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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多么严重了,没有到那个迫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一定不会跟我走的。而且,咱们俩今天也跟他谈了那么长时间,他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他的性格比我还要厉害,一直都是这样。只要他做定了某一个决定,那么不论任何人怎么劝他,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原来叔叔在家里的威严这么高啊。怪不得你那么怕叔叔。”
“他在家里那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不然上次也不会直接就让我离开这个家不要再回来。”
“卓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看啊,咱们没有时间照顾叔叔,那么我们也可以像城市里那样找个保姆来照顾叔叔,这儿有做保姆的吗?”
“得了,别白日做梦了。我们这些找地方,不比那些大城市,还有保姆,连小卖铺也没有几个,”卓越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过。你的这个想法非常不错,或许我可以从中间找到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啊。你不是说这些小地方连小卖铺都没有吗?你去哪儿找保姆啊。”
卓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笑着说道:“慕婉,你替我去找老头聊聊天吧,让他消消火,免得一见我就吹胡子瞪眼。我要出去一趟。”
“外头天都黑了,你去做什么?”
“找个老朋友,有点小忙要他帮。”卓越说着,向苏慕婉挥手道别。
出了院子,卓越步行了五十来米,走到了邻居家,乡下人的门通常都是不关的,但出于礼貌,卓越还是在门口嚎了一嗓子:
“大哥,大哥你在家吗?”
卓越想找的正是邻居家的大哥大嫂两口子。这村子里的人,不说女人,男人大都是有些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不同罢了,像卓越跟大哥这种,就属于不远也不近的——两人的太爷爷是亲兄弟。平日里卓越与这两口子也没什么来往,但对于他们的人品还是相当清楚的,两人都是老老实实的的农家人。
很快一个女人从院子里出来了,正是大嫂,见来人是卓越,颇为惊喜,赶紧把人迎进去。
“大哥大嫂,不瞒你们说,小弟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请你们帮忙。”卓越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说道,“你们也知道,我爸年纪大了,我又一直在外头照顾不到他,你们两口子平日里要是有空,能否帮我多多照顾一下,我每个月给你们两千块钱的报酬。”
在城里,两千块算不得什么大数目,可在这样一个大山里的小乡村,两千块钱可谓是一笔巨款,这里人这辈子估计都没有一次性见到过这么多钱。
何况卓越他爸也不是瘫痪在床要人侍奉,不过是农忙时来搭把手,平时家里添个碗吃饭罢了。他爸确实有些病,但身子骨还算的上硬朗。
这样好的差事,平常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哩。
大嫂被那红花花一片的钞票晃了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是大哥先镇定下来,朝卓越镇重地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保证道:“卓越你放心,只要我们夫妻俩还有口气在,就不会让叔饿着冷着,一定给你照顾好了。”
卓越这才放下心来,向两人道别之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卓越的爸,年轻时也是个极有闯劲的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欠人情,麻烦别人一下都憋屈得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这才落下这一身病。这些年他年纪也大了,脾气倒是越发倔强,让人照顾他这种事情,要是搬出来与他商量,卓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没戏,无奈之下也只能先斩后奏了。
毕竟钱付出去了,断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次他直接拿了九千块给夫妻俩,其中六千是一个季度的报酬,另外三千则是专供他爸每个月吃穿的开销。一个年纪到了这个岁数的老人,在这个小农村里一个月用一千块,夫妻俩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把它花光。
卓越给他们指了条明路。
他要求他爸,每顿都得荤素搭配,每隔两天还得吃上最爱的五花肉和扣肉。
他们已经说定了,就从明天开始,坚决贯彻把他爸扣押在家好好养病,别出去瞎蹦哒糟蹋身体。
若是换了个人,卓越没准会担心他们拿钱不办事,克扣他爸的用度,但是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大嫂,实在是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他们的人品他早就摸得透透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第一个想起他们。
“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卓越刚一进门,就听见苏慕婉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朝客厅一看,看见她坐在那儿陪着他爸看电视,两人有说有笑,连他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卓越不由感叹,他多久没看见老爷子笑得这么开怀了。
“爸,你们聊什么呢,看你都快笑成花儿了,”卓越将外套脱下放到炕边,走过去问道,“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对我这么好脸色。”
“慕婉是女娃娃,能一样吗。”他爸对着他吹胡子瞪眼,回头看向苏慕婉的时候又是一派和颜悦色。
“爸,你这是搞性别歧视啊。”
卓越父亲冷哼一声,不说话。
卓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爸,您猜我刚刚出去干嘛去了?”
