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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黄志高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还想躲,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躲个毛啊,我现在就是黄琬婷啊。
夸张的拍了拍胸脯,没好气道:“大哥,你这神出鬼没的,想吓死我啊?”
“你胆子可没这么小。”黄志高走上前来,问道,“今天一切还顺利吗?”
“顺利,订婚宴没出什么差错,担心的事情一件都没发生。”我答道。
“那是因为横生枝节了。”黄志高忿忿道,“白璃那个小蹄子,没想到竟然这么神通广大,我们搜了她这么多天,愣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却不曾想,她竟然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平安回到江城去了。”
黄志高很生气,这简直就是对黄仙一族能力的侮辱,他哪里知道,真正的白璃早已经金蝉脱壳,如今好端端的就站在他的面前。
我冷哼一声:“怪不得今天订婚宴上,墨贤夜平静的很,一点茬都没找,原来已经知道我不是真的白璃了。”
“不仅仅是墨贤夜吧?”黄志高阴阳怪气道,“那个墨云晟,你到底能不能真的拿下?拿不下的话,趁早撤,别到时候搅起两家的争端,如今多事之秋,我还不想开战。”
“云晟已经跟我摊牌了,闹了点别扭,他也说最近两天要出趟远门,我估摸着也是去江城找白璃去了。”我不屑道。
黄志高沉吟一声,问我:“你就放他去?”
“我不放能怎样?他能接纳我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够委屈了,我要是再不识大体,跟他闹,你觉得他会不会一脚踹了我?”我反问黄志高。
“你啊!”黄志高这是对我能力不满了,“抓不住墨云晟的心,以后有你受的。”
“我们有没有以后,还不是看大哥你帮不帮我这个四妹嘛,只要有你在,为我做最坚强的后盾,他墨云晟还能翻了天去?”我挑眉笑道。
黄志高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也跟着我笑:“四妹,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我就喜欢你的执着,认准了一件事情,不得手,决不罢休。”
“但我也最恨你这一点,像头牛,梗着脖子只知道向前,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这么些年,你好不容易站在了墨云晟的身旁,大哥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凭你自己的能力想要帮助墨云晟,几乎不可能,但是只要我们黄仙一族足够强大,大哥就算是压,也要帮你把墨云晟给压服帖了。”
“婷婷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我谄媚的奉承道。
黄志高又问:“墨云晟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
“他只跟我说,要出几天远门,回来之后,会让他父母跟咱们这边秘密接洽,大哥,你也要做好应对准备,别到时候被人家压了一头。”我提醒道。
黄志高不以为意:“放心吧,他们来找我,就得带着他们的诚意来,否则,我凭什么为他们卖命,不是?”
“大哥如若平步青云,到时候可也别赶尽杀绝,毕竟,妹妹是真心要跟云晟在一起的。”我这么一说,黄志高顿时笑了起来。
我肯定要这样说,毕竟按照黄琬婷对云晟的执着,黄志高这么算计着,黄琬婷的反应是会爆炸的,即便黄志高现在没怀疑什么,回去一咂摸,肯定觉得不对劲。
但我适时地维护云晟,让他放了心。
黄志高与我又聊了几句,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
回到白狐一族之后,白爷爷就把我叫了过去,在山下金店的事情,这么快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问我:“跟云晟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吧,就是被人骂破鞋,心里不痛快,就先回来了。”我委屈道。
白爷爷恨恨道:“黑狐那边没一个好东西。”
喝了一口茶,又说道:“云晟那个东西就是小家子气,去金店买个三金两银的,值几个钱?在他眼里,我们家璃丫头就只配得上那点不值钱的玩意?”
“白爷爷,你别说了,孙女儿看重的是云晟的人,感念他的再造之恩,别的,不重要。”我低眉顺眼道。
“你啊你,以前的自信都哪里去了。”白爷爷敲了敲我的额头,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通体碧翠的镯子给我,“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是要等到你出嫁的那一天交给你的。”
“今天你跟云晟婚也定了,他带你去置办首饰,小气吧啦的,我看不下去,这镯子就提前给你戴着,不准拿下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老黑家是眼瞎还是心瞎,敢随便弄点东西来糊弄我孙女!”
