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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之下的朱鸟之炎已经慢慢的归于虚无，而原本站在那里的羽渊二十一郎将中的十三位也魂归六界轮回之中。
朱颜抬首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若有所思。
“行啦，别丢人了。”
姜思延一把拉过烛九阴，勾着他的肩膀道：“大家都已经走了，反正总有一天你我也要去陪他们。我估计那一天，也剩不了多长时间了。”
烛九阴的泪水已经止住了，脸上却还挂着泪痕，双眼通红，显然还处于悲伤之中，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哽咽这“嗯”了一下。
姜思延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拍了拍烛九阴的肩膀，笑道：“已经四十九日了，首领估计这两日便会出关。”
他说着一顿随即稍稍恢复了一点正色，但他还没有开口，便听朱颜接着道：“而且九重天丢失了海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能现在已经在冥界大门外严阵以待了。尧光周围的封印和死气估计抵挡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做好准备吧。”
姜思延闻言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朱颜一眼，神色之中有歉意、畏惧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朱颜对他略一点头，还不待细细思索姜思延目光的含义，就见他站正了身子，一脸正色道：“那我们就先去了。”
他说完便拉着还在低声啜泣的烛九阴转身走去，朱颜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姜思延曾经像一位谆谆教导的老师一样教导了她一千年，后来在归墟魔域他的身份暴露并且亲自杀死了莲心，那时起她便和烨然一起恨上了他，与他敌对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朱颜发现自己此时竟然已经恨不起他来了，当然也谈不上多么喜欢。
只是感觉十世艰难，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途要去走，谁都有各自的难处罢了。
“姜先生。”
鬼使神差之间，朱颜叫出了这个称呼，甚至连她自己都感到了意外。
姜思延的身影一顿，竟然走出了一个顺拐步子。
“... ...”
姜思延的身影停下，转过身，一脸平静淡定的看着朱颜，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从方才姜思延的反应中知道他的心中也一定是万分的惊讶。
“馥瑶？”他的尾音有些微不可闻的颤抖。
朱颜对他笑了笑，笑容好似春日的骄阳，将万年的玄冰消融。
“万事小心。”
短短的四个字，声音轻柔，但是却好像一缕春风拂过了姜思延的心头，他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浅笑，点点头，“嗯。”
他的话说完，又拉着哽咽喘着粗气的烛九阴，用他的顺拐步伐离开了。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商容见状轻笑了几声，“姜三害羞了。”
朱颜将目光收回，嘴角却仍然挂着那抹浅笑，看了商容一眼，“他在苍梧山三万年，对那里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只不过羽渊对他的执念更深一点罢了。”
商容闻言浅笑，并不否定。
“其实，我曾经有过一个想要像家人那般对他的人，”大概是被此时此景所刺激了，商容也有些伤感，情不自禁的回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人。
“只不过对我来说，他在我心中的执念仍然不如羽渊那般深，所以我还是负了他。”她说着一顿，面上闪过了一丝伤感，“如今见面，他已经对我刀剑相向，恨不得要杀了我。”
商容的语气淡淡的，惊心动魄的经历被她短短几个字就轻描淡写概括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孤傲决绝与自嘲。
“那个人是浮初——郁慕偃吧。”
朱颜面不改色的点破了商容心中的秘密，而商容也不恼，对她浅浅的笑了笑，顺手捋了一下垂在耳边的碎发。
“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难为尘坤大人还能够打听出来。”
朱颜微微摇了摇头，“没办法，毕竟那个被你伤害的人是十世，她和霄玉一样，可是恨不得你们羽渊去死。”
商容笑笑，不置与否。
“为什么？”朱颜忽然看着商容，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
商容看着朱颜，下意识问道，但她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笑意却有着凄凉。
“没有为什么，立场不同，谈不上对错，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总归都是为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过活罢了。”
她说着一顿，见朱颜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眉毛一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继续道：“尘坤大人是想说三万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我们冥界枉顾其余五界众多生灵吗？那么看来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尘坤大人还是没有医治好自己的圣母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尘坤大人当时在闭关可能不知道，当时其余八神为了剿灭冥界以及封印了主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如果我们不反抗，冥都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天道不公，没有弱者的生存之道，我们在焉渊主上的带领之下创立冥界，反抗天道，与其余五界对抗，无非就是为了活命而已。”
“而且事情归根到底，也不是我们的错啊。”
朱颜见状一愣，随即心中升起了一股酸涩，是了，到底不是他们的错，各人的立场不同罢了，而且最初，如果不是她为了去救昊乾狠心将胎儿焉渊留到焉渊的瘴气谷，而且万年没有回去找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死神焉渊了。
“的确不是你们的错，”朱颜淡笑道，但是随即她却话锋一转，微垂眼睑，惊叹道：“就如你说的那样，弱肉强食是这个世道的法则，每个人都是不幸的——可是，苍生何辜啊。”
商容面上的笑意一滞，随即捋了一下头发，将目光放到了远方灰蒙蒙的天际，轻声叹道：“果然，立场不同，各人的活法都不一样。”
朱颜笑笑，不予置否。她的目光和商容一起放向了远方，灰蒙蒙的天际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个男宠老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