他爸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旁边的苏慕婉也悄悄将耳朵竖了起来。
“我这几天啊,寻思着你的脚就这样放着不行。想带你去北京吧,你又不愿意,诶别瞪我,不去就不去,我也不逼你。但这些农活之类的东西,确实万万不能再干了,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儿子我想想嘛,我小时候你跟我说,男人就得闯一番事业,现在我事业有了,在北京呢,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不成?”
他爸张了张嘴,被卓越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咱家那么大块地,放着荒可惜,这事儿我已经解决了。”
“你刚刚出去就是解决这件事?”一旁的苏慕婉插话道。
“嗯,我去了一趟隔壁林哥那里。”
“你闲的慌啊,没事找他们干什么?”他爸一听,事情有些不对味儿了。
“怎么能是没事儿呢,林哥已经答应了,从明天开始他们夫妻俩来照顾你,家里的事情你都别操心了,就当多了个儿子儿媳孝顺。”
“人家家里头也有事情啊,怎么能麻烦别人。”瞧,他爸的倔脾气果然上来了。
卓越叹了口气,他选择林哥两口子,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林哥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这样他们才能真正一心一意地对待他爸。
“放心吧爸,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吃亏的,我已经给他们开了每个月两千块的工资。”
“两千块?。你怎么不干脆去大街上撒钱,还好看些。”他爸这辈子都节俭,见他这种败家的行为,瞬间就来了气。
这种反应卓越早就预料到了,立刻换上了委屈的表情,声音低了些,道:“爸,第一个,钱我已经给出去了,林哥两口子人品你也清楚,肯定会尽心尽力。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爸,你要是没个人照顾,你让我在外面打拼,怎么能放得下心来。”
卓越父亲也年纪大了,吃软不吃硬越发明显,在卓越持续不断的感情牌攻势和苏慕婉时不时的附和声中,终于接受了自己以后就要被人照顾了这一事实。
见他爸不再反抗,卓越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在行动之前他就把所有的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都设想到了,也找到了解决方法,但多少的胜券在握都比不上真正的事情完成。
最后他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了,他与林哥夫妻约定从明天开始照顾他爸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苏慕婉见他开始收拾东西,就回了自己房间,也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了出来。
她很喜欢这里,让她走确实有几分不情愿,但卓越走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两人的东西并不多,收拾起来相当方便,很快,所有的行李都进了两个行李箱中。卓越满意地拍了拍箱子,打算洗洗睡了。
就在这时,本来应该已经睡着了的父亲,却悄悄走到他的房间里将他叫了起来。
“卓越娃子?没睡呢吧,出来,你明天就要走了,咱爷俩趁现在谈谈心。”
谈心?他爸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了?卓越第一时间想到了跟他爸相谈甚欢的苏慕婉,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上父亲往外走的脚步,顺手捞了件外套,搬了张椅子。
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正是小时候他爸带着他玩的地方,卓越眯了眯眼,神情充满怀念。
他将椅子放下,扶着他爸坐下来,把外套盖在他爸腿上,满意地拍了拍手,左右扭头看了看,找了个茅草垛坐下。
坐下时被口袋里的东西硌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乐了,是盒烟,他抽了一根出来点上,陶醉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等着他爸说话。
“卓越啊,你回家这么多天,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介绍儿媳妇儿,可你这都快走了,也没跟我好好说清楚你跟慕婉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卓越父亲冷不丁出声道。 我的白富美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