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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妈妈的笑容僵在嘴角，眼神里满是慌张，抓着地契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喉咙里像是被东西堵住了，难受的说不出话。
玉哥儿有些不敢看到她这幅样子，眼神躲闪着起身走到一边，继续道，“我想了很久，我必须要离开，不因为别的，男儿志在四方，求知立业做栋梁，虽然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但我却希望和你之前口中的我爹一样，做一个名捕，保护百姓。”
也保护你……
这句话他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知道，当幻想中的爹爹不在了，他就只有娘，这个可怜可敬的女人，是的，虽然依旧不耻妓院这个行当，但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娘亲很值得自己尊敬。
“放屁！”
蓉妈妈突然拍案而起，叱喝一声。
“全都是放屁！你从小到大吃过苦吗？你连亏都没吃过，你以为跟刘金锁那傻小子查了两天案就能当名捕了？就你还想闯荡江湖，你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吗？你知道什么是世事无常吗？你连我每天应付的那些客人都对付不了，拿什么出去闯荡？”
“我……我能！”玉哥儿激动的大吼了一声，一拳打在身旁的柜子上，怒目圆睁的看着蓉妈妈，脸红脖子粗。
蓉妈妈被吼的呆愣了片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的胸口不住起伏，喝了一杯茶水才稍稍缓过来一点儿，瞥了一眼被激怒的玉哥儿。
“你能个屁！”
“我……”
玉哥儿刚要上前辩驳，突然瞥见被他打歪的柜门后面露出一件衣服，里面隐约有一块刻着字的牌子，那件衣服他见过，是一年多前刘金锁被发现时穿在身上的，心里忽然想起了刘金锁的嘱托，便趁蓉妈妈喝茶的功夫将牌子藏在了袖子里，几步走到椅子上坐下。
“我真的能做到，再说我不出去怎么知道什么是江湖呢？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注意的，我回房了。”
“站住！”
蓉妈妈深吸口气，走到他面前。
“娘知道了，你是铁了心要离开娘了，你想走可以，我不拦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玉哥儿皱眉，“什么条件？”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的人心险恶，我要你先留在这里学会一些自保的本领，你暂时跟在我身边，每晚营业的时候跟我一起招呼客人。”
玉哥儿刚要拒绝，蓉妈妈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什么时候你能独当一面，什么时候我就让你离开，绝不阻拦，就当是报答我这些年对你的养育之恩吧。”
她坚定的目光和最后一句话，让玉哥儿的心一软，想了想，点头道，“好，一言为定，以我十八岁生辰为期，我肯定会让你放我走的。”说完，径直走出了房间。
蓉妈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走到桌边将地契一张张收好，良久，长长叹息一声。
“你是我的儿子，你在想什么我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了，不要怪娘骗你，有些事还不到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要走我拦不住，以后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娘，只能为你做到这么多了……”
玉哥儿从暖春阁出来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刘金锁的房间，可是里面空无一人，只好回房准备明天再来找他。
此时的刘金锁不知道玉哥儿拿到了东西，正在郑乾的房里和他喝酒吹牛，桌上的小菜没怎么动，但那坛酒已经空了，又零零散散的摆着几个酒壶。
“金锁老弟啊，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跟在蓉妈妈身边做事，你看我现在，你看看，吃好的，穿好的，喝好的，美！嗝！”
刘金锁被他熏得胃里一阵恶心，吃了口小菜又被郑乾一把勾住肩膀拉了过去。
“你别光顾着吃啊，你看看哥哥，羡慕不？你小子连点工钱都没有，哈哈……”
看着他那口大黄牙，刘金锁满心嫌弃，他已经在这待了快两个时辰了，不是陪郑乾喝酒就是听他吹牛，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郑乾都能说的滴水不漏，还总连带着打击一下自己。
都说郑乾是出了名的爱喝酒，连自己珍藏的好酒都奉献了，屁大点儿有用的都没问出来，难怪蓉妈妈让他当大管家，简直就是铜墙铁壁，采薇院的第一道防线。
郑乾跟了蓉妈妈那么久肯定知道不少事情，越不问不出来，这里面的事情就越有价值，他就不信他一句都问不出来，眼睛一转，心里有了计较。
“切，美什么呀？我才不羡慕呢，你吃的喝的不都是我给你拿来的，生活这么好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光棍儿一条呢？你看看我，这里的姑娘们哪个不喜欢我，这么潇洒我还用要那点儿工钱干什么。”
郑大管家不是吹牛吗？他也会，这么半天的酒不能白喝，他也渐渐摸出了郑乾的弱点，那就是长得太丑，到现在都没有娶妻。
看着郑乾不住起伏的胸口，刘金锁知道自己的方法起作用了，开始乘胜追击。
“而且，蓉妈妈也喜欢我，我做饭好吃，能帮她赚很多很多银子，所以，我能调戏姑娘一点儿事都没有，你们能吗？”
“闭嘴！你，你个傻子！你个傻子懂个屁！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打得你满地找牙！”
见郑乾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刘金锁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他虽然有功夫，可是时灵时不灵的，在这个一直都灵的人面前，很容易受伤啊！不过没办法，豁出去了，大不了以后给他饭里放点让他不能人道的药。
他腰一叉，下巴一扬，冷哼一声，“你敢吗？只要我大喊一声你欺负我，你看蓉妈妈相信谁？”
郑乾本就喝多了，加上刘金锁一刺激，顿时觉得没了面子，晃晃悠悠起身指向他，“我有什么不敢的，老子这么多年容易吗，累死累活的可算熬到大管家了，可我得到什么了？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姑娘我都碰不得了？我呸！我就要碰给你看看！”
说着，郑乾扔了酒壶，作势就要出去，刘金锁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他，把他拉了回来。
“哥哥，不行啊，你不能去，蓉妈妈知道了会打死你的，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郑乾一把甩开他的手，无所谓一笑，“蓉妈妈？她算个屁！就是长得好看点当个门面罢了，其实啊，她说的不算，哈哈，不算。”
刘金锁邪魅的勾起嘴角，“不能吧，蓉妈妈不是这里的老板吗？”
“错！你看你这点就又不如我了，这里的老板可不是她蓉妈妈。”
郑乾朝他勾了勾手指头，“来，小弟弟，让哥哥好好来跟你说一说，说完我就去找姑娘睡觉觉了……” 全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