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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外景。夜晚的星空下。铁木真、札木合。

　　铁木真把札木合送出蒙古包，向前方札木合的大帐走去。

　　铁木真：札木合安达，我看你今天好像不高兴，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札木合：没有，没有。

　　铁木真：那你为什么不坐下多喝几杯呢？今天我特意宰了两只羊，还准备了最好的你喜欢喝的青钟马奶酒，想当初，我们在王汗家里，你经常和我抢着喝呢。那时我们才十一二岁。

　　札木合：是啊，一转眼十二年就过去了，我很怀念我们小时后的那些日子，两小无猜，无忧无虑。那时我是个馋嘴的猫，总喜欢在吃喝上占上风，多吃多占，而你总是谦让我。安答啊，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们要做一辈子好安答！真的，你可能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有多么深厚，我是多么爱你。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事情！今天，你的儿子过百日，让我来喝喜酒，我非常高兴。可是，我没想到，你除了请我，还请了我的手下。不瞒你说，我的好安答，我确实有些不高兴，你让我和这些没有教养的下贱奴隶们在一起喝酒，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

　　铁木真：札木合安答，你误会了。我决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应该知道，自我父亲死后，我的家可谓众叛亲离，就连我的几个亲叔叔，我父亲的弟弟都一起在一夜之间背叛了我们。我几乎失去了一切人际交往，心里的那份孤独就像天上的云一样时时压在我的心头。我渴望友谊，渴望朋友就如草原在大旱之年渴望云霓一般。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你有许多高贵的朋友，而我即使是想和一个低贱的奴隶推心置腹地说几句话，别人都害怕我给他们沾上霉气。我的亲戚们骂我母亲是个不祥的女人，骂我是蔑儿乞野种。而父亲的部众、亲属的背叛、抛弃，炎凉的世态以及族人的冷漠和歧视下，让我的脾气变得十分暴戾，易爆易怒易冲动，竟然为了一点很小的争执杀死了我的弟弟别克帖儿，此后连母亲都认为我是个祸害，周围愿意和我交往的人就更少了，我的族人一心想与泰赤乌的近亲们合伙起来置我于死地。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奴隶和我交朋友就算他们看得起我，我还能摆什么高高在上的贵族架子吗？也幸亏有你这个安答能看起我，保护我，否则，恐怕就连这些奴隶也会看不起我！

　　札木合：铁木真安达。我错怪了你，不过我的大帐里有客人，这是真的，他是我们大宗羊毛制品的买主。他是克烈部的人，名叫镇海，但做生意是在西域，把我们草原上的皮毛奶制品贩卖到西域，在从西域把布匹、刀剑、成品皮革返到我们草原上来。我是在王汗那个老东西那里认识这个人的。很有意思的一个商人。过几天，我要隆重设宴席招待那位朋友，也希望你参加。别送了，去和你的奴隶朋友们去喝酒吧！他们还在等你！

　　7、

　　内景，与前景同，人物相同，只是少了孛儿帖和札木合。

　　大家大口喝酒吃肉、交谈。

　　哈撒儿：大哥，札木合大哥好像不高兴，和我们大家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木华黎：他不是对你和铁木真首领的，他是看见我们这些下层的奴隶在场儿不高兴。贵族们是从来不允许我们这些奴隶出身的人和他们在一个桌子上进餐的。也就是铁木真头领能破这个例，能看得起我们这些贱民。

　　铁木真：木华黎，您不要说什么奴隶还是下贱的话，在我这里是没有这种观念的。依我看，只有有才能的人才配得上高贵，那些靠父辈的树荫来享受养尊处优的待遇的家伙都是些寄生虫，我从心眼儿里看不起他们。不过我的札木合安答确实是个有才能的人。我听说，他在世时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病逝了，一个塔塔尔首领趁机夺走了他家的牛羊、财产和属民，是我的札木合安答偷袭塔塔尔人，用一把刀子架在了那个塔塔尔头领的脖子上，逼迫那个塔塔尔首领交出了扎答兰部的财产和权柄。我的安答是个了不起的豪杰，我从心里佩服他！

　　别勒古台：木华黎大哥，他为什么看到你们就不高兴，你们不都是他的下属吗？

　　木华黎：是啊，可是，别勒古台少爷，你有所不知，札木合首领和铁木真首领可是有所不同。我是奴隶出生，世世代代是你父亲的奴隶，只是你父亲被塔塔儿人所害后，我们不得已我们才随我们的新主人离开了你们归附了札木合。你们虽然是我们的旧主人，但是却可以和我们称兄道弟，但札木合首领可不是这样，他是不把我们奴隶当人看的，尊重就更谈不上，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做奴隶的在一块而喝酒，平起平坐？

　　速不台：（愤愤不平）木华黎兄弟说的对，札木合首领是不把我们这些奴隶出生的将领当人看待的，就连我和速不台是他最贴身的侍卫，他都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侮辱就侮辱，何况别人。他是不会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喝酒的。

　　忽必来：札木合头领欺人太甚，要不是铁木真首领看得起我们请我们来喝酒，即使是札木合头领愿意和我们坐在一起喝酒，我也不愿和他在一起！

　　哈撒儿：为什么？札木合大哥为人很仗义啊！

　　忽必来：那是因为他觉得他和铁木真头领是一个阶层的人。而我们是奴隶，奴隶在主人眼里是不是人的。就和牛羊一样，随便主人怎么都可以处置。（脸色绯红，流出了眼泪）

　　铁木真：忽必来兄弟，你怎么了？何出此言？

　　忽必来：（悲愤地）铁木真首领，我对我的主人忠心耿耿，我不想在背后说主人的坏话，这你是知道的。可是他是怎样对待我的？打骂是家常便饭。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他连我的女人都可以随便占有，就在昨天，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占有了我的妻子。

　　铁木真：札木合安达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下属？果真如此，就太过分，太不应该了。

　　速不台：铁木真首领，忽必来说得是真的。我为这件事还挨了札木合首领的皮鞭呢，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身上。 元朝皇帝们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