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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背后有人,我能想到的只有暴露了。
“先别过去。”熟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我顿时一口大喘气,转头看去,就看见墨贤夜近在咫尺的帅脸,抱怨道,“你想吓死我啊?”
“你胆子会这么小?”他反问我。
我咧了咧嘴:“你怎么来了?不是去离城了吗?”
“怎么,不想我来?”他的呼吸在我的耳畔荡来荡去,惹得我脸莫名的有些红。
我试着推了他一下,却被他更紧的抱在了怀里:“说,想不想我来?”
“当然想。”我如实回答,“毕竟有你在,我就安心了,可以正大光明的躲在你身后做米虫了。”
墨贤夜随手捏了一下我腰上的肉,道:“看你这点出息。”
“你松开我,舒启明冲过去了,会出事的。”看到墨贤夜来,意外之余也很惊喜,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他却气定神闲道:“他是去加菜去了,你去干什么?”
“加菜?”我先是一滞,随后又冷静了下来,“舒启明太冲动了。”
“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把你供出来,就算他不说,对方也会顺藤摸瓜找过来吧?”墨贤夜提醒道。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深陷危机之中,刚想挪动,墨贤夜已经带着我离开了那边,一跃而上,借着夜色笼罩,几个凌空飞跃,从左前方翻过了镇中学的墙头,坐在了一栋教学楼的楼顶上。
我惊魂未定,两只手紧紧的搂着墨贤夜的脖子,生怕摔下去。
等到墨贤夜搂着我坐稳,我这才发现,我们坐着的方向,正对着后院墙。
光线不好,离得也不近,我分辨不清每个人的脸,大致能看见有两个人押着一个男人,被押着的估计是刚被抓住的舒启明,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应该是昏迷的江箬,院墙已经被凿开一个洞,有人在不停的往上挖着什么。
我忍不住问墨贤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合葬。”墨贤夜道。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谁跟谁打算合葬?
季琳和江箬吗?
为什么?
舒启明的话猛然撞进我的脑子,他说过,季琳就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灭的人’,所以,走到了这个境地,季琳是想鱼死网破,跟江箬一起去黄泉路上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这女人的性格也太扭曲了吧?
“墨贤夜,你快出手啊,一掌把他们全都拍晕,把江箬和舒启明救出来。”我急的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帮忙,如果墨贤夜不来的话,舒启明跑出去的时候,我肯定跟着他一起冲过去,拼了。
但是墨贤夜来了,我立刻开启自保模式,反正知道他厉害,啥事都想让他出头。
墨贤夜估计对于我的反应也挺无奈的,只说了一句:“我这是跟一头白眼狼待在一起啊,你自己朝远处看看。”
我依言朝着院墙外,我们刚刚待着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两三个人已经搜索到那边了,速度之快,让我咋舌。
“看到那三个人了吗?他们中间肯定有一个懂术法,而且还是蛮厉害的那种,咱们不完全摸清楚他们的底细,轻易出手,你觉得会不会后患无穷?”
“还有,有些事情,自己不亲身经历过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是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回头的,咱们既然要救人,就不仅仅是去救那个人的肉体,更要从灵魂深处将她唤醒,这样才是真正的功德无量。”
墨贤夜说的很轻,但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不由的昂头看向他,心里面莫名的感动。
这样的男人,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型吧?可惜,他终究不会属于某一个女人的吧?
“怎么,是不是已经被我的帅气完全折服了,这么大喇喇的盯着我看,不害臊吗?”墨贤夜揶揄我。
我呸了一声,心里想着,这人不张嘴便是那天上挂着的明月,皎洁又令人神往,一张嘴,立刻便跌进尘埃,欠扁的要死。
我啐了他一口:“自恋狂,不要脸。”
我以为他会接着怼我,结果他嗤笑一声:“幼稚。”
不过有些话他说的是对的,像江箬那样执迷不悟的人,只有被季琳的举动伤到了深处,甚至是恐惧,她才会真正的醒悟过来,远离季琳。
这个过程必然会让她深受折磨,但我并不担心,因为她有百分之百爱她的老公,无论再大的困难,他都会帮着她渡过的。
我紧紧的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进程,确保江箬和舒启明不要有生命危险。
而院墙外面,刚才去对面查探的三个人已经回来了,我当即有些担心,问道:“墨贤夜,你说他们三个之中有厉害人物,那他会不会根据我们的气味什么的,追过来啊?”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弱?”墨贤夜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
我顿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不敢多问了。
墨贤夜看我不说话,却又说道:“我最近总是听说,有人在外面诋毁我,说我又老又丑,就是个老古董?”