我摸着已经被戴上左手腕的镯子,鼻子酸酸的,忍不住说道:“白爷爷,我的父母,我……竟然记不起来他们的样子了,我真不孝。”
“这不怪你,你的记忆又没恢复,就算是恢复了,对你父母的记忆也少的可怜。”白爷爷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父亲是我第二个孩子,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我努力的教他修炼,希望能提高他的身体素质,可他更喜欢琴棋书画,整个人都很忧郁,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抱着一把琴坐在天池边弹。”
“却没想到那琴声,把你善良美丽的母亲吸引到了,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结婚第二年便有了你。”
“只是好景不长,你父亲身体每况愈下,稍微劳累就会大口大口的吐血,巫医开了药,只是药引子……很难得到,你母亲瞒着我们所有人去寻药引子,坠落悬崖,尸骨全无,你父亲听到消息,受了刺激,当即便吐血身亡,留下了年幼的你。”
“坠落悬崖?”我是真的没想到,我的父母竟然是这样没的,他们的爱情,真的好伟大。
白爷爷不愿说太多:“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现在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我默了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白爷爷,我听说墨贤夜的母亲是狐族的圣女,对吗?”
“是。”他疑惑道,“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哦,我就听人家说,最近墨贤夜的什么小姨回来了,就好奇,问一句。”我状似无意的提起九姑。
“你说小九啊。”白爷爷也是直摇头,“小九这孩子,脾气怪,但对她姐姐的确是极好的,狐族的圣女是肩挑重任的,并且到了一定年岁,就得离开狐族,将圣女的位置,传给下一任。”
“墨贤夜的母亲当年,却对墨家老大动了情,私奔了,小九为了替她姐姐打掩护,被困五百余年,最终还丢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如今能回来,已经是我们意料之外的了。”
“被困五百余年,她被困在哪的?”我好奇道。
“咱们狐族根据毛色的不同,分为白狐、黑狐、火狐以及一些杂毛的低等狐群,唯独狐族圣女,毛色生来就是血红血红的,是为血狐。”白爷爷娓娓道来。
我却不解道:“血狐是天生的吗?我以前认识到的血狐,好像是在一定条件下,修炼变成的啊?”
“修炼来的血狐,血液是带毒的,而天生的血狐,却恰恰相反,血液可解万毒,所以历代狐族圣女,生来便不得婚配,到了一定年岁,会……有人来接,去阴阳交界之处担任一些职位。”白爷爷解释道,“当年,墨贤夜的母亲与他父亲私奔,恰巧那边来人接,小九硬着头皮,替代她姐姐去了,结果这事没瞒多久,小九就暴露了,作为惩罚,一只眼睛被生生摘掉,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我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白爷爷欲言又止的,可急死我了。
白爷爷摇头:“你没见过小九,见到她你就明白了,她的人中上有一枚唇珠,那唇珠,保了她一命。”
“那个唇珠……”我脱口而出,差点就把唇珠上雕着字符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说出来我就露馅了,赶紧打住。
“今天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么多事情来了?”白爷爷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都是早已经作古了的事情,就连圣女都没了很久很久了,你不提,我倒不怎么会想起这些事情。”
“白爷爷你是不是累了?”我赶紧转移话题,“墨爷爷前段时间帮你调理身体,有效果没有?”
“有效果,只是我病的时间太久了,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肯定不可能了。”白爷爷叹息道,“不过,只要还能重新站起来,我就已经满足了。”
白爷爷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云晟害的,我如今却要嫁给云晟,他心里很不痛快,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再傻到去刨根问底,便推着轮椅,送白爷爷回房休息。
……
接下去的两天,在白狐一族,我过得很平静,云晟没来找我,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九姑也没跟我说修炼的方式,我就安安稳稳的待着,休息。
可是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我开始莫名的坐立难安起来,因为墨贤夜之前说,今天傍晚要去江城。
虽然我一直在说服自己,那具身体就是我之前的那具,没关系的,可是心理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放不平。
吃过午饭,睡了一会儿,之后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吧嗒吧嗒的看着时间,两点、三点,到了四点,我实在是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往外走。
正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以甜,她问我:“白姐姐你去哪?”
