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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沧海看着在香火炉里渐渐融化的毒牙,眼神逐渐变冷。
毁掉了一个器修的道器,绝对是不共戴天之仇。
这下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个蜕凡境的邪修了。
“月兔前辈,你想好怎么做了吗?”季沧海主动连接。
“还没呢,别吵我!”月兔正在开动脑筋,既没有办法把季沧海一家全部搬走,又没办法让他们全部转入白米山的大阵中,所有的可能都艰难无比。不是实现不了,就是难度太大。
我也很无奈的好吗?月兔只想骂娘。
从表面上看起来,季沧海跟普通的香客一样,手持香烛,往巨大的香炉里上香。城隍庙属于小城里香火比较旺盛的“两极”之一,自然拥有融化毒牙的人间愿力。
“全部消失了。”月兔提醒季沧海:“可以走了。”
季沧海从城隍庙的后墙跳出去,回到车来车往的马路边。
踏入修真界,就是一个最大的因果,现在所有东西都牵牵扯扯的,让季沧海原本安安静静的生活起了巨大的波澜。
现在是正午十二点,虽是九月,但沉闷的秋老虎依旧统治着小城,在季沧海的心头增添了一笔烦闷。
他一跃而起,在老城区逼仄的住宅楼顶上开始了与微风的赛跑。
由于启动了敛息法,他的存在感也随之变低,即使是在别人的窗户前一闪而过,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
奔跑,跳跃,归元拳中的招式就被他自然而然的使了出来,一时间龙蛇起陆,狮虎纵跃,他的心中就只剩下纯粹的运动感。
世界是永恒运动的。
季沧海契合了这个法则。
在归元拳的锻炼里,他暂时忘却了家事与未来的迷惘,只留下挥汗如雨,身随风动的潇洒与畅快。
为什么人可以通过修行来成就更高的生命层次?
原因就在于不甘平庸的意志。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完全符合了修行的道理。
季沧海不甘,不忿,恐惧,迷惘,这些本是修行路上最忌讳的情绪。
也就是所谓心魔。
但是当季沧海运起归元拳时,这些杂乱的情绪便通通消失在他的灵台之上,只余下归元拳的本真拳意。
这是洗练心灵的过程,也就是修行的过程。除了那些转世后没有胎中之谜的大能和天生道种的天才,每一个修行者就会在路上不停的经历这一过程。
一位著名的器修曾经给出一个著名的比喻:“炼心如炼器,打磨加淬火。”
收功落地,季沧海才注意到已经响了几回的电话。
“喂,是我。”季沧海的话里不再像刚刚那般沉郁,增添了几分淡定。
“快回来!你父亲不见了!”陌生的号码后是辰光的声音。
“我马上到。”季沧海挂了电话,身体像仙鹤般振翅而飞,这是归元拳里最快的鹤形。
一番洗炼,一番长进。即使是老爹消失这种信息,季沧海也没有明显的慌乱,只是直接动用了最快的速度。
“月兔前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打败一个蜕凡境的修士?”季沧海的身影在空气中拉出了锋利的气流。
他几乎赶上了那天之然和尚的速度,一瞬三丈。
“暂时,没有。”月兔也很无奈:“你以为蜕凡境是什么?小鸡崽吗?说砍就砍的。”
“可如果我老爹被抓走,我得去救老爹才行啊。”季沧海的语调没什么起伏。
要是熟悉他的人一定清楚,他这是处在爆发的前沿上。
“如果能确定是那位蜕凡境的邪修,那么,你应该掉头就跑。”月兔的声音并不比他温暖:“修行界第一法则,就是生命至上。”
“如果对方抓了你的家人,你的朋友,甚至你的爱人,如果没有机会,你必须离开。”
“因为你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除了多死一个人以外。”
月兔的话是正确的。
但这不是季沧海的选择。
“先回去吧。”季沧海说完这句就沉默了。
月兔继续开动脑筋。
……
五分钟后,季沧海直接一记手刀劈穿了防盗网:“能不能仔细地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虽然是诚恳的请求,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
“季越他,是直接消失的。”秦钰晨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一点预兆都没有。”
“蜕凡境的邪修有可能直接让一个人凭空消失吗?”季沧海询问月兔。
“不行。”月兔的回答简洁明了:“凭空消失是空间手段,至少要到虚空境才有可能做到。”
“当然,如果给这样一个普通人下障眼法,那是绰绰有余。”
季沧海想了想,否决了这个可能,以这个邪修随意杀掉普通人的行为来看,不可能会施障眼法蒙骗秦钰晨一个普通人。
至少排除了这个最坏的可能。
“秦阿姨,老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就在半小时前。”秦钰晨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骇:“我们在厨房里准备做午饭,突然间他就消失了,无声无息。”
“绝对不是轻功,我二十年前就见识过他的身法,绝对没有这种效果。”秦钰晨补充道。正是因为对季越的了解,她才陷入了深深地忧虑之中。虽然她不知道季沧海与邪修之间的恩怨,但她本能的感到了恐惧,好不容易才能重新见面,好不容易才能归于旧好,怎么能这样!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真元波动?”季沧海不死心,转向辰光三人。
“没有。”千和小琪都摇头:“我们知道你父亲消失的时候,是秦阿姨通知的,我们没有感觉到任何异状。而且秦阿姨一发现就告诉了我们,我们去检查,也没有在原地发现任何更高的灵力残余。”
季沧海看着辰光。
辰光被他那眼神看的有点害怕:“我当时在楼下躺着,她们告诉我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季沧海一步过去,打开房门。
之然和尚身着僧袍,手持佛珠:“嗯?是季施主吗?”
“之然大师你好。”季沧海的表情不太好,也顾不上太好的言辞:“有什么事吗?”
“住持传讯于我,说是这里产生了极大的业力反应。”之然和尚轻宣佛号,语速明显也快了许多。
“施主您这里有人修佛吗?”季沧海看得出,就连他这种心湖不动的僧人都生出了急切,一定是什么大事。
“你们都是道门的吧。”季沧海转头询问辰光与千。
三人皆点头。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季沧海的眼中闪过一丝电芒。
“修佛的那个是我父亲。” 千禧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