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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周生瑾说什么,周生尧总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正视前面,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一动也不动。
犹如化作了一座雕像一般,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周生尧不开口,不作出表态,周生瑾又气又无奈,最终只能摔门走人。
唐季珊站在二楼的转角处,紧捂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呜咽声仍是透过指缝流了出来,望着周生尧的背影,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生尧。
他一动不动,不发泄,不诉苦,什么也不说,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让她好难受,好担心,可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半年之前周生尧也尝受过。
她什么也不说,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周生尧此时和她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
这种无能为力的无助感,让人快要发疯。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样解救周生尧,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导周生尧。
周生尧比她要受到的伤要重上许多,她与程菲不过认识几个月,周生尧与周生胤之间却是从小一起长大,比对周生瑾还要亲密。
他最信任,最至亲的人背叛了他。
唐季珊还记得,不久前,周生尧说过,如果最亲的人伤害了他,那么他一定会绝不手软。
当时,他大概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心软,不能顾忌往日的情面,可事情到了眼前,他却退缩了。
他无法逃过内心的挣扎,无法抛却三十年的感情,与周生胤反目成仇。
唐季珊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人,即使知道周生胤对唐季珊做的那些事,但他仍是无法下定决心与周生胤决裂。
同样重要的两个人,他无法做出选择,也不愿意做出选择。
……
深夜,东郊。
暗红色的跑车孤单的行驶在马路上,夜色已深,加上现在所处的位置靠近郊外,马路上并没有任何车辆与行人。
四十岁的中年女人身着暗红色职业套装,一整天的工作令她极其疲惫。
她单手开着车,松了松衣领,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车后座的儿子是她下午从幼儿园接到了公司里,五岁的儿子陪着她在公司加班,一直熬到现在凌晨两点钟。
女人疲惫的捏了捏太阳穴,刚刚把手放回到方向盘上,副驾驶放着的电话便传来了声音。
听到电话声音,女人更加疲惫,一脸烦躁的接通了电话。
不用看来电显示,她便能猜得到打电话的是谁。
“你他妈再大半夜的喝醉了酒,给我打电话,信不信我弄死你儿子?”
“想看儿子就自己来看!像个做父亲的样儿,在清楚地状态下来看儿子!整天醉醺醺的大半夜给我打电话,你他妈不嫌烦,老娘都嫌烦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醉到捋不直舌头,“哈哈,老婆!你可真聪明!你怎么,怎么,嗝……知道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喝酒了呢……嗝……”
听到男人的声音,女人眉头蹙得更深:“赵平凡!!你他妈比的活该平凡一辈子!!!真不愧是你亲妈给你起的名字!!!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呢??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警告你!!!以后再喝醉了给我打电话,我就告你骚扰!!!”
女人气呼呼的大骂一通,后座的小男孩儿被吵醒,揉了揉眼睛,扁着嘴巴,默默地流泪。
他虽然只有五岁大,但早已经习惯了爸爸妈妈之间的争吵,每一次他都只敢默默地落泪,不敢哭出声。
本以为赵平凡会和往常一样,厚着脸皮嘻嘻哈哈的和她磨嘴皮子,没想到这一次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赵平凡开口。
良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哽咽声。
女人在听到哭声后,脸上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有些担忧的拧起了眉头,但却仍旧倔强的不肯主动开口。
“杨慧……”
须臾,赵平凡哽咽着呼喊出女人的名字。
“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身着红色职业套装的女人怔愣在原地,完全没料到这个与她相伴十几年的男人会说出这种话。
他们结婚十几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在五年前才晚育了现在的儿子。
但两人之间却渐渐地出现裂缝,赵平凡嫌弃杨慧太女强人,脾气太差,杨慧则嫌弃赵平凡无能,只会喝酒打牌,在外面鬼混到深夜才回家。
他们相恋两年,结婚十五年,离婚三年,总共相识二十余载,听到赵平凡说出爱她是第二次。
第一次在他十八年前,赵平凡对她求婚的时候。
往日种种的相处浮现在脑海中,杨慧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瞬间红了眼眶,但却倔强的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我很爱你,这么多年以来,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赵平凡哽咽着说道:“老婆,我不想和你离婚……求求你不要和我离婚,我爱我们的家,爱我们的儿子,但我最爱的是你……”
赵平凡已经喝糊涂了,完全忘记他们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婚。
杨慧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往下落。
她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瞬间被瓦解。
三年以来,她过得很辛苦。
本以为离婚之后,她一个人带着儿子会过得更好。
但这三年以来,她身心疲乏,像是个陀螺似得从早忙到晚,事业也比从前进步了许多,可每当面对儿子,面对那个空落落的家,她的心里是难受的,是寂寞,是后悔的。
“你在哪?”生平第一次,杨慧服了软:“我去接你回家。”
赵平凡在听到这句话后,怔愣在了原地。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在赵平凡要欣喜的开口时,杨慧迅速说道:“不要多想!我可不是要和你复婚的意思!一切还要看你的表现!”
强势了几十年的杨慧,生平第一次做出了退让,而且还是巨大的一步退让。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大概就是现在。
杨慧再说出这句话后,只觉得心里轻飘飘的,舒坦极了。 饿狼总裁夜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