿一起喝下毒酒吧!”普罗茹皇后来到什翼朗父子身边,开口说道。
“母后!”什翼琏看着母亲,悲伤的叫道。
“你皇兄死了,我还怎么活下去,让我和你一起殉国吧!”普罗茹皇后对爱子微笑道,笑得哀伤无比,让人心都要碎了。
长子就是她的命,长子走了,她的命也没了,皇上不让她殉国,她也会自尽,去阴间找长子的!
“父皇,也请赐儿臣一杯毒酒,让儿臣和皇妹、母后一起率先殉国。”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妃,突然开口。
“太子走了,儿臣也不想活了!只是……”太子妃走到什翼朗夫妻面前,跪下哀求道:“只是怀中的女儿,虽非男丁,却也是太子唯一的血脉,还求父皇可怜她才一个月大,别让她殉国,让人带她逃走,让她活下去吧!”
她一向和夫君恩爱,如胶似漆,如今夫君战死,她活着实在痛苦,不如死了的好。只是她实在不忍心无比年幼的女儿,也要死,被父皇强迫殉国!
“皇嫂!”什翼琏望着太子妃,一脸怜悯,也跪下哀求什翼朗:“父皇,求你可怜我那小小年纪就丧父的侄女,还有我那些年幼的妹妹们吧,别让她们殉国,让人带她们逃走吧!让我们这些成年的皇室成员殉国就好!”
看着年幼的侄女,还有几个都还小,全部尚未及笄的皇妹们,他实在心疼,极不忍心她们也一起殉国!
“皇上,求你答应吧!”普罗茹皇后也想儿子唯一的血脉活下去,带着有女儿的妃嫔们,一起下跪磕头,齐声哀求。
什翼朗并非铁石心肠的人,看着自己太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本能地知道危险,害怕得直哭的孙女,还有几个都吓死了,却不敢求他饶命,只能一直哭的幼女,好不心疼,不禁心软了。
“好吧!”什翼朗颔首答应了。
什翼琏等人欢喜地立即叩谢什翼朗。 丑肥猪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