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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鹄展翅,一振便是万里。
半月前,万里之外,前世青央所居的小山村中,茂长老堪堪落地。
此时天色正暗,茂长老抬眼幽幽看了看那间熟悉的木屋,随后飘然闪身过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妇人弓身站在井边挑水的景象。
见到妇人的模样茂长老先是一愣,随后泛起了疑惑:这妇人身上并没有青央灵魂的气息。但这栋木屋是有的,且十分强烈。
连藏匿在身上的鸿鹄都感受到了,茂长老更不会相信自己寻错了地方。
然而就在茂长老准备上前去询问那个妇人的时候,屋内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女孩的眼睛明亮清澈,好似天上的星星一般。
望着那对眸子茂长老蓦得红了眼眶,泪水就那般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那是青央的气息,无论过了多久茂长老都不会认错的。
女孩不曾在意到灯光没有覆盖之处被木屋黑影遮挡住的茂长老,她只笑盈盈地从台阶上跳下,蹦蹦哒哒地跑到妇人的身边。
“娘。”女孩的声音清脆,甜的好似甘蔗。
那妇人将井中的水桶拎起放在脚边,一双潮湿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一把,随后笑着弯腰摸了摸女孩的头。
“阿央乖。”妇人的语气温柔又宠溺,听到这个名字,茂长老不禁心中一动,攥紧双手。
“是她,不会错的。”茂长老边喃喃着,边走出黑暗的地方,站在有光亮的地方。
妇人正抬头,蓦得看到茂长老,愣了一秒便连忙将青央拉入怀中,声音惊恐:“你……你是谁?”
茂长老望了望青央,轻笑了一声:“我叫茂卿。”
顿了顿,茂长老抬手现出藏于掌中的鸿鹄,白色鸿鹄高贵典雅,青央一下子就被吸引住,发出一声惊呼。
“我乃一介道士,这是我的座骑,鸿鹄,名为穹。路经此地,天色太晚,可否暂住一夜?”
妇人看见鸿鹄,连忙就要跪地拜茂长老,茂长老连忙叫起她:“我并不是什么神仙,您这样要给我折寿的。”
妇人听到这话连忙站起身拍拍手,笑容可掬地看着茂长老:“对不起真对不起,先生看起来身高气洁,真是像个神仙了。”
一旁的青央也憨憨笑着,抬手想去摸一摸穹,却被妇人扯了一下。
“无碍,”茂长老拦下妇人,侧目给穹递了个眼色。
穹眨了眨眼睛,随后乖巧地将头伸到青央手边。
青央被穹逗得咯咯笑,一双小手将穹通身摸了个遍,穹暗下表示心里很受伤,茂长老眼神答应它会给它改善成精品仙粮,才罢休。
妇人将茂长老留了下来,只以为自己帮了个要得道成仙的先生,哪知整整半个月净是得了茂长老的好处。
新衣服天天有,粮食也日日足。只要茂长老觉得有些窘困的地方,皆被他改了个遍。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总觉得这样不好,也同茂长老说过无需这么大的恩惠,然而茂长老每每抱着乐呵呵的青央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挺喜欢阿央,这些东西都是送给她的。”
总归给的是些衣物并无钱银,而且这个小村庄的也没有多少户人家,便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了。
于是青央一家也就渐渐放宽心了,他们想着茂长老对他们这么好,他们便对他更好,如此心中便不会有什么亏欠感了。
茂长老在青央家中呆了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来,无论茂长老怎么明示或暗示,青央都没有一丁点儿以前的记忆。
最后茂长老不得不认清现实:她是今世的青央,再不是曾经的她了。此后她还会是别的“青央”,却再也不会是茂长老的青央。
半个月后,茂长老终于决定离开此处回到仙界去。但是在离开之前,他想到了春姬,随即便去皇宫看一看。因为他并不相信,春姬会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三天后就回到仙界。
皇宫之中,巍巍楼阁。
春姬满眼疲惫的卧在床榻上,他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白玉的匣子,匣子之中是两颗发着光芒的仙草。
那是春姬耗了大半的力气才寻到的两味稀有药材。因为这药材,她还被看守的神兽伤了。尽管现在身为麒麟的她自愈能力很强,但是神兽给予的伤害除去可以愈合的皮肉之苦,还有灵魂的灼烧。
到茂长老来找她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脸色苍白的模样。
“丫头,你果然没走。”
茂长老看着春姬这副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茂长老的出现,春姬疲惫的脸上现不出一丝笑容。她勉强支起身子,给茂长老行了个礼。
茂长老连忙扶了她一把,待她坐回原位才负手站回原处,脸色凝重。
“我此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春姬自然知茂长老指的是何事:“茂长老,您此前同春姬说的那三个要求,我的确是答应了。但是现在宋郎,躺在病床之上,昏迷不醒不知生死。恕春姬实在是没有办法离开他,回到仙界去。”
屋内的明灯晃了晃,茂长老直直的望着春姬,眸色忽明忽暗。
“春姬,你不要忘了你是仙姬,不是凡人。不管你以后是不是仙君,你都要对你的族民负责,莫要做出这种有违规矩的事。”
“春姬知道。”春姬偏过头,垂着的睫毛动了两下,她的双臂无力地叠放在脸颊下:“这些春姬都知道,可即使如此,春姬还是不能离开。”
“你是不能离开,还是不愿离开?话我都说尽了,其他的随便你吧。”茂长老看着她这番无力疲惫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放下双手,理了理袍袖。
春姬知道这是他要离开了的前兆。
“春姬,谢谢茂长老……”
晚风呜咽,朱红漆色裹身的木门紧紧关闭着。
春姬听着屋外的风声,抬眼看了看床上双目禁闭的宋晏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宋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我分明已经采来了药材,也放血为药引,为何还是没有效果……”
屋内寂静无声,无以回应…… 这个男宠老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