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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2号星期三:离学校不远有一大片草莓地,中午放学后幺蛋叫我去偷草莓,我就把白妍也叫上了。刚开始白妍不想去,可她又特想吃草莓,最后还是跟我们去了,我们三个都提着塑料袋,在草莓地里连吃带摘。
太阳又大又圆,草莓地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摘了好久白妍说她尿憋要上厕所,我说你就在原地上吧,我看着你上。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帮你看着,你上,结果我说岔嘴,白妍当时就生气了,她骂我坏,还说以后再不理我了,后来白妍走到好远上厕所,还让我们把头转过去,我回头偷偷看了眼,见她屁股白白的。
我们出去时被抓了,有个叔叔特凶,拦住路说我们偷草莓,一人罚款一百,我们没钱,他就朝我们每人屁股上踢了一脚,连白妍他都没放过。
白妍当时哭着就跑了,我拉着幺蛋假装走,又回到草莓地,我捡起块砖把值班室的玻璃砸了,那叔叔冲出来要打我们,被路上的那桶脏水给绊倒了,摔了个脸朝地,他脸上又黑又脏,还指着我们骂。
我和幺蛋跑出好远,见那叔叔还坐在脏泥里,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
我的小学生活五彩缤纷,但其中有件最诡异的怪事我在日记里没写,这件事与白妍,幺蛋都有关,它本身的恐怖程度也远远超过我的认知,只是现在我还不敢告诉你们,怕把你们吓着。
好了,小学的事以后再讲,现在来说说李红军,十一最后一天李红军来找我,让我陪他办点事,我问李红军什么事,这小子支支吾吾半天不说,最后给我问急了,才挠着头来了句:
“我想去找我对象,一个人又不好意思,有你陪着我也踏实点!”
我见李红军穿的特帅气,连皮鞋都擦的贼亮,于是我有些疑惑地问:你李红军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可能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我这话不是挖苦他,李红军这人是真不要脸,他天生就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小时候的他,身影时常出现在女澡堂和女厕所里,为此被打了无数次。
李红军说他也不知道,平时好好的,只要一见到那女孩他就不好意思,我说你对象和你一个学校的?她美不美?骚不骚?
想到他对象,李红军的脸居然难得地红了下,他说:“我觉得她特美,特骚!我这几天不见她,想的我受不了!但是……”
说到这里,他卡了一下,我说但是什么?跟我你还不好意思讲?李红军感激地看了我眼,说:“但是,我还没和她表白呢!”
我:“没表白你还说她是你对象?”
李红军:“她知道我喜欢她!但我一直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所以今天我要去问问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其实那个年纪的男女间,大多都是如此,我喜欢你,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最后拖到毕业两人都没走到一起。
见李红军踌躇的样子,当时我就表态了,我说红军你放心,今天这事咱们要是不问清楚,就不回去!李红军说行,到时候你多教下我,帮我出出主意。
正说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她对象家小区了,穿过小区铁门时,我见到不远处站着帮混混,见我们进来,有人指着我们问了句:“X你吗的!我咋看你俩这么横呢?你们混哪的?”
我没吭气,李红军摆出凶狠的表情,回了句:“我就是九中的李红军!”那混混摇头,说没听说过,李红军双手插兜,笑着走到那混混面前,突然抬腿就是一脚!
李红军的黑皮鞋直接提到混混下巴上,只听到咯噔一声,那混混牙齿上下碰了下,身体后退了好几步。
那混混用手捂着腮帮子,诧异地看着李红军,李红军说:现在你听说了吧!那混混赶紧点头,说:听说了,听说了,哥我错了!
在众混混的注视下,我和李红军潇洒地走了,走到小区一个单元楼前,李红军抬起头,扯开嗓门吼了句:“于娟!你在不在家?我要和你说话!”
他这一吼,回音在小区里响成一片,我赶紧拉住他,我说你怎么不上楼敲门啊?在楼下喊多丢人!
李红军说我早敲过了,我敲门她不开,我说那你给她家打电话啊!他说:不行,她接上就骂我,说我是变态色魔!然后就挂电话!
