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驯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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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承乾拉着起了身,李世民反手拉着儿子的手,状似微醺,实在是心里得意的无以言表。管什么六十年还是一百年有榻天的祸事,都是后来人面对的问题。常言说;有子万事足;自己有个好儿子更是该万事无忧。以后的事就像自己伸出的手,都交接给了伸出双手的儿子接过去,自己吗!就痛痛快快开拓个超越前朝疆域辽阔的大唐,关于以后该如何治理的种种难题,都交给儿子解决去吧,谁让儿子比自己还要操心五十年一百年后的事呢!
扶着儿子坐回坐榻,得意归得意,好奇心依旧没有尽头,李世民摆手轰着李承乾;“去去!别光顾着朕一人,事情开了头,就要做完,该干嘛干嘛去!”
熟悉了父皇时不时来点不讲理,明明是被他拉过来,却被轰来轰去,李承乾也懒得和老子李世民讲讲道理。别扭的拱拱手算是宣示自己的不满,扭头回来就想着在俩弟弟的身上找补回来。
“当!当!”拿起笔来敲着书案。“别跟个呆头鹅似的,不懂装懂!来,打起精神听我说。”
被李承乾暴力的语言冲刷的没了棱角的李恪和李泰,真就按着李承乾的要求乖乖的抬头盯着大哥的脸。
李承乾指着放在李恪身边的钱庄规划,一脸的严肃,沉声说道;“你们都看过了,就算你俩再蠢,也应该明白钱庄是多大件事情。真不明白吗!?好吧,我就明白告诉你俩,快了五年慢了十年,钱庄的收入会超过现在户部一年的税收。青雀别翻眼!脑子里都是肥肉就别装聪明,你就乖乖听着,宣阳坊那个角我是刻意留下来建设钱庄。临近闹市便于招揽客户,又离万年县衙不远安全有保障,也算是你俩有眼光。所以,哎!你,三郎打起精神,说哪了!钱庄,设立钱庄就交给你俩操办。钱庄建设设计图纸找马周要,该咋样做呢!这次别假借别人之手,你和你!都亲力亲为。
别不服气,你俩先找工部的大工匠算算建设成本,再来找我。
记好了!这不是给你家大哥我办事,是给咱家办事。母后盖不住脚的裙子是在打我的脸,你两个也光彩不到哪!
甭跟我说自己还小,个个都能惦记着给自己府里赚钱;也别提皇子的身份,谁要是眼高手低混事,等我问你俩的时候再拿杂七杂八的借口搪塞,我就……”
正训得痛快,嘴里却没了词,弟弟们都是亲王,有错也要交到宗正寺处置,即便是身为储君的太子也没有处置权,一时间李承乾卡在了当下。
“朕的马鞭还算结实,赐给高明如何!”李世民挪榆的问着长孙皇后。
长孙微微思索片刻;“二郎,是不是和宗正寺的权限有冲突!?”
“呵呵!宗正寺那是李家一族的,朕赐高明马鞭只管朕李世民这一家的男丁。哼!就算宗正寺也不会有不满,你也应该知道,得罪亲王的事人家也是能躲就躲。”李世民也不是至始至终就是个皇位接班人,当过强势皇子最是了解宗正寺首鼠两端的做派,又是在酒后说出的话不免带着鄙视。
长孙皇后附和道;“臣妾也觉得该是有个人管着点众皇子,二郎忙于朝政,妾身身居内宫,放出宫的皇子们真就还缺个时时约束他们的人。”
“好!刘和,去取朕的马鞭来。”
用牛皮密实的辨就的三尺马鞭,随了李世民有些年头,泛着油亮光泽的手柄拖着细长的鞭条。
“高明拿去,此鞭代表父皇亲临,自你以下所有皇子,但有犯了过错,高明以此鞭鞑之,生死由你。”李世民一手拎着鞭子往李承乾手里递,嘴里一字一句交待着。
“儿臣谨记父皇所命。”李承乾连忙跪接了皮鞭,没等高兴劲过了,耳边又听见父皇李世民下半句话。
“你的皇弟自即日起有与法不合的错失,高阳同罪!”
刹那间,温润暖心的皮鞭像个烧红的铁条烫手,“父皇……”
抬头先看到的是母后殷切的目光,舌头在嘴里打着卷改了方向。“儿臣领旨!”
总不能做个受气筒!有气不敢和爹娘放肆,有了手里的皮鞭还不该好好跟李恪李泰发点淫威!?
“看见了吗!?当哥哥的我嘴里的话轻飘飘,父皇赐予的鞭子抽到身上保证不会轻飘飘的。”李承乾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
李恪和李泰回到太极宫的经历简而言之就俩字,“惊悚”,层层加码的“惊悚”。恐惧是在事情没有真实发生时最强烈,看着李承乾托在手里的鞭子,臆想中鞭子抽在身上的刺痛已经在脑子形成。
“臣弟谨遵皇兄教令。”难得的俩人异口同声回复着。
李承乾的脸阴沉沉,挤出的笑也不似要传达善意的情感;“三郎,一品亲王,吴王殿下,十二岁长大了,能自己撑起一片天,很了不起!