“啊?谁说的?眼神不大好吧?这么大一个青春阳光帅气的男人,怎么可以被形容的那么不堪,告诉我是谁,我替你去揍她。”我心虚的说道,试图蒙混过关。
墨贤夜也不拆穿我,就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寒毛直竖,然后说道:“对,那人眼神一直都不好,眼瞎心瞎嘴还贱,整天欠收拾。”
“嗯嗯。”我不敢搭话,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墨贤夜看我那吃瘪的样子,又是笑了起来,我懊恼的捶了他手臂一下,心里忿忿不平的。
这个时候,下面忽然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江箬,快醒醒,季琳,你放了江箬,埋我,你来埋我。”
“不要,求你们不要!”
“季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江箬?”
……
是舒启明的叫声,而院墙里面的那些人已经抬着江箬的身体朝着之前他们刨开的坑里面放了。
他们的动作很小心,并不是随便一扔,所以,这绝对是一个阵法,不用想,这个阵法必定是要将江箬和季琳捆在一起的。
江箬之前是昏迷着的,被抛下去之后,醒了过来,紧接着便是惊恐的叫喊声:“季琳,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啊。”
“季琳,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们是最好的闺蜜啊!”
“对,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闺蜜,密不可间,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江箬,你忘了,当年就是在这个坑里,雨水没过了我的头顶,我高高的举着你,将你顶了出去,那个时候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你说,季琳,只要咱们能活着出去,这一辈子咱们永远不分开。”
“可是后来呢?”
“你背叛了我,你谈恋爱了,结婚了,生孩子了,你的人生中,我再也不是主角,江箬,你抛弃了我。”
“但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的离开只是暂时的,我会将你找回来的。”
“看到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了,再有几分钟,它就要升到我们头顶上了,你乖一点,在里面等我,我一会就来陪你。”
季琳轻轻地摸了摸江箬的头,像是哄孩子似的哄着她,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阴森恐怖,江箬当时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舒启明挣扎着往前一窜,头狠狠的朝着季琳的腿上撞过去,想要将季琳撞进那个洞里面去,却被季琳反手薅住了头发,“自不量力的东西,我忍你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还会无止境的再纵容你吗?”
“今夜,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样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的!”
季琳说完,拍了拍手,立刻有人过来,将舒启明架了起来,舒启明大声的骂着季琳,挣扎着,却还是被那伙人捆在了一旁的大树上,双脚离地,嘴里被堵上了东西,叫都叫不出来了。
江箬直摇头:“季琳,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曾经多么美好善良,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江箬,我从来都没变,是你变了,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你了。”季琳蹲下身来,捏住江箬的下巴,沉声道,“以前,你的喜怒哀乐必定第一个跟我分享,你笑我也笑,你哭,我护在你的身前,可就是这个叫做舒启明的男人出现以后,他彻彻底底取代了我的位置,江箬,我们三十多年的友谊,难道还比不上这个你刚认识八九年的男人吗?”
“你太让我寒心了。”
“季琳,我们之间只是纯友谊,而启明是我的丈夫啊!”江箬绝望的大叫。
季琳忽然狂妄大笑起来,一下子站了起来,踱到舒启明的身边,手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子,比划着就要往舒启明的要害位置扎下去。
“这样,他就跟我们一样了。”季琳近乎癫狂的说道。
江箬大喊大叫:“季琳,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错了,是我忽略了你的感情,是我背叛了你,我现在迷途知返,你能再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吗?”
舒启明不可置信的叫道:“江箬,你疯了吗?这些话怎么可以从你的嘴里面说出来?”
