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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想起来车上的那个女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着宋可言，“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宋可言的脸色也变了变，“怎么可能？我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能你的感觉失灵了。”我摊了摊手，无奈的看着宋可言。
宋可言的脸色顿时比刚才还要黑，我尴尬的摸了摸头，“那现在怎么办？”
周牧云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目光却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个老奶奶。
我紧张的望着周牧云，周牧云嘴角动了动，声音也低了下来，“奶奶，您有办法吗？”
“哎，算是你们好运遇到我老婆子，我待会儿出去跟她谈谈。”老奶奶叹了口气，跟我们说原来前面儿的那段路以前是一片坟场，是最近几年才填平的，那些阴人或者鬼魂自己根本没办法过去，需要让人带过去。
而显然这次女鬼选中的人就是我们。
听了奶奶的话我心中冷然，宋可言还一直在嘀咕，“那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我都懒得说宋可言了，周牧云则还是那句话，“因为你术法还不到家。”
“你们别吵了，我们还是看看老奶奶怎么做吧。”我生怕周牧云和宋可言又打起来，连忙说道。
周牧云垂了垂眼睛没有说话，宋可言也别过脸去，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别扭了，我心里还记挂着外面那个女人。
刚才周牧云就说总觉得她有点儿别扭，现在看来周牧云的感觉还真的挺准的。
“奶奶，你真的能把她劝走吗？”我有些怀疑的看着老奶奶，奶奶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佝偻着背，手背和脸上满是褶子，看起来走路都不是很方便。
奶奶指了指角落里，“丫头，你去那儿把红纸糯米香灰给老婆子我拿过来，我在这住了这几十年了，这种东西也见得多了，不过我也不能给你们肯定的回答，只能说我试试吧。”
“谢谢你奶奶！”我高兴的说，只要奶奶肯帮我们就好，我按照老奶奶的吩咐走到角落里将麻袋解开，果然发现一麻袋的糯米……
这间茅草屋上墙皮已经开始脱落了，但是这儿的生活迹象还是挺足的，碗筷都规规矩矩的放在一边儿，周牧云和宋可言坐在桌子旁边儿，大眼瞪小眼。
我将东西都收拾好了，递给老奶奶，她的手触碰到我的时候我心中一动，眼眶儿竟然有些温热。
“丫头，你别哭呀，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奶奶还以为我是害怕，安慰道。
我冲她挤出来一个笑容，“奶奶我不是害怕，我只是看着你想到了我奶奶……她的年龄跟你差不多大，我有段时间没回家了怪想她的。”
周牧云抬头凝视着我，目光深沉，宋可言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老奶奶则是笑开了，“老婆子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儿呢，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啊，已经算是黄土埋了半截身子喽。”
“奶娘……”眼前晃过奶奶的身影，她的笑她的怒，我一时没忍住眼泪滑了下来。
老奶奶却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别哭了，真是个傻丫头，你们从这儿办完事儿回去之后你回家看看你奶奶不就行了吗。”
“嗯！”我重重的点头，周牧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奶奶将我准备好的糯米和香灰红纸放在桌布上抱了起来，动作有些缓慢，不知道老奶奶一个人怎么生活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的，我心里有些酸酸的。
周牧云也有些过意不去，说道，“给您添麻烦了。”
老奶奶的目光在周牧云的身上转了一圈儿，没多说什么。
反而是宋可言望着老奶奶蹙了蹙眉头，老奶奶笑嘻嘻的看着我，她似乎对我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将东西都包好了放在手里，她佝偻着背走到门口，回头问了我们一句，“这片儿很不安全，你们怎么会走到这儿？”
“呃。”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并不想欺骗老奶奶，但是又不知道能不能将宋家的事儿告诉她，没想到宋可言直接站了起来，“我们要去宋家，必须经过这。”
“哦。宋家啊。”老奶奶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点头，宋可言的脸色变了一下，就连周牧云的目光也变了。
“你知道宋家？”宋可言拧眉问道。
我之前听周牧云说过，宋家虽然算是阴阳师的大家族，但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基本上是没有机会知道的。
所以周牧云和宋可言的脸色也变得不太自然。
老奶奶却慈祥的笑了笑，平静的说，“听说宋家现在也不经常出世了，没想到还有人再找。”
