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破喉咙壮着胆子喝道。\来者不善,他已经做好准备全力防守,随时撤退。他们知道蜀山派并非浪得虚名,说不准另有不世出的人物潜伏,因此神宫殿这次大举进犯派出了不少高手,玉席执事都有三名。
现身的这魁梧男子正是在旁观测的雷沸云,有了上次事件的教训,他本来他不想插手人类的纠纷,但看那蛟龙这样护主,心中也有些感动,更是生起一些古怪的念头,此刻也没多想什么,只想尽早打发他们,他摇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现在不想多加杀戮,你们快滚吧。”
三名金席相互对视,突然出手向着雷沸云齐攻,他们明知对手极强,但这次本是要铲平蜀山,临阵岂能退缩,加上又实在舍不得放弃到手的肥肉,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他们配合多年,经验丰富,这一击无不动用了各自法宝,更是为自己留了后路,倘若有什么不对劲之处,立刻后撤逃逸,然后搬来救兵。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全都错的离谱,雷沸云此刻的境界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想像出来的,当他们身体刚动,雷沸云的气息已经压制了过去,狂风涌动,四周十丈内的树木狂摇。
少女被狂风吹的只将身体趴伏着,连眼睛都难以睁开,那蛟龙虽然在狂风中穿梭自如,但它似乎在其中感受道什么气息,极其不安地扭动着身躯。而首当其冲的三名金席修道者可就惨不忍睹了,狂风倒是其次,他们领略到的是股难以言状的力量,那是种让他们震颤的力量,仿佛面对自然的风暴,凝视浩瀚的天宇,凝聚起来的真气在霎那溃不成军,心惊胆颤,居然连法宝都无法控制住,跌落在地。
雷沸云其实并没有动用任何妖术,只不过这几人和他现在的境界差距实在太过遥远,单是那股慑人的气势已经足够摧垮他们的精神了,这就好像当初他面对着天尊似的,不过那时的他比这几人可强了不少。
汗流浃背,三名修身如同刚从水中爬起来,破喉咙恐惧万分地吼道:“是妖是妖气”
修道者能够轻易察觉出妖怪身上的妖气,除非通过天罗丹加以压制,不过对于跻身金席这等阶位的神宫殿高手,靠的如此如此贴近,天罗丹也无法加以掩盖气息。
雷沸云身上天罗丹的药效已经过去,只是他现在的境界收发自如,不动声色间身上妖气隐藏至深,直到他刻意展露,才被他们惊觉。四名金席也算见识过不少妖怪,其中也不乏到达地妖几重境界的,然而根本无法与跟前的相提并论,那种气势已经超乎他他们认知的限度。
在这股气势之下,他们全身颤抖,身上的力量全用在抵抗无形的压迫之中,连最为普通的说话都必须通过全身之力吼出来,更别说出手战斗了。
雷沸云眼带怜悯地看着全身剧颤的几人,现在他要出手杀人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他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来脏污双手,妖气随心收敛,道:“你们不是问我的名字么,我叫雷沸云,好了你们可以滚了。”
压力瞬间消失,三人几乎同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闻言如奉大赦,连站起来的多余动作都没有,横着翻转,然后连滚带爬往外争先而逃,居然谁都没去理会同伙的尸体。
雷沸云极其不屑地瞅了几眼,转过身来望向那名少女,只见她脸上身上沾满了泥草,看起来污浊不堪,此刻正睁大着眼睛望着自己,那乌黑湛亮的双目隐约带着一丝恐惧。那只浑身墨黑的百节蛟龙飞翔而来,拦在少女跟前保护她,只不过气势明显起先那么盛足,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伤势的关系,还是察觉到雷沸云那难以测量深浅的可怕。
雷沸云不喜欢那带着惧意的目光,也懒得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这时那少女突然开口叫道:“你说你是雷雷沸云”
雷沸云微觉诧异,停下脚步,道:“是的,你认识我”
“你是妖怪”
雷沸云觉得有些好笑,道:“是的,人类。”
少女此刻已近站了起来,闻言还是忍不住退了一步,踌躇着道:“你就是那头在数百名修道者围攻下逃脱的妖怪”
雷沸云脸上浮现出一层霜色,人类真是自大,要知道野兽才用头来形容,强忍着怒意,道:“你怎么知道的”
少女道:“你你真的是那那自称雷沸云的妖怪,三年前在葵花寨的事件可是轰动了整个修道界,我是从爷爷口中得知的,后来师哥他们也念叨个没完。”
雷沸云听了怔了怔,突然想到什么,踏前一步,厉声道:“你说三年前这事情发生在三年前”
少女低声轻呼,又退出一步,道:“我我没记错啊,的确是三年了”
雷沸云心中微乱,他这才知道自己在山穴中静修,顷刻间居然已过三年之久,降风现在会在哪里,他们会不会遭遇到什么不测呢要是降风出事,他如何向妖君交代,还有相隔这么久,蓬莱谷的挂念他的朋友们又如何了呢
少女看他默默无语,原本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复杂的情感,大着胆子道:“我我还没谢谢你帮了我呢”
雷沸云淡淡地道:“我是你们人类恨之入骨的妖怪,你谢我什么呢”
少女道:“他们妖怪是吃人不吐骨头,凶狠非常的,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是这样,师兄将你当时所说的话将给我听过,本来我也不信,可是刚才这些修道者的确比妖怪更可恶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妖怪也有好坏之分吧”
雷沸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他眼里人类都是自私愚昧的,不过这少女却给他十分不同的感觉,只是此刻他没心思多说,轻描淡写地道:“你们人类太多自以为是了,总喜欢将自己的好恶强加到别人身上,自己的才是合乎天道,天道并不是只为某个生灵制定的,这仅仅是人类妄想主宰这个世界的自圆其说罢了。”
少女将他的话咀嚼了几遍,跳了起来,道:“说的太好了,我爷爷常常对我说,天道无穷,天道无迹,所有人不过是摸象过河罢了,你知道什么是摸象过河么摸象过河就是”
雷沸云哪里有闲情听她说这些,说道:“我该走了,你们的事情我没兴趣了解。”
少女脸上浮现失望之色,道:“你要走了么”顿了顿又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对妖怪从来不分好坏,这里是蜀山,你赶快走吧,我爷爷和师兄估计就要赶过来了哎,刚才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给混进后山”
雷沸云此时早感应到远处传递过来的阵阵拼杀的气息,他见少女对此似乎一无所知,微微一怔。就在这时,少女手上的玉镯闪动着七彩光芒,她神色大变,惊呼道:“危机信号是爷爷发出的求援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