我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人家女生都这样了,你还搞不懂人家对你的意思?说实话我挺佩服李红军的,要是有女生这样对我,我可能还真没他这耐心,看来这个叫于娟的女生还真把李红军给迷倒了。
李红军在楼下吼,我站旁边往楼上瞅,只见五楼的窗户开了下,有个扎辫子的女生把头探了出来。
那女生应该就是于娟了,当时从楼下看,我觉得她长得也不是特好看,顶多算中上吧,只见于娟看到李红军时,脸色一下不对了,说:“真不要脸!你赶紧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红军:“于娟!我喜欢你!别看我这人平时坏,但一遇到你,我就像变了个人似得,我……”
他话还没说完,于娟就把窗户关上了。
李红军表情有些气馁,问我现在怎么办?我想了想,说:“于娟她家人这会不在么?”他说:应该不在吧,不然她爸早就下楼打我了!
我说那你还怕什么?继续喊啊!喊到她下楼为止!
于是李红军深吸口气,继续喊:“于娟!我喜欢你!我爱你!”
最后那三个字李红军是用高音喊出来的,他的音调中带着嘶哑,听起来特像某个摇滚歌手,连着喊了几遍他嗓子就彻底哑了,这期间有其他楼的人开窗户,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们看。
我决定帮他喊,我喊的是:“于娟,我爱你!你太美了!”
李红军清了清嗓子,也加入进来:“于娟你太美了!我想亲你!”
直到现在,回想起当时的一幕,我都觉得直臊脸,但那会的我们的确是野到了骨子里,哪会顾忌这些,只管扯着嗓子喊,喊到后来花样百出,但毕竟是李红军的对象,我们也没喊太过分的,都是些脸红的流氓话。
别说于娟还挺能忍的,任我们各种喊,她始终不肯露面,李红军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说包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都快急死了!
其实从看到于娟的发型那刻起,我就想出了点子,只是真做起来又觉得怪丢人的,没办法,为了李红军我决定拼一手。
于是我深吸口气,直接抬头,扯着嗓子就唱: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
“缠呀缠住我心田!”
“叫我日夜的想念”
“那段天真的童年……”
郑智化的《麻花辫子》被我唱得入神极了,郑智化唱这歌时是带着哭腔的,我居然连那哭腔都模仿出来了,不得不说我还是很有唱歌天赋的。
其实打小起我唱歌就特好听,只是后来被摇滚乐和香烟毁了嗓子,《麻花辫子》这首歌挺高的,但初中的我根本不会被它难住,我冲着楼顶唱到忘情,当唱到:
“你说长大的那一天,要我解开那麻花辫”时,楼上居然有人还朝我鼓起了掌。
一首歌唱完后,先后有好几楼的人都给我鼓掌,有人吹口哨让我再来一段,我摆了摆手,回头见李红军,他已经被我的表现完全惊呆了,激动地搂着我脖子,说:“我X包昆,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
这种时候我免不了要装一番,那一刻我忧郁地甩了甩长发,然后很随意地点起一根烟,说你别夸我,你知道我这人不喜欢张扬……
正说着,突然单元楼里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只见于娟低着头出了单元门,然后向我们走来。
在我感人的歌声下,她终于忍不下去了……近距离观察于娟,我见她皮肤不算白,长得倒很甜美,身材也很不错,她穿着件长袖外套,可那两只白兔还是怪鼓的。
在楼上邻居的注视下,于娟那张俏脸上已经泛起了好几层红晕。
李红军见到于娟,整个人都软了,他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说:“于娟,对不起啊……你要知道……你一直不理我,所以我才想出这招的……”
李红军说话都结巴了,于娟却没接他的话,她用责怪的目光撇了李红军一眼,说:“刚那歌是你唱的?”
李红军楞了下,说:“没……”我一把将他推开,我说:“就是他唱的!怎么样?他唱的还不错吧?”
于娟伸手抓着自己辫子把玩了下,娇滴滴地回了句:“还可以……”
听到于娟的夸奖,李红军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受到鼓舞后他开始发挥吹皮的本领,说:“于娟你知道的,我这人就这样,打小起我唱歌就好听,而且我还会弹吉他,你喜欢听什么歌,我都可以唱给你听……”
他唱歌我听过,比拉磨还难听,但我也不打算揭穿他。
于娟被蒙在鼓里,压根没听出李红军是在吹皮,只见她羞涩地咬了咬嘴唇,说:那你唱个郑钧的《回到拉萨》吧! 我的野兽青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