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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了吧？”

　　我微笑着问，平淡的像聊家常一样的看着极度危险的女王。

　　“不是。”

　　森岛词坚定的摇头否认，看不出是搪塞还是真心。

　　“哦？那我劝你一句，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挑衅的盯着森岛词的眼睛，真心诚意的宣告！

　　这是说给森岛词听得，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森岛词眉头紧皱，似乎是被我激怒了，抬手间玄铁素枪已经指向了我，不过在距离我只有5cm的地方停住了。

　　“姐姐！小川！”

　　森岛薰紧张的抓住了素枪，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川，你疯了吗？！快道歉，不，下跪道歉！”

　　土御门也很紧张，跑过来拼命按我的头，想让我低头认错。

　　我知道他完全是出于好意的，但我没有接受。

　　“杀神黑词”做事从不需要理由吗？我看未必，我已经有了充足的理由被她灭口，何必还要卑微的低头求饶。

　　今天，我就算死也不会对这个“凶手”低头了。反正我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再死一次！

　　对峙持续了十几秒时间……

　　森岛薰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单纯的她完全无法理解我的举动。刚刚还软弱怕死的我，突然就跟森岛词对上了。

　　为了曹威？当然不是，复杂的原因是她不明白的，如果有可能，其实我希望她能永远不要明白。

　　“不要再挑衅我！”

　　森岛词收起了玄铁素枪，冷冷的警告。

　　“挑衅你又能怎么样？”

　　我“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

　　土御门春家已经气得不再管我了，森岛薰也疑惑的看着。

　　森岛词呢，气得握着玄铁素枪的手指节都发白了，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轻微的抖动。

　　“不杀我吗？那……只要我活着，迟早要讨回这笔债的！”

　　“欠你的，我会还的。”

　　如战斗一般的对视，居然是森岛词率先扭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这一幕吓得土御门连嘴里的烟都掉了，气场十足的女王，出场自带BGM的杀神黑词，居然在对峙中认输了。

　　“小川！小川！”

　　叶熙急切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我回身看去，发现叶熙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而且站在冰蓝少女留下的满地冰块上，她居然满头大汗，脸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滑落，甚至一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叶熙，你怎么啦？”

　　我有些紧张的追问，并下抓起她的手用灵力检查一下。

　　“我没事，可是结衣……她，她恐怕……不行了。”

　　叶熙强忍着泪水，把水晶瓶递到我手里。

　　水晶瓶底座上的灵力供给系统已经被破坏了，现场没有人会修理。而且就算能修复，也不过是把无法忍受的痛苦延长一小段时间而已。

　　我看着水晶瓶里身体被扭曲的支离破碎的结衣，一咬牙打开了水晶瓶的盖子。

　　获得自由的结衣身体化作丝丝白色的烟雾，缓缓脱离了这件刑具的舒服，并且在半空中重新汇聚成管狐的样子。

　　我轻轻托住她，感觉她的身体没有一丝重量。现在的结衣，已经不足以把自己的灵体进行实体化了。

　　“小川……”

　　感受到我输入她体内的灵力，结衣那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轻轻张开了眼睛。

　　然后，她笑了，那一刻仿佛冰山都要被她的笑容所融化。

　　“呐~小川，你没事……太好了。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结衣……”

　　我狠狠的咬着牙，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想要安慰结衣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任何安慰的话，在这种时候都那么虚伪，实话只有一句“一路走好”吧。

　　“结衣，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终究还是说不出那句告别的话，我只能用再虚伪不过的谎言掩饰自己的无能。

　　“呐~小川，还是那么喜欢说谎呀！抱歉……呐~结衣太无能了，没能保护好主人。”

　　结衣，果然就是曾经属于我的式神，只是那些记忆被我弄丢了。

　　“是我没能保护好结衣，是我不好！”

　　“不对，呐~保护主人是式神的责任，结衣答应过要保护小川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结衣伸出手挡住我的嘴，但她的小手却像幽灵一样穿过了我身体。

　　她的指尖散发出点点柔和的光，就像萤火虫一样，消失了。

　　“呐~抱歉，我的时间不多，以后不能在陪着小川一起，替你写作业，煮面，洗袜子……”

　　“抱歉，抱歉！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真相，小川，你会讨厌我吗？”

　　结衣期待的看着我，期待着我的原谅。

　　“不会！绝对不会！永远不会！我应该听你的话，根本不该到东京来的，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真的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无比的后悔。

　　“是吗？谢谢你，结衣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小川，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结衣的身体已经接近完全透明了，她自己也清楚经历过“水晶瓶”那样的折磨之后，她现在的每一个字都在倒数计数了。

　　对着那乞求的目光，我怎么可能忍心拒绝！

　　“不要回中国，无论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去中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曹威不是曹家的全部，其他人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再寻找你的过去！小川，放下那些不属于你的负担，开始新的生活吧。那些并不属于你……相信我，小川，找回了过去的事情，只会让你痛苦。”

　　“求你了，小川！相信我……可以吗？！”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了！”

　　此时此刻，这是唯一的答案。虽然我心中有不同的想法，但我绝不会让结衣最终走得不能安心。

　　“最喜欢你了，我的主人……小川……”

　　结衣的身体终于完全消失了，只留下点点微弱的萤光，很快它们也会跟燃尽的星火一样，完全消失的。

　　一道彩虹般绚丽的光芒笼罩了我，不对，应该是笼罩了消失的结衣。

　　那些即将消失的萤光仿佛受到了引导一般，似乎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涌向了光芒来的地方。

　　站在光芒中，我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这让我想起了……结衣。

　　是真的想起了，结衣和她的一切。

　　我们的确曾经是欢快的逗比主仆二人组，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一幕幕属于我和结衣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重现了。虽然不完整，虽然只有片段，但已经足够了。

　　和曹威相比，结衣才是我的亲人。

　　这是属于我和结衣的回忆，她让我的人生不再只有这两个月奔波，她给了生活的定义。

　　只有最美好的部分，需要被永远记住的部分。

　　“好美呀！这就是彼世的接引之光吧！”

　　森岛薰用一种特别的眼神欣赏着彩虹一般的光芒，那是日本这个民族对于“死亡”的敬畏。

　　“是呀，好美！等等，接引之光？！不对吧，结衣不是式神吗？式神怎么会被接引呢？”

　　土御门春家本来也在欣赏，但他终归比森岛薰要聪明很多。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问的。

　　式神，特指不是战魂式神和封妖式神的那些，较为低级的人工灵体，比如管狐。

　　因为改造灵魂有违天地之理，是不被彼世认可和接受的。所以式神都无法冲入轮回，更不可能有接引之光来迎接。

　　但是结衣似乎打破了这条铁则。 败犬阴阳师的逆袭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