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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约而至,临沂县本就不大,林长风没过多久就买到了车马,并特意到城内最好的布庄,为黄半仙特意订了几件冬衣,还额外买了些吃的。
他带着车马回到采薇院的时候,正巧采薇院内的姑娘们都开始梳妆打扮,有些姑娘看到玉树临风的林长风驾着马车走进后院,欣喜若狂的以为是哪里来的富家公子走错了路,十分辛勤的靠上来,使出浑身解数向林长风献着殷勤。
奈何林长风想这么大都没怎么接触过女性,更不用说这么多貌美的女孩子,一时间,林长风被众姑娘围在中间,半点自救的法子都想不出。
刘金锁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所以一直在采薇院内闲溜达,现在看到林长风被众多姑娘围在中间,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招架,觉得新鲜的很,竟站在原地十分开心的围观。
小马站在马厩门外,看着刘金锁的身影发呆。
趴在马厩内的追风发出一声嘶叫声,小马闻声转过身,看着垂垂老矣的追风,哀伤的叹了口气。
“追风,你也觉得我应该跟着金锁哥一起走是吗?但是我走了之后,谁来照顾你啊?这个院里,还有谁能把你照顾的这么好?”
小马走到追风面前,伸手抚摸着追风,喃喃自语的说道。
追风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慢慢的用脑袋拱了拱小马的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小马,在无声当中慢慢抚平小马不安的心。
小马抚摸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永远都摸不够一般。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他伸手擦去眼泪,转身将一大把稻草放在食槽用,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追风,拎起自己的行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马厩。
采薇院的另一角,蓉妈妈的房间内闪动着烛光,有两个人影在烛光的照射下映在窗上。
“你说什么?”玉哥震惊的站起身,对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表示难以接受。
蓉妈妈强作镇定的坐在榻上,打量着玉哥,陈稳的开口说道:“我今日对你说的事情,都是采薇院的旧事,也是我藏在心底里,原本打算带到地下的。如今,我看你已经决议要跟着金锁和那两位公子离开,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如实的告诉你比较好。这些事,你切记不要随便告诉他人,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
“但是这事,已经事关到金锁和……”玉哥欲言又止,神色急切的说道:“我怎么能看着他们着急,而不说出实情?”
蓉妈妈叹了口气,说道:“玉哥,你资历尚浅,还不懂这世道的艰辛,如今金锁还陪在你身边,尚且能护住你一二,若是他日你与金锁分隔两地,你若是没有个能护身的东西,又该如何保护自己…保护白依依?”
玉哥诧异的看着蓉妈妈,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蓉妈妈主动的提到白依依,他思量再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还是答应了蓉妈妈的要求。
蓉妈妈见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到房内的梳妆台前,拿出一个荷包,还有一个精致的木匣子走过来。
“为娘知道,这一次你是铁了心的要走,为娘就算不舍,也不得不放你走。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些盘缠。”蓉妈妈说着,将荷包递到玉哥手中。
“这是五十两碎银和几张银票,你带着,出门在外,身上没点盘缠不行。”
她又将那个木匣子递过来,眼中带着些留恋对玉哥说道:“为娘以前考虑到你的仕途,百般阻挠你和依依的事,惹得你十分不高兴,甚至怨恨为娘。但是现在看到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越来越舍不得对方,为娘也为你感到高兴,你们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这是为娘给依依的见面礼,就当是为娘这个做婆婆的一份心意吧。”
玉哥接过木匣子,余光一瞥,发现蓉妈妈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下了然。
“娘…”许是马上就要与蓉妈妈分别,又或许是见蓉妈妈接纳了白依依,玉哥情有所动的拉着蓉妈妈的手,有些感伤的说道:“儿子不孝,总是惹母亲生气,如今儿子需远游了,母亲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蓉妈妈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儿子,含着泪点了点头。
末了,在玉哥即将离开的时候,蓉妈妈又连忙叫住他,从自己床榻上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包裹,拿出里面的一个青铜腰牌走到玉哥面前,郑重其事的将腰牌放到玉哥手中,嘱咐着说道:“这腰牌是金锁来到采薇院时随身带着的。你拿好。这次你们离开临沂,想必金锁一定会寻找他自己的身世,这个腰牌兴许会用上。”
玉哥打量着手中的腰牌,上面书写着大大的一个“刑”字,难道说,刘金锁的身世,还会牵扯到京城中的人?
来不及多想,玉哥将那块腰牌放进自己的行囊中,在蓉妈妈的注视下,离开了蓉妈妈的房间。
院内,刘金锁终于结束了围观,帮着林长风赶走了围观的姑娘们,又帮着林长风将车马和衣裳吃的准备好。在玉哥从房内出来的时候,他正和林长风一道将黄半仙从草棚内带到马车内。
蓉妈妈看到黄半仙也进了马车,带着惊讶问道:“黄半仙你们也要带走?”
“嗯,有些事需要他。”玉哥含糊的回答他。
准备离开的人终于都聚集在一起,刘金锁看到蓉妈妈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上去有些落寞,连忙走上前,将蓉妈妈抱在紧紧的抱在怀里。
“哎哟,你这个小祖宗,可还算记得我这个蓉妈妈。”蓉妈妈抱住刘金锁,拍着刘金锁的后背,悄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可把玉哥和依依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不能让他们在外收了委屈。”
刘金锁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对蓉妈妈说道:“蓉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玉哥和依依姑娘的!”
眼看着就要到掌灯时间,蓉妈妈催促着众人离开。
拎着行李毛在角落里的小马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呼唤着刘金锁和玉哥,从角落里跑出来。
蓉妈妈见他这副样子,也猜到小马是下了决心想要和刘金锁和玉哥离开,只是简单嘱咐了几句,就扶着小马上了马车。
夜色渐渐笼罩上来,林长风驾着马车,在蓉妈妈的目送下,缓缓的离开了采薇院,往临沂城外的方向走去。
曾经在采薇院一同嬉闹的兄弟们,此时也相约一起离开了生活多年的采薇院,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更多的是对未知路上的期待。
只是不知,此次远行,又要等到何时才能回来。 全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