“闭嘴!”江箬冲着舒启明怒吼,“舒启明,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这么多年我生活在你身边,好累,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就知道摆大男人的威风,让我烧饭洗碗带孩子,自己却在外面逍遥自在,我早就想摆脱你了。”
江箬毫不犹豫的说着,每一句话都是在控诉舒启明的罪行,简直把舒启明贬的一无是处,季琳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舒启明真的是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说道:“好,江箬,你很好,你太好了。”
苍白单调的话语,足可以看出,舒启明被气到了什么程度,而江箬还是不遗余力的埋汰他。
当局者迷,在我看来,江箬这是在努力的保护舒启明,季琳嫉妒舒启明和江箬夫妻恩爱,那她便将夫妻之间的问题无限放大给季琳看,让她意识到他们之间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
时间缓慢的往前流动,我不停的抬眼看向天空,月到中天便是午夜十二点,季琳等的就是这个点。
而江箬不停的控诉舒启明的罪行,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吧,只要月到中天了,季琳便管不了舒启明那么多了。
我也希望江箬能蒙混过关,但是世间万态,哪能尽如人意。
季琳听着听着,忽然出声打断了江箬:“够了,别演了,江箬,你救不了他的。”
江箬的话戛然而止,季琳握着刀子再次靠近舒启明,我一下子伸手捏住了墨贤夜的手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这是要把我的肉揪掉一块才甘心吗?”墨贤夜拍掉我的手揶揄道。
我反手又把他膀子抱住,眼巴巴的看着他:“墨贤夜,咱别等了,等不了了,咱救救他们。”
墨贤夜不说话,我心里开始有点生气了:“你不救还跑来干嘛,我自己救!”
我说着,赌气似的要从楼顶上跳下去,却被墨贤夜一把搂了回去,说道:“我看你一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嘛。”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求你?跪在你面前吗?墨贤夜,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呢?”我质问道。
“算什么呢?”墨贤夜重复了一句,似乎是在考量,然后才说道,“该死的人谁也拦不住,不该死的人,历经磨难,也只是一段成长经历罢了。”
我有些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却隐隐的能感觉到他对于生命的淡漠,这种淡漠里面,却又透着一股无能为力的惆怅感。
我甩甩头,这个时候不是品味他话里的意思的时候,救人要紧,刚想张口再说说他,却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等我看清楚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结巴道:“这……这东西不是在舒启明的身上吗?”
对,墨贤夜的手里拿着的,就是那个小棕熊,小棕熊的肚子里,缝着那只解忧娃娃。
墨贤夜不回答我,我忍不住说道:“你偷的?”
我一直跟舒启明在一起,这个小棕熊他随身携带,我真的想不通墨贤夜是什么时候弄到手的。
墨贤夜横了我一眼,撕破小棕熊的肚子,露出里面的解忧娃娃,他嘴里念念有词,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在一起捏剑指,压住解忧娃娃的头颅,我只感觉到一股寒气冲了出来,墨贤夜剑指往下一划,指向季琳的方向,道了一声“敕!”