“去黑狐那边。”我说道。
“去那边做什么啊?”以甜继续问。
是啊,我去那边做什么呢?
说找云晟吗?他不来找我,我这么上赶着去找他?这个理由不好。
然后呢?还有什么理由?去看望墨爷爷?
脑筋转了几转,我忽然就想到了借口,怒气冲冲道:“我去找墨琨算账。”
墨琨诋毁我是破鞋的事情,我得找他说清楚,要他给我道歉,这理由,够充分。
以甜一听,便明白了,立刻跟上来:“白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我和以甜一起去了黑狐一族,上门直接找墨琨。
墨琨不在,倒是一进门就遇到了墨贤臻,他问道:“找谁?”
“找墨琨。”我绷着脸道。
墨贤臻皱了皱眉头,道:“那改天再来吧,墨琨去订票去了,一会去江城,可能要过两天才回来。”
“订票?”我心里咯噔一声,“墨琨跟墨贤夜一起去江城?”
墨贤臻点头:“对,一会就走。”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大冬天的,五点钟天已经黑了,是该动身了。
莫名的鼻子就发酸,站在原地没动。
以甜小声问我:“白姐姐,要不咱们回去,改天再来?改天带着以晨一起过来,有气势。”
“不,我……我今天就要讨个说法,墨琨说我是破鞋,我倒要问问,到底这破鞋之说从何而来。”我梗着脖子说的很大声,因为那时候,我的余光看到墨贤夜拎着一个小箱子朝着大门口这边走来。
墨贤臻皱了皱眉头,估计是嫌弃我说的这么粗鲁,感觉有点不要脸,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说话间,墨贤夜已经走到了我们这边,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我头顶掠过去,直接看向墨贤臻:“阿臻,我走了,家里的事情你看着点。”
“你放心去吧,早去早回。”墨贤臻朝他挥了挥手。
墨贤夜提着箱子就那么离开了,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地融入到夜色之中去,我的心一阵一阵的钝痛。
以甜拽了拽我的袖子,领着我离开,刚走两分钟,我实在熬不住了,就跟以甜说:“以甜,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找云晟,一会自己回去。”
“天黑了,一会你回来,让云晟送你。”以甜不放心的交代。
我直点头,看着她离开之后,我抬脚便往山下走。
其实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好,到底要下山做什么?
是去追墨贤夜吗?
可是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条路下山去的,再说了,就算是追上了,我能说什么?
我跟他说,我才是真正的白璃,江城那个不是我?
不可能的,如果那样说了,我的伪装还叫什么伪装?
可是不去追,我感觉从此以后我就真的要失去他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我会疯的。
我感觉现在我就已经疯了,漫无目的的在山林间一直走,走着走着,眼前就模糊了。
现在好想有个人来,一巴掌打醒我,把我拎回去。
有些事情,一次接受不了,两次、三次,次数多了,就麻木了,也就能接受了。
或许慢慢的,我也可以接受墨贤夜去江城的事情吧?
我总觉得黄琬婷对云晟的爱是卑微的,可是直到现在这一刻,我才明白,我爱墨贤夜,竟然也到如此卑微的程度了。
想着想着,忽然就停住了脚步,是啊,我为何要这样卑微?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这是要打退堂鼓了吗?那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九姑之前就告诫过我,任何时候都不要被感情所左右,而我现在做的,恰恰是背道而驰。
不行,不能去找墨贤夜,我得回去。
就这么想着,我转身,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抹了一把眼角,重新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刚走没两步,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脚步声。
仅仅一声,一下子被我捕捉到了,当时脊背一僵,有些担心,身后会是谁?
