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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跑了一段儿路，我问周牧云白无常这么光天化日的出现难道就不怕引起骚乱吗？
周牧云沉吟片刻，“你知不知道，只有将死的人才能看见白无常。”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连刚刚一直低着头走路的林灵也抬起头来。
外人看不见林灵，就好像只有我和周牧云走在马路上一样，我瞬间顿住，有些不解的望着周牧云，试探性的问道，“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快死了？”
我轻笑出声，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
周牧云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只有将死的人才能看得见白无常？
这次周牧云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沉默了。
看着他脸上严峻的神色，我的心跟着大起大落，声音也有些不稳起来，“可是上次我不也看见了白无常吗？这次应该也和以前一样吧？还是说从我第一次见到白无常的时候我就已经命不久矣了……”
命不久矣。
这四个字从我嘴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已经用光了我的所有力气。
昨天我还在感怀林灵的身世，但是今天……却轮到了自己的身上吗？
“因为之前是宋可言将小白叫过来的，你也能够见到她并不奇怪。”周牧云平静的解释道，但是我能看到他紧紧捏成了拳头的手。
“呵呵……”我轻笑一声，瞥了一眼震惊中的林灵，“我们还是不要在这种小事情上面纠结了，现在赶快去完成你的遗愿吧，不然待会儿白无常追上来就完了。”
周牧云也没说别的，林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给堵了回去，“如果白无常追上来你就没办法完成你的愿望了。”
林灵的眸中带着深深地担心，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很快找到了林灵的婚房，房门紧紧的关闭着，我有些担心，“今天你老公不会不在家吧？”
而且门铃已经按了三遍了，可是却没有人来开门，我忍不住有点儿担心，还一直往后面儿看。
“放心，白无常没那么快追上来的。”周牧云站在我身边安慰他，这是到了这儿之后我们说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密码。”林灵皱着眉头跟我说了密码，我按了进去，果然门应声而开。
门刚一打开里面儿就传来一阵浓重的酒味，呛得我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屋子的玄关处摆放着一些鞋子，我和周牧云对望一眼，而林灵已经娴熟的走进了房间。
我们也跟着林灵走进去，我是在客厅看见她老公的。
长得确实是一表人才的，只不过现在正胡子拉碴的躺在沙发上，旁边儿满是喝空了的酒瓶子，满身全都是浓重的酒气。
林灵看着沙发上的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得我心里也是酸酸的，我用手做小扇子扇了扇，走到阳台上将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男人也醒了，错愕的看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瞥了一眼站在沙发旁边儿的林灵。
她告诉我这个男人叫做吴政，看着林灵神伤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吴政，是你老婆林灵让我来的。”
“灵灵？！”他激动的想要从沙发上坐起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了太久了一时间有些脱力，竟然直直的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吓得林灵连忙蹲下想要将吴政扶起来，但是她的手从吴政的身体上穿过。
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睛，想必林灵也受了刺激。
她已经死了，即便是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却触碰不到他，甚至不能跟他好好地道别。
看着林灵落寞的神色，我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疼，而吴政已经激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能是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光顾着喝酒去了，他摇摇晃晃的看起来随时都能倒下去，“你认识灵灵？你怎么会认识灵灵？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一些话让我无法回答，我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戒指递给他，“这个是林灵让我交给你的。”
在看到戒指的那一瞬间，吴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的眼底一团深深地青色，别说是林灵了，就连我这个外人看着都忍不住心疼。
“周牧云，你有没有办法让吴政看见林灵？”我求救的望向周牧云，让林灵能看见吴政，但是却不能跟他说话不能触摸他，这样真的是太让人心碎了。
周牧云眉头蹙了蹙，但还是点了点头，“有的，犀牛角。”
