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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再次陷入沉思,没眉头皱的更加紧,紧到好像都能捏死一只苍蝇。
“许仵作。”钱多侧身将许仵作叫到身边,低声说道:“你确定三夫人刘氏是中毒身亡?而不是勒死的?”
“大人,千真万确。”许仵作对钱多回答道:“虽然属下暂时不知三夫人中的是什么毒,但至少,属下可以肯定,三夫人脖子上的勒痕,确是死后出现的。”
“除了刘夏,还能有谁会害刘氏?”钱多小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钱大人?”刘金锁见钱多和许仵作低头窃窃私语,小声唤了一句,说道:“您不出声,属下可就断定您是认可刘夏无罪的咯!”
“大胆刘金锁!”钱多一听,登时重新挺直身子,怒视了一眼刘金锁,又看着堂内挺直着上半身,目光炯炯看着他的刘夏,清了清嗓子,说道:“刘夏!虽然现在没有明确证据能证明你杀害了三夫人刘氏,但是鉴于你与三夫人之间存在私情,仍是本案中最为重要的嫌疑人。因此,你仍旧要被关押在府衙,直至本案凶手归案!”
钱多的一声令下后,当即就有数名衙役走入到堂内,不容分说的拉起刘夏就往外走。
刘夏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着:“钱多!我没有犯罪!我没有杀人!你这是徇私枉法!你这是公报私仇!”
钱多没有对此有任何表示,眼神一瞄,看到刘金锁竟然也跟着刘夏一道走出堂内,脸上虽然有些不悦,但是也没有开口制止,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孙义。
孙义立刻了然,慢慢的跟在刘金锁身后,也走出了堂内。
“许仵作。”钱多见整个堂内只剩下自己和许仵作,起身走到许仵作身边,低声说道:“想必您也知道,此案牵扯到中山王府,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都不容许错过。本官希望您能亲自再将尸身检查一遍,看看能不能再有什么新的发现。”
许仵作一拱手,立即答应钱多自己一定会尽力,说完也抬脚往外走去。
一直坐在一旁的冯师爷此时站起身,缓缓的走到钱多面前,开口问道:“大人,属下倒是觉得,这件事应尽早结束,切不可久托不结。更何况钱大人手里现在已经有了刘夏这样一个疑点众多的人,何不尽早将罪名定下来,直接交给中山王爷亲自处理呢。”
钱多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回答冯师爷的话。
他又何尝不想尽早将手里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中山王,尤其是在经历刘金锁那么一遭后,钱多对中山王,只有恐惧在增多,他每晚都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总是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刘金锁,指不定哪天就被中山王吊在城楼上,成为整个阳城的笑话。
但是他又总想借用这件事在中山王面前为自己挣点地位,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刘金锁,倒是更让钱多觉得成功破解此案的几率会很大。
却说刘金锁跟着一众衙役来到府衙内的死牢内,等他们将刘夏扔到死牢走后,刘金锁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凑到牢笼前蹲下身,看着被摔倒在地上的刘夏,低声说道:“唉,你没事吧?”
刘夏闻声,抬眼看到是刘金锁过来了,惨淡的笑了笑,从地上坐起身,拍掉身上的稻草,自嘲着说道:“现在还死不了,但你还是多看看我吧,说不定哪天早上,钱大人一时兴起,就直接拉着我出去砍头了。”
“别说这个丧气话。”刘金锁知道他此时的悲凉心情,简单的劝慰了一句,又说道:“但要是钱多真的死脑子,没准真的会这么做。我说,你跟那位三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着我没说?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说说,我也帮你分析分析,到底是谁害死了三夫人。”
刘夏深深吸了一口气,依靠在牢笼上,看着牢狱中那个狭小的窗子,以及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说道:“确实,我是有件事隐瞒了你。”
刘金锁索性也坐在地上,将脑袋靠在牢狱的门前,催促着说道:“说说看。”
“也就是在你出事以后,三夫人趁着王爷无暇管理王府的功夫,溜到我的铺子里找到我,说是让我带着她离开阳城,走的越远越好。”
刘金锁被他这样一个劲爆的消息惊到,嘴巴长到老大,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刘夏。
“我当时一门心思想要救你出来,也没有当即就答应她。后来你被王爷放下来后,她又来找我,寻死觅活的要我带她走,说是再不走,她在王府也活不长时间。我看着你从王府搬到府衙内居住,中山王爷不再召你进王府,就觉得,此时就算我真的带着刘氏走了,也不会在影响到你。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她了?”刘金锁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之心,抢先说道。
刘夏默默点着头,脸上露出一抹惨笑,说道:“我答应她了,而且那之后我也一直在寻找着机会,但是要想轻易带着王府的小妾从阳城离开,又谈何容易。直到她出事那一日,我也没有找到机会。”
此时已经是深秋,即将进入初冬,府衙的牢狱时不时有冷风吹来,整个牢狱内如冰窖一般寒冷。但是从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又是那样的刺眼,让刘夏既觉得心头暖洋洋的,又觉得身体如坠入冰窖,只觉得冰冷。
他想起自己刚来到阳城的时候,心里只有复仇,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遇到了中山王府的三夫人,从此,两个身在异乡,但又爱好风花雪月的人如同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了知音一般,开始频繁接触。甚至疯狂到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与非议,就是拼劲自己的全力来寻求与对方的面会。
她就是刘夏灰暗生命中难得照射进来的一抹阳光,如今,这束阳光就这样被人残忍的夺取,刘夏不知道自己还如何去调整,才能适应重新回到灰暗的生活。
他依靠在牢狱的门上,看着牢内窗外的阳光,一行清泪从脸上流下,他轻声唤道:“知我心者,唯卿美莲一人,卿归去,吾命又归何处?”
“刘氏美莲……当真是好名字。”刘金锁喃喃自语着刘夏口中提到的人,低声感叹道。 全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