我慢慢的转过头去,当对上身后的人的脸时,心止不住的扑通扑通乱跳。
我没想到墨贤夜会出现在这里,尴尬的看着他,他冷着眼看着我。
今夜的月光皎洁,透过枝叶照下来,足够让我们看清彼此的样貌表情。
不知道怎么的,我朝后退了两步,有些想躲。
明明追上来就是想见他的,可是真见到了,却又下意识的想躲,这种矛盾的心情简直要把我折磨死。
两步之后,墨贤夜还是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手里还提着小箱子。
没来由的,我忽然抬脚就跑,没命的跑。
就是想远离他,我怕一开口就会哭,就会忍不住。
跑了没多久,肩膀就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按住,然后他稍微一用力,我就硬生生的被他掰了过去,正对上他。
“看到我就跑,这么心虚?”他冷声道。
我强装镇定:“不是心虚,也不是怕你,就是觉得没必要跟你闹矛盾,墨贤夜,我现在是你表弟的未婚妻,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好,我不动你。”他将手抽回,低头问我,“那你现在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的确是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迷糊了。
他斜眼看我,我把头低下,不敢与他对视,他一直看,我的头就越来越低,到最后,下巴都要戳到胸脯了,他一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离得近了,我能看到他眼睛里面的红,那是媚毒发作之前,特有的征兆。
我去推他:“你……你干什么?”
他不回答我,忽然就一松手,反手将我按在一边的大树上,一掌拍向我的心脏部位,死死的按着我,我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在冲撞着我的灵魂似的。
眼前开始发花,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甚至于时不时的似乎还看到了黄琬婷。
确切的说,是感应到了黄琬婷的魂魄。
就在我感觉要灵魂出窍了的时候,墨贤夜松开了我,我靠在大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按着心口缓解那股疼痛。
“你要我走,还是要我留,给我一句话。”墨贤夜问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真的被他弄懵了,他继续说道:“白璃,这么折腾有意思吗?”
“是谁让你这样糊弄我的?我小姨?”
“幼稚!”
我猛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竟然发现了。
是什么时候?
想到刚才他的一举一动,我立刻明白了,之前他肯定只是怀疑,经过刚才的比验,现在已经确定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墨贤夜又道:“江城那个白璃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璃,今夜我若真的去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我不高兴。”我急吼吼的否定,可一出口,我就输了。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说道:“我带你去江城,换回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脑子里面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他脸颊紧紧的贴着我的,滚烫滚烫,嘴里喃喃的说着,但是行动上却并不一致。
嘴里说着要带我去江城,手上却已经开始在拽我衣服。
我当时矛盾至极,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脑子里却还是介意,毕竟这是黄琬婷的身体。
九姑真的是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将我和墨贤夜两人深深的埋在了里面,爬都爬不出来。
怎么做都是错的,都会后悔,但不做出选择,对墨贤夜来说,也是残忍。
我这边脑子里正挣扎着,那边,墨贤夜已经将我抱了起来,我眼一闭心一横,罢了,就这样吧,只要他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可是下一刻,墨贤夜却又松开了我,转身用力的朝着后面的一棵大树狠狠的踹过去,哗啦啦的一片树叶树枝掉了下来,惊起了一片鸟雀。
我被吓了一跳,害怕动静太大引来别人,便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这一抱,像是一个催化剂一般,给了他鼓舞,他一转身,再次把我压在了大树上,低头来吻我,嘴唇近在咫尺,几乎是擦着我的唇角又挪了开去,他也下不了决心。
“白璃,你害死我了!”他低吼,蹲在地上,可怜的像头受伤的狼。
这世间,难做的是选择题,最难做的是,选择题给的选项都有缺陷,你还不得不在其中选一个。
你明知道无论选哪一个,都会带来无尽麻烦的后果,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去选。
“墨贤夜,你爱的是我的躯壳,还是我的灵魂?”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蹲下来问墨贤夜。
墨贤夜没抬头,也没回答我,像是没听到我说什么似的,我张嘴刚想再问一遍,他却一下子将我捞过去,用力的吻住了我。 阴阳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