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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我啊?”钱斌看着许小波轻轻的问着。手里的易拉罐却狠狠的捏瘪了。
许小波歪头看着钱斌,淡淡的笑了笑,看着钱斌无意识的举动,许小波看出了钱斌狼性的一面已经被打磨出来了,而且越发的锐利。钱斌本质不坏,但是,也不是什么至纯的好人。
人都是有两面的,这点在钱斌身上 表现的更加的明显。钱斌和钱飚的区别,不过就是钱斌比钱飚读的书多一些。辨别是非的能力更强一些,自我约束和眼界高一点而已。如果钱斌和钱飚一样小学没念完就开始混社会。相信钱斌,不会比他哥强多少。
你能在淤泥上盛开,不是说你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只是必定有人在淤泥里撑住你。
没人撑着,谁都不比谁强多少。
这个道理许小波懂,钱斌也懂,所以,他对从小拉扯他长大的钱飚,心里也不是没有愧疚之心,他知道钱飚如今对上位如此执着,也是憋着一口气,就是因为曾经在底层受的气太多,才这么的想上位出了这口窝囊气。
钱斌一直觉得也是他的原因,钱飚才陷的这么深。所以,钱斌现在就想凭一己之力护着钱飚,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救赎和对钱飚的报恩。
钱斌觉得他虽然是在混,但是凭他的脑子,会比钱飚更能明哲保身,左右逢源。
但是,就是刚才无意识捏瘪手里啤酒易拉罐的动作。让许小波知道,钱斌如果迷失,会比钱飚陷的更深,钱飚是虎,而钱斌是阴狠。
虎不成事,但是狠的不是地方,就容易捅娄子。
看破不说破,尽管许小波想劝钱斌几句,但是话到嘴边,他什么也没说。他没有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反正许小波知道,无论钱斌混成什么样,对他许小波的心,是不会变的。
这就够了。
说实话,如果他是钱斌,他可能早就不念了。早就跟钱飚混了。而钱斌能坚持念完高中,就是代表他内心的挣扎。代表他不想过混混的生活。
可是,却混成了大混混的左右手。
上哪讲理去。
你想讲道理,谁听啊。
没话语权的时候,拼命的想要倾述。却没人听。
有话语权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想说。却到处都是虔诚的耳朵。
这就是现实。
呵呵,去你MB。
这就是人人想往上爬的理由。不为别的,只为不看人脸色。
你行,处处是笑脸,你不行,处处是冷哼。
真现实。
越想越闷,苦笑了一下,许小波把手里易拉罐的啤酒一饮而尽,甩甩头,不想再去想这些忽然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灰色想法。
喝完酒。许小波猛的把手里的空易拉罐扔到墙上。然后站起来说:“钱斌,我从来没有不相信过你,虽然你现在和雷老刁混了,但是你钱斌,还是我许小波的兄弟。一直都是。”
听到这句话,钱斌瞬间红了眼眶,他迅速歪过头,眨了几下眼睛,然后也站起来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上?现在我不上,谁能帮你?你现在这样,我不上,我还是人么?我不能就看着于老六弄你。”
许小波回头拍了拍钱斌的肩膀说:“别忘了,你现在混,就是为了钱飚,你要是为了我和于老六闹翻,那不就等于和雷老刁闹翻了么?那你不就白混了么?那钱飚怎么办?谁再罩着他?我不能让你这样做。”
钱斌楞了一下,释然的笑了笑说:“哦,为了这个啊,你怕我暴露么?这没事,你看,我特意买的头套,咱们干仗的时候,我的人全戴头套,而且,咱们晚上闷他,速战速决,他于老六根本不知道是我。”钱斌满不在乎的说着。
“你当于老六真白给呢?他用脚趾盖琢磨都知道是你,你以为你戴个破头套,他就不知道是你?想啥呢呢?你掩耳盗铃呢啊?”
“呵呵,草,我怕他?就算他知道是我,又能怎么样?我就戴个头套,只要我钱斌没有露脸,就有这么一个头套隔着,就算他知道是我,也没所谓,我就说我不是,他能怎么样?到雷老刁那里,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许小波看着信心满满的钱斌,哈哈的笑着说:“怎么着?你这玩意能焊上啊,人到时候一拿,头套就拿下来了,咋地?你还拿胶粘上啊。”
听着许小波的打趣,钱斌哈哈大笑的说:“我钱斌要是能让于老六把我头套拿下来,那我可真是白混了。行了,许小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现在你四六不靠,我不能不往上冲,什么也别说了,你就说这仗怎么打就行。我听你令,别的就别墨迹了。说多了都是废话。”
许小波站在那里想着,他实在是不想把钱斌拉下水。但是,现在确实也没有什么帮手了。他也没钱雇杆子了。
别所雇杆子,钱都没拿。
口袋里的零钱也花完了,吃饭都成问题。
正想着,忽然窗户闪了几下绿点。钱斌看到了手下打过来的信号,猛的就冲到门口,打开门。四下的看了一下。忽然,钱斌的手机响了。
许小波也戒备了起来。听着钱斌接电话。
钱斌迅速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然后嘴里骂咧咧的说:“草他么的,于老六来的电话。他在门口呢。这傻逼,让我交人,不然就围住我,谁也不让出去。”
许小波二话没说,推开门要往外走。钱斌赶紧把许小波拽了回来。迅速关上门喊着:“你干啥啊?你不能出去。我现在就码人,和于老六磕一下,草他么的,不用找他了,还省事了呢。”
许小波轻轻拍了拍钱斌的肩膀说:“钱斌,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不能把你平静的生活给搅乱,你有你想守护的人,我不能让你功亏一篑,那样我心里也不舒服,我和于老六的事,我自己弄,你让开。”
钱斌认真的看看许小波说:“你和钱飚一样重要,就算我以后不能在雷老刁这里混了,一样能把钱飚照顾好,现在,你重要。”
许小波认真的看了看钱斌,他在钱斌眼里看到了义无反顾的忠诚。许小波心里莫名的感动。他微笑了一下,上前轻轻的抱住了钱斌,轻轻的说:“好兄弟。”
忽然,许小波一把猛地推开钱斌。然后拉开了房门,迅速关上房门,拿起锁头锁上门。把狂叫的钱斌锁在屋里。
然后顺手抄起门口的斧子,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我的90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