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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佳仪不再说话，静静的喝着虾粥。
冯霖沉吟半天后，忽然又问：“除了疑似呕吐出来的胃内容物的东西外，你们还有其他方面的收获么？”
“有，”时佳仪放下碗：“经过仔细的对比调查，包括对比可疑足迹长度及步距，并进而行步态分析等手段，能确定，凶手作案的时候，刻意穿了双不合脚的鞋子，鞋码要比他实际足长至少大两号。”
“哎？”筱晓贝说：“大两码，也就是一厘米上下咯？”
“我说的是大陆新标准鞋号。”时佳仪说：“一号一厘米，凶手作案时所穿运动鞋鞋号比实际足长大至少两号，也就是最少两厘米。”
“换句话说，以根据咱们国家人民足长与身高的统计线性回归方程推算，凶手的实际身高，要比咱们先前根据现场足迹推断出的身高矮十到十七公分左右。”
“哎？”冯霖忽然发出声惊咦，说：“这不对呀，你们先前根据现场足迹推断出来的作案嫌疑人身高，和黄明成是比较接近的，这也是指向黄明成犯罪的线索之一，更是咱们按照围绕黄明成进行调查的思路往下查的根据。”
“但，这要再减个十到十七公分，和黄明成的身高差距就大了。难不成，咱们调查方向错了？这家伙不是凶手？”
说到这里，冯霖心中的石头反而稍稍落下了些——既然有了与黄明成身材特征相悖的线索，那么，他想带着调查组绕过他，就轻松不少了。
然而，时佳仪的回答却让他很“失望”。
她说：“关于这点，目前其实还是存疑的。”
“怎么说？”应立海出声问道。
“身高。”时佳仪挑眉，提示说。
筱晓贝若有所思，皱眉说：“先前，咱们推测凶手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之间，黄明成裸身高一米六七，恰好在范围之内。”
“不是这个问题。”时佳仪摇头道：“将现场鞋码号数减去两厘米，结合布局等线索综合推断，以此为据得出凶手身高为一米五一到一米五五……”
冯霖插话：“一米五一到一米五五？不对啊，你不说凶手身高要比你们先前推测的挨十到十七公分吗？黄明成身高为一米六七，减去这个数，应该是一米五到一米五七之间吧？”
时佳仪叹了口气，没有解释。
应立海提起双手，环抱在胸前，说：“佳仪的意思，应该是实际身高的最小值，与先前推测身高的最大值差距为十七厘米，最大值与先前推测身高的最小值差距为十厘米，是这个意思吧？”
“嗯。”时佳仪颔首，接着又说：“咱们南方人，身材的确普遍不高，一米六七左右，还算正常。但一米五一到一米五五，就算是女生，也算比较矮的了，要是男生……”
“我明白了，”筱晓贝皱眉说：“根据目前的线索和证据，嫌疑人应该为成年男性，这份身高的确……”
时佳仪再次点头，说：“实际上，根据现场足迹推测出来的身高，只能作为参考，所以我说，这份结果暂时存疑。”
冯霖摸摸下巴，忽然说：“我倒有不同的看法。一米五出头的成年男性虽然少见，甚至说万中无一也不为过，但毕竟不是没有。哪怕以十万分之一的概率，按咱们东州的人口基数，也有百人之多了。”
“所以，虽然这条线索存疑，目前只能作为参考，但咱们依旧得拿出足够的重视。”
“关键是，你们想想，一米五的成年男性，特征性可以说相当明显了，要这条线索没出错，甚至能作为嫌疑人与凶手的同一性鉴定的重要参考指标。”
“而且，由于特征性足够突出、明确，咱们以这条线索为依据去筛查嫌疑人，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和时间，就能将嫌疑人缩小到一个相当小的范围，对于咱们破案有重要帮助及推动作用……”
筱晓贝皱眉，打断他说：“冯队，按照你的意思，咱们接下来又得接着调整调查方向了？”
“呃……”冯霖挠挠头。
他忽然发现，自己表现的貌似太过心急了。的确，他得想办法将调查组的侦查方向调整掉，但要表现的太过明显，恐怕也难以解释过去，搞不好还会遭遇信任危机，到时候黄明成的嫌疑反而更大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否认：“不，我的意思是，这条线索，咱们同样不能忽略。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得抽调出点人来跟进。”
“嗯，这条线索的指向性相当明确，也不需要投入太多警力，抽出两个人来组队跟进就是。”
应立海想了想，点头说：“我支持小冯的意见。两个人，对于咱们调查的大方向而言影响不大，但如果有收获，则能大大推动案件进展。”
筱晓贝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但她没说话，只是看向时佳仪。而后者则微微点头，显然也是赞同冯霖的提议的。
见此，冯霖松了口气。于是，他便又接着说：“至于咱们的大方向是否调整……呵呵，其实咱们说了不算。更何况，咱们刚刚不就已经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了吗？等明天各项结果出来了，再做计较。”
筱晓贝这才答了声好。
冯霖再次看向时佳仪：“佳仪，还有别的发现么？都一块说了吧，别像挤牙膏似的咱们问一句你说一点。”
时佳仪仔细想了想，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三人被她搞懵了，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意思？”
“夹层内及附近发现少量白色粉末。”时佳仪想了想，说：“暂时，还没发确定这些究竟是墙体自然脱落的粉尘，还是某些可疑物质——比如毒品——目前这些物质也已提取并送去化验了，相信很快会出结果。”
“就这些，没有了。”
冯霖听完后，再次陷入沉思，手抓着筷子无意识的搅着一次性塑料碗里的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这副模样，还蛮奇怪的，三人都好奇的看向他。
片刻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说：“先前，赵队给我打了个电话……” 重案调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