说着周牧云就跟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块儿犀牛角递给我，“你把它点燃放在桌子上，让犀牛角的香蔓延在整个屋子，人能与鬼通。”
我瞥了一眼正跌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戒指的人，赶忙问了林灵哪里有打火机，林灵听见了也有些激动，“真的能让他看见我吗？”
“嗯，相信我。”
等我将犀牛角燃烧起来，吴政错愕的的抬头看我，“你想要干什么？你怎么会有灵灵的东西！”
“这些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吧。”我指了指吴政身后。
吴政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而林灵苍白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吴政……”
“灵灵！”吴政已经冲过去将林灵狠狠地抱在怀里，那种力道仿佛是要将林灵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似得。
“灵灵……你，我真的看见你了吗？”吴政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林灵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却面容严峻的说，“吴政你听我说，我这次来……是来跟你告别的。”
“什么？”吴政一下子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眉头紧紧地拧着，“是不是这个女人？是不是他们要将你带走，你告诉我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不是！”林灵连忙抓住了吴政的胳膊说道，“你别冲动，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我根本不可能见到你的，吴政，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忍在继续看下去，整个房间里萦绕着犀牛角燃烧的味道，我深吸了一口气，绕过茶几走到周牧云身边，刚好林灵往我们这边看着，我冲她笑了笑，“林灵，你们慢慢叙旧，我和周牧云在外面等你。”
林灵感激的冲我点了点头。
周牧云没说什么，而是跟我一起到阳台上等着她们。
阳台和客厅之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我双手撑着阳台，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周牧云，谢谢。”
“嗯？”
“谢谢你的犀牛角，如果不是这个恐怕林灵和吴政根本没办法见这最后一面。”我认真诚恳的跟周牧云说。
周牧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哦。”
“曲玲灵，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周牧云随手靠在栏杆上，眉眼中笼罩着一丝忧愁。
即便是这样的周牧云，也忍不住让我心跳加块，乱了节拍。
我咬了咬唇，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膀，“好啊，你想要聊什么？聊聊人生理想还是诗词歌赋？”
我笑嘻嘻的凑过去，仰着头看着周牧云。
他长得太高了，我只能用这种角度才能看着他。
但是周牧云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让我忍不住想要为他抚平。
周牧云眉头跳了两条，似乎压抑着怒火似的，声音也陡然沉了下来，“曲玲灵，我没有给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呀，你不要看我经常逃课，但是我这个人吧，知识面开始挺广的呢。”我学着周牧云的样子双手撑着栏杆，仿佛这样都能感受到微风吹在脸上的舒服感。
不远处车来车往，但是我和周牧云周围的空气却已经冷成了冰。
我以为周牧云不会再跟我说话，但是没想到他还是开口了。
“我会调查清楚。”
“调查？什么？”我眨了眨眼睛，好笑的看着他。
周牧云的眸子灿若星辰，但此刻多了一丝伤感和迷茫，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我。
“你不能死。”这四个字几乎是从周牧云齿缝中挤出来的。
从我们这边儿的角度虽然听不到林灵和吴政在说什么，但是却能看见两个人的动作。
林灵将脸埋在吴政的胸膛上紧紧贴着，而吴政的手则是抚摸着她的头发。
一定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吧。
“其实没关系的。”我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周牧云，“反正人都得死不是吗？只不过是早晚的差别……”
“你不能死！”我话刚说完，周牧云就有些暴躁的将我按在怀里。
“唔……”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在周牧云怀中挣扎着，忽然听见楼下一声底气十足的吼声，“你们两个完蛋我缠着小白你们居然还在这亲亲我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连忙推开了周牧云，果然看见宋可言黑着脸站在下面，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白无常呢？”我往他身后看了看。
宋可言哼了一声，“她被我困住了，不过用不了几分钟就赶过来了，小白最近的功力大涨啊。”
周牧云微微往前靠了靠直接将我挡在身后，“他们应该已经好了。”
我还想给林灵多争取一点儿时间，可是眼看宋可言身后，白无常已经来了。 尸妻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