“你和宋家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知道宋家？”宋可言整个人变得凌厉起来，看起来很有攻击性的看着老奶奶，我连忙挡在老奶奶面前，蹙眉看着宋可言，“宋可言，奶奶是要帮我们的，你别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
我说完了之后宋可言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儿过于激动了，他垂了垂头，语气也软了下来，“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没关系。”这话是我身后的老奶奶说的，奶奶看起来并不高，我转过身来看着她，她并不像那种不讲理的老人，我看到她动了动嘴角说道，“你叫宋可言？是宋子臣的什么人？”
奶奶的口气像是和很熟稔的人聊天似得，周牧云的脸色变了一下，而宋可言则是十分激动的绕开了桌子站出来，“你认识我爷爷？！”
爷爷？
宋子臣就是我们要找的宋可言的爷爷吗？
奶奶笑了笑，“也不算是认识，只不过年轻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想来也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不说也罢，你们现在我这儿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一趟。”
奶奶说完便没有理我们了，宋可言也不好意思追问，奶奶让我们不要出门，我们只好很听话的坐在屋子里。
自从奶奶出去之后宋可言便显得十分暴躁，抓着头在屋子里转圈圈，周牧云被他转的有些烦了，忍不住出声阻止，“你可以坐下吗？”
“哼。”宋可言傲娇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听话的坐下来用手捧着下巴，“她怎么会认识我爷爷？”
“不是说了一面之缘了嘛？”我笑嘻嘻的看着宋可言，“这么说来奶奶也算是你的长辈吧？”
宋可言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周牧云目光却有些凝重，“今天是幸亏了这位，如果不是她恐怕我们又要很难脱身了。”
周牧云说的很有道理，我和宋可言同时点了点头，我下意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竟然已经濡湿一片了。
想来肯定是我太害怕了，发自心底的，所以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周牧云也发现了，从怀中掏出一方蓝白格子的手帕递给我擦手，我说了声谢谢，周牧云说，“宋可言，你能确定找到宋老爷子的住址吗？如果找不到……”
宋可言皱了皱眉。
周牧云继续说道，“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原路返回吧。”
“为什么？”宋可言有些激动的问道。
说实话虽然我们出发还没有多长时间，但是我们已经遇到不少困难了，如果现在回去的话岂不是代表着这些苦都白吃了吗？
而且半途而废也不是我曲玲灵的风格。
我拽着手帕的手用力的拉扯着，像是要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周牧云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但是就在我自己生闷气的时候，周牧云的目光温柔的落在我身上，“你也说过我本身就是干尸，我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但是她不一样，她还年轻，我不能带着她一起冒险。”
这段话周牧云说的认真，他说完了之后不只是宋可言，就连我也愣住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眼圈儿已经泛红了，过了好半晌宋可言才跳起来不高兴的吼道，“周牧云你脑子有病啊？我们路程都走了一半了i现在说什么半途而废？你是说我和曲玲灵都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宋可言这吼声绝对是中气十足，且余音绕梁，我都忍不住伸手堵住耳朵了，偏偏周牧云很平静淡漠的看着他，“这和你们是不是贪生怕死无关，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能让她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周牧云说的太煽情了，我连忙别过头去擦了擦眼泪，不想让周牧云看见我哭了。
宋可言还在跟周牧云争辩着，我吸了吸鼻子说道，“你们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啊？我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好不好？”
“玲玲……”周牧云眼神略带哀伤的看着我，我别过眼去，不敢看周牧云的眼睛，生怕被他打动了，我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周牧云，如果你尊重我的话就一直走下去，我已经决定了的事儿是不会轻易更改的，何况……难道你就不渴望那种活着的真切的感受了吗？”
身体里的血液是热的，我抱着他的时候也能感受到温暖，至少我想要。 尸妻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