可是呢!终归还是有些事不是你有能力解决想躲却躲不过去,遇到了,你该想到谁呢!知道该向谁求助吗?”
语声虽小,李恪的耳中不亚于一串滚雷响起,瞬间冷汗打湿了后背,努力想要辩解,却怎么也组织不好词句,羞恼间听道对面太子哥哥自己接着往下说着,显然并不是想要自己给个明确的答复。
“活着,首先要了解自己是谁,否者,你都不知道你是谁,看待周遭的人就没了立场,好人坏人不分,浑浑噩噩就活成了个浑人!
有一种假设,你,李恪李三郎,不是吴王殿下不是父皇喜爱的三皇子。你说,你还有当下的烦恼吗!?”
李承乾留了片刻时间给李恪思索,接着说道;“可能就没人再关注你,困惑你的惹你烦脑的问题都解决了吗!?...没有!你绝不会就此再无烦恼!!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我心本无物,何处惹尘埃!烦恼不是外物加于你身,烦恼发自你心长于你心里。
遇事先要看清,也要想清楚,人和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善意的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爱,该敞开了怀抱接纳并且倾尽所能回报对方;披着关爱的外衣藏着龌龊心思别有用心的假情假意呢!?该回报什么给对方呢?!
你我是亲兄弟,今天在场的都是你的亲人,外面有人追捧着你为了什么!?到底图了什么!?就是因为你是我们的亲人,你是当今李唐皇家的三皇子,李唐垮了,即便你斩断了和李家血脉关联,他们还会像现在在意你吗?
在我看来你,.,,盾!对,他们就是要你来当一面盾牌,帮他们遮蔽,遮蔽蝇营狗苟不可告人的行为。
你,能明白吗?你姓李叫李恪,是我李承乾的弟弟,是李家的一员。这可不是当哥哥的一句话,是天下人共通的认识。我不相信我血脉相连的弟弟会对我起了歹心,我相信你!
原因吗,是我以己推人,换了我,我绝对狠不下心对待血脉想通的弟弟妹妹。三郎明白吗?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弟弟,流着来自父皇同样的血脉的亲兄弟,难道这样的血脉关系还抵不过外人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打虎还要亲兄弟!听听!民间说道的兄弟该是咋样?以往我不注意和弟弟们沟通,少了关心你们。今日,你的错就是我的错,三郎,今天就让父皇赐的这条鞭子开个荤,来来来!先责打我这个不合格的皇兄十鞭。”
李承乾怒睁双目向李恪举着鞭子吼着,对面的李恪早早就泪流满面伏在地上涕不成声。
生来就背负沉重的血脉传承的压力,压抑了太久,重负远远超出了一个少年人的承受极限,此一刻被李承乾用排山倒海的亲情砸了过来,李恪坚实的心理防线瞬时便崩溃万里。心里的委屈,憋闷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太子哥哥…弟弟..我..”李恪语不成声的努力想要表白此时的心情。
“三郎,你闭嘴吧!语言在现实面前只会是苍白空洞无力。
看过你手里的钱庄规划,你就该明白,在父皇母后眼里你就是家里的一个孩子!记住了,你是家里的一份子。哼!哼!如果连这都看不明白,你该是比猪还蠢!我且问你,钱庄一事交到你二人手里可能圆满!”
李恪伏在地上嘶吼着答道;“臣弟绝不会辜负太子哥哥的托付!”整个身子应为激动索索发抖。
对此刻李恪的表现,李承乾很满意。少年就该阳光就该想着有所作为,历史上用一生的时间藏匿才华的吴王李恪,让他见鬼去吧!我李承乾的弟弟生来聪慧就该做一番事业造福大唐,李恪,你一定要活出个人杰样来!
李承乾呵呵一笑,舒缓了紧张的情势,手点着李泰问道;“满脑子肥肉小聪明的魏王殿下您呢!?”
受了惊吓的李泰以不符合圆滚的身材的速度,翻身跪倒在地,撅着肥大的屁股,连连拱着手回复道;“青雀唯大哥马首是瞻,但凡大哥交代的事情绝无差错。”
看着臣服的俩弟弟,李承乾暗暗得意,花点时间往细了调教,用着顺手用着放心,多好的俩爪牙啊!
鼻腔里重重喷出个“哼!”李承乾瞪着伏在身前的俩皇弟,用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一字字说道;“好呀!今天的十鞭就先记下,若是你俩办事不妥,就算是皇兄我看人的眼光太差,加倍责罚我自己!” 大唐李承乾之逆光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