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安一日{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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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长安城繁华所在,酒肆青楼,透着少有的冷清。
酒博士斜依着柜台,门前各家小厮都在卖力的吆喝,偶尔看进一个熟客,往往是三五家店的小厮一拥而上,热情的让客人惊奇。
青楼里的丝竹弹唱声,有一句没一句的呜呜咽咽,传到了街面。凄凄楚楚不知有多少哀怨,惯常路过总是要撩拨二楼窗边着彩衣伶俐姑娘的游侠儿,吹着口哨脖颈仰的酸痛,也没遇到得了恩客彩头得意的在窗前笑闹的俏姐儿。
春风楼里几个小子传开的消息,英国公李绩大将军要砍嫡长子一条腿,具体因何缘由,还都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只是李绩家老二说,自己大哥早上去了东宫,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人还没回家,消息先被英国公李绩知道了。国公爷发了狠,传话给嫡长子一个人只有一条退还算一个人吗!?这不就是要砍一条腿吗!?带兵打仗的,真是狠人。
越是含糊没说明白的事传的越快,也穿的越容易变味。加入了一层层胡乱猜测,散开了,传遍长安勋贵高门就成了,李思文在东宫惹得东宫太子不高兴,英国公李绩得到小道消息,皇帝陛下发怒了,恐要治他一家的罪,英国公只好先下手惩治长子,砍掉嫡长子一条腿,换的一家平安。
各家的家主正是上衙办公时间,府里的主母就算心中怀疑,这事搭上自家孩儿,脑子就犯开了糊涂。昨日去过东宫的各家,儿子在家的都赶紧看牢。出了门的,也撒开了家里部曲家仆,一个个找回家里。
谣言止于智者,护仔的母亲永远不会和智者搭上边。
昨日能够进入东宫的正是长安最顶级的勋贵子弟,也是长安城最大的纨绔子弟。陆陆续续被从酒宴舞池歌台被家里部曲家将强行带离,同行的大大小小纨绔嗅到股莫名危险气味,同样有人被家将部曲带走的消息接连传出。平日里长安城最豪奢张狂的纨绔,一个个像受到惊吓的兔子,急忙躲回家。
从李思文慌忙窜回家想老爹交待开始,一波流言兴起。等大小纨绔从青楼酒肆消失,奇异的氛围连同所有的宾客一起感染。各式猜测与谣言,谁也说不清,总之,出了大事情了!没事就赶快回家待着,就是在家呆着憋闷,也不能出了坊,就在坊内溜达溜达。
谣言的起源,东宫。
午膳后带着乐乐回来的李承乾,少不了又带了几个小尾巴。安置好弟弟妹妹,李承乾召来了心腹---少监许敬宗,连带着连贺五一并请了来。
午膳时和母后商量王东诚一双儿女的事情,自己所强调,要给两个孩子一个家。得到了母后的支持,说道具体如何做。李承乾却拿不出行之有效的一个主意。
“许少监,王御医女儿十二岁,儿子一岁多。”
许敬宗一时也很困惑,两个小孩子,还能让太子为难!?请道恩旨,赐个小爵位。养在东宫或安置出去,都不是难事!太子偏偏拒绝了陛下的建议,要给俩孩子一个家。
“少主,在城外给她俩姐弟个农庄,安排好管事,就算给她们俩建了个家。”贺五私下里还是称呼李承乾少主,今天少主对待王家两姐弟的态度,于贺五心里,是有情有义。这会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主意不错。”许敬宗附和。
李承乾歪头想了会。“不行!就他两姐弟,不还是孤儿吗!?我得照看着她们。”
在这事上,许敬宗就是想对付出个办法,尽快了结。只有贺五真动了心思,可他只能直着考虑,就事论事发表看法。
“要是这样,少主也要住在庄子里,庄子就不能小了。还有庄客也要是可靠的人手,还要帮着瞒住少主的身份。”
“做这个主意好!”
李承乾刚说好!许敬宗就急了,东宫太子殿下不在东宫,跑到乡下农庄。殿下年纪小,跟陛下说这些。至多一顿呵斥,回头陛下就给问责东宫属官。好吧!自己就是新上任的东宫属官的头头!刚升了官,换了袍服。就马上要脱下,还不定能不能穿上旧袍服呢。贬为平民也可能。
“不行!太子殿下这么能住农庄呢!”
贺五像是听不见许敬宗的说话声,整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城西南,有处皇庄,放养过一阵子御马,后来御马转到了城北,庄子近期空着,也没几个人在看着。地方够大,靠南是山,东边是程知节家的庄子,西边好像是给了长乐公主,南面。。。。。南面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家的。”
李承乾和贺五这会好像把急的不停插话的许敬宗当做了空气。“好!还没有解决人的问题,总不能安排侍卫去种田吧?”
“人,好办!程咬金才回来,一定带回来不少伤残老兵部曲,他家庄子估计也安置不下,还要顾忌御史告他个养私兵的罪名。哎!都是些伤残或跟了老程半辈子老人,当将军的,见不得属下以后没了依靠,生活无着,出一次征打一场打仗,就往回带一波。可不是养私兵,是养老送终。可有一好,人,都可靠,要是有着一帮老兵在,少主的安全也有保障。”
到这,许敬宗也算是听明白了,贺五打的是帮年老伤残老兵多找个安置的地方,要说别人养着,少不了招惹麻烦,邀买军心,私养私兵。那一条都是死全家的重罪,还这就只有太子殿下干了,没罪责还有功德。自己在反对,就不是得罪贺五,而是得罪了一群军方大佬。惹皇帝陛下不高兴,顶多罢官,缓缓托关系,还能复出,要说是吧开国的这帮子军方大佬得罪死了,真可能莫名其面就让人消失不见。读书人不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厮杀汉硬顶。
“好!贺统领,你去要人,要能种田的,匠户,会手艺的更好。我这就进宫和母后说说,”
转身要走,看见闭嘴候着的许敬宗,突然想起一人。“许少监,安排一下,我要见见马周,庄子上得有个管事的。”
看着太子带着贺五风风火火就出了门,许敬宗心乱如麻。 大唐李承乾之逆光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