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长安一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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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内,榻上坐着长孙皇后,李丽质站在母后身旁。
锦墩上坐的高挑贵妇人,正是李恪的母妃---杨妃。李恪也陪在母妃身后。殿们外,不时传来李丽秀和李珍银铃般的欢笑声,二人正和乐乐玩得高兴。
长孙皇后和杨妃等人的注意力却都在殿内。殿内中央,李泰手里攥着本书,边说边走动,不时地用右手里的书拍着左手掌。把崇文馆内李承乾的样子学的活灵活现。
“一加一除了等于一和二还可能有别的答案。我承认,还有很多答案。一加一等于一,我只不过是给数字加了个量。反过来说,一个没有量来界定的数字是没有意义的。”看儿子装莫作样一副小夫子教习的样,长孙皇后感到开心好笑,身边的李丽质已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可一加一等于一,这件事昨日长孙皇后已经知道,晚间,问过陛下,陛下也肯定了她的看法。还说,颜师古颜夫子也认定太子所言大有深意。这时李泰复演东宫里刚刚发生的事,长孙皇后在意的就不只是儿子李泰浮夸的表演。而是长子李承乾又回给出什么样的惊喜。
“我今天就在举个例子,我给一加上量词。一个人加一个人等于几个人。”李泰学着李承乾的样子,站住脚停了片刻;“谁能回答,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一个人加上一个人,就是两个人吗!”李丽质冲口而出。
李泰右手攥着书轻拍着左手掌,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姐,你想清楚了!你肯定?”
“这有什么好想的,就等于两个人。”
“呵呵!好,你可以去问问大哥,你答对了嘛。”
李恪也在旁边起哄;“就是,你去问问太子哥哥。”
李丽质看两兄弟如此,心里起了疑心,却又想不通自己错在哪里。瞪着大眼,鼓着腮帮看着一脸坏笑的李泰哥俩。
杨妃和长孙皇后都早就为人母,两人对了个眼神,捂住嘴笑了。心里面都想到了一处。
李丽质和李恪李泰两兄弟见母后母妃笑,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笑!
“母后,您是不是知道答案?告诉我,大哥来了我就能回答他。你快说,等于几。”李泰问长孙皇后。
李恪也急忙问自己的母妃;“母妃,你也知道等于几?”
长孙皇后忍住笑,对杨妃说道;“高明这孩子,也不知道咋想出来的。”
杨妃笑着点头;“呵呵,让一群毛孩子答这样的问题,确实很难。”
“真的很难吗!?”李丽质问道。
长孙皇后看看李恪又看看李泰,两人从昨天就被一加一等于几这个问题折磨到现在,这会,哥俩都是满眼的期盼。
“我也不知道确切应该等于几。”长孙皇后刚说出这就话,李泰脸上就布满了失望。
“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李泰的眼里马上又是一片星光。
“李恪,你父皇和你母妃在一起,生下了你和你弟弟。你说,你父皇这个男人加上你母妃一个女人等于几个人?”
胡国公府里,尉迟燕微黑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十五岁的姑娘发育饱满,浓眉大眼,说不上秀丽,却端庄健康。
秦家,程家,尉迟家。仨家的父子聚在后园树荫下,看尉迟宝琳耍宝。指挥着胡国公府仆役端茶送水的反而是她这个外人。秦家二公子秦怀义偷瞄过来的眼光,尉迟燕装在心里,表面上当做不知道。
尉迟宝琳的模仿表演,比李泰更加搞笑,粗胚子学教书先生,可算是狗鼻子里插大葱装象。
“谁能回答,想清楚了再回答。”最后一句,怎么也不是教习在问学生,倒是像将军在拷问俘虏。
“滚一边坐着去,瓜怂货!”对面坐着的可是仨大将军,头一个,他老子尉迟恭张嘴就给了正得意的大黑小子泼了盆冷水。尉迟宝琳怏怏的坐到程处默身边。
中间坐的骨架宽大的黄脸老将军,正是胡国公秦琼秦叔宝。“老黑,娃娃都大了,可不能跟小时候一样打骂,有话,就好好说。”
尉迟恭吧嗒吧嗒嘴。“二哥,我也想好好跟他说话。可是,忍不住呀!看别人家孩子个个能说会道,精明能干。我就急呀!咱家娃娃就是个憨货。哎!连个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急死我了。”
“呦呵!没看出来咱尉迟大将军厉害了,你说一个人加一个人等于几个人。”程咬金接过话头,反问尉迟恭。
“还能等于几!一个人加一个人就是两个人。”
“太子殿下可是让我们好好想想。”尉迟宝琳小声提醒父亲。
“想想也是俩人!”
秦琼虽然常年抱病在家,但是,长安城里最近出的事自然有耳目禀报他。年轻时,好勇斗狠,落下一身伤病。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反而明白了事急则缓的道理。论资排辈入东宫陪太子读书,不应该少了秦家子弟。秦琼却有意没让儿子加入,就是想要看看,当年一场玄武之变,多少人家顷刻家破人亡,所以秦琼不愿意卷入皇家的事里面去。可是今天听孩子们描述出的太子,和自己认识的小太子差异太大,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一加一到底应该等于几呢?
“还以为你真变聪明了,要是等于俩人,太子他还会问吗!瓜怂。”
程咬金的挖苦数落,气的尉迟恭站起身就要和他用手脚讲讲道理。都是多年兄弟,也都知道这俩人的习惯,常常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程处默等一帮子弟忙不迭的往后躲闪,让出块空地。
“讲道理呢!打什么架,想打架和我来。坐下!听听咬金能讲出什么道理。”秦琼拉着尉迟恭,拿出老大哥的派头把他按在座位上。
“我可不是怕你啊!”
“你也少说点怪话,娃娃都大了,当着娃娃的面也不知道丢人。”秦琼又怼了老程一句。“你能,你说不是俩人,该是几个人?”
老程嘿嘿一笑说道;“一个突厥人和老黑你在草原遇上了,就算是一个人加一个人吧!?,最后会咋样呢!?”
“我把他头拧下来!”心里的火还没灭的尉迟恭冲口答道。
“嗯!哪还剩几个人呀!”老程一脸的奸笑。
西市最大的酒楼,春风楼,二楼。一群纨绔围着李思文正聊得热闹,掌柜的也最是喜欢这些出手豪奢的小公爷小侯爷,一坛坛美酒,一盘盘佳肴,流水般的上着。
楼梯木制的楼梯被人踩得山响,李思文的二弟李思武,喘着粗气上了二楼。站在楼梯口,细听片刻,便直奔被屏风隔着的李思文这桌而来。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看着一头大汗,呼呼喘气的二弟,李思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忙问着。
“可算找着你了,大哥,父亲让我找你,问你一个问题。一条腿的人算是几个人!?”
站起来的动作太猛,背后的屏风哗啦倒了,袖子带过,酒杯菜碟扫到桌下,又是哗啦一阵子响。
落在地上的酒杯,还在地上打着滚,李思文已经窜出了春风楼大门。 大唐李承乾之逆光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