随即,我眼前一亮,顿时看到一团东西朝着季琳的方向冲了过去,有白有红有黑,分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我心里却明白,这些都是这个解忧娃娃曾经承载的许愿,它帮着宿主完成了任务,可是宿主却不守信用,没有还愿,甚至遗弃了它。
这些东西一直便被束缚在解忧娃娃之中,如今被墨贤夜放出来,立刻会反噬回去。
季琳是最后一个供奉这个解忧娃娃的宿主,后来她许的愿没有灵验,她便将解忧娃娃封在了玉坠里面,送给了江箬。
江箬虽然屡受折磨,但她并没有主动请解忧娃娃,也没有向它许愿,所以它们并不认江箬。
“走开,都给我滚开!”季琳忽然吼了一声,本来要刺向舒启明的刀子,一下子转了方向,在半空中不停的挥舞着,跟那些东西做着斗争。
而就在这个时候,月到中天,时辰到了。
季琳一边抵抗着,一边冲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动手,快动手!”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立刻点香,烧纸钱,做法,季琳扔掉了刀子,一下子跳进了坑里,紧紧的抱住了江箬。
江箬绝望的嚎了一声,但随即便再没有发出声音,她明白,自己在劫难逃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舒启明。
舒启明嘴里被塞上了东西,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他不停的扭动,企图松绑,喉咙里面挤出焦急的哼声,可是没人帮他。
随着那做法之人的法事做完,大家伙便开始将之前刨出来的泥土往那个洞里面填。
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指着那个做法之人说道:“墨贤夜,那个家伙,就是那个家伙一直在帮季琳,我们得干掉他。”
“女孩子说话能注意点形象吗?”墨贤夜嫌弃着,手上一用力,带着我飞身下去。
做法之人一下子便感应到了我们的存在,猛地抬头朝着我们这边看来,冲着我们竖了竖右手中指,随即抽出一根桃木剑,迎了上来。
我以为墨贤夜会出手,但是他却带着我落地,松开了我。
我一脸不解的回头看他,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还没等我开口,桃木剑已经朝着我胸口插了过来。
我本能的一个假摔,跌倒在地,翻滚了一下,堪堪躲过一劫。
可是等我爬起来,那桃木剑已经再次逼上门来,慌乱之下,我一下子摸到了随身携带的那根短鞭。
短鞭是卢五爷送我的,我也研究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从来都没实战过,只是如今命在旦夕,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出来直接捏动红宝石,短鞭瞬间伸开,倒刺根根直立,一鞭子朝着你桃木剑摔下去,啪嗒一声,桃木剑掉在了地上。
好家伙,这一鞭子甩过去都没有把它砸断,这桃木剑怕是不简单。
我随即弯腰想去捡桃木剑,那做法之人忽然一个冲刺,在我之前按住了桃木剑。
我当时看着那只手,第一反应就是甩一鞭子过去,打烂他的手,可是我也只是想想,却没敢行动。
而就是这一心软的空档,对方已经将桃木剑拿走,左手握着桃木剑,狠狠地朝着右手手心里面刺去,我只看见那桃木剑的剑尖一股火苗跳了起来,刺眼的亮光眨眼间便到了我的眼前。
对方朝着我眼睛招呼,估计是知道我开了阴眼这件事情,他是想毁了我的一对阴眼。
我的鞭子只适合长距离作战,真的打斗到了一起,长鞭并不合适,更何况我的功力尚且,对方是老江湖,吃了我一鞭子的亏,肯定不会轻易再吃第二次亏,我眨眼间便落了势。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伸到了我的眼前,反手将我的眼睛捂住,随后,我只听到一声闷哼,伴随着桃木剑砸地的声音。
我扒开墨贤夜的手,正好看到那家伙落荒而逃的背影,就连桃木剑都不要了,他明白自己今天是踢了硬板了。
其余人看领头羊都溜了,全都丢下了手头的事情,落荒而逃。
江箬和季琳满头满脸的泥土,都愣在了坑了,舒启明嘴被堵着,呜呜呜的直叫唤,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激动的。
“墨贤夜,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不追吗?”这个世界上,邪恶的东西就该受到最严苛的惩罚,放掉这些社会的渣滓,后患无穷。
墨贤夜却摇头:“恶人自有天收。”
我无奈的挪开他的手,拿掉舒启明嘴里面塞着的布,然后帮他松绑,他一个劲的叫着:“救江箬,先救江箬,我没事的。”
江箬抽泣了起来,这一刻她内心应该是最复杂的吧?一只脚都埋进的黄土堆里,生生的又被拽了回来,那种劫后余生的心情,何其复杂。
舒启明被松开,刚迈出一步,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刚才被悬空捆绑时间太长,腿脚麻木,根本站不利索了。
我伸手想将他扶起来,却发现他正趴在地上,坚定的看着江箬的方向,用力的爬过去。
江箬也在努力的想要将手从泥土之中抽出来,拽住舒启明的手,但是她跟季琳是被一起埋着的,俩人挨得近,手臂靠手臂,她一动,季琳就跟着动。
等到江箬好不容易将手抽出来,却同时带着季琳的手,季琳反手掐住了江箬的脖子。
舒启明立刻停了下来,季琳吼道:“别过来,都给我滚,否则我现在就弄死她!” 阴阳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