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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
姜琳跟叶清认识好几年了，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比用刀子扎她的心，还要让她难受。
想不到她在她心中居然是这样的人，她看着她，一脸失望，“我本来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看来是我想错了。”
姜琳转身往外走，叶清看着她的身影，想伸手去抓她的胳膊，但还是忍住了。
她收回手，猛地关上门。
坐在床面上，她心里一阵懊恼，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明知道姜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却还要说这种话来伤害她，她真该死。
也许，不是沈木川该死，而是她该死。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这世界上，本就该没有叶清这个人。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里面在挣扎。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
第二天，沈木川进了医院。
这件事情鲜少有人知道，因为傅晔承的关系，姜琳很快也知道了。
叶清的活动明明被取消了啊。
姜琳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着傅晔承，“你说怎么回事啊？”
“他坏事做多了，所以现在被人家搞呗。”
“我觉得不是，难道是清儿刚刚买的凶？”
“你就不要瞎猜了。”
她摇头，“那你告诉我。”
傅晔承叹口气，“这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跟你说的。”
“我觉得你就是故意不想跟我说。”
“姜琳，不要无理取闹。”
“现在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傅晔承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严重吗？”
“听说一个眼珠不见了。”
“眼珠？”
姜琳心里一阵恶寒，什么人下手这么狠？
“可能被小动物给叼走了。”
小动物……
姜琳忍不住想吐，她伸手拍拍胸脯，“算了算了，别说了，我有点反胃。”
“好，不说了。”
“现在什么情况？”
“在找凶手，听说是昨天晚上他走在路上的时候，被人偷袭了。”
姜琳倏地站起身，“我去问一下清儿，别到时候火烧到她的身上。”
“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你还去干什么？她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怎么知道？”
傅晔承没说话。
姜琳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看家里的下人，冷笑一声，说道：“全部换掉。”
“我这也是为你好。”
“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窃听我的一言一行，这就是为我好？傅晔承，我看你没对一个人真正好过吧？真正的好，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
“你又要跟我提你那没用的前男友吗？”
姜琳大怒，“你给我闭嘴，你没资格说他。”
叶清在房间里都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她拉开门，站在栏杆边看着他们两个，“要吵出去吵，这里有孕妇，要休息。”
两个人同时看向她，傅晔承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叶清，你不要得寸进尺了，不要总是伤害真正关心你的人。”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他的心头好。
叶清看着傅晔承，本来他能护着姜琳，她应该很开心，可是她这心里面怎么这么不舒服？
“我得寸进尺？”
“姜琳把你当朋友，才会一直惯着你，我跟你可没这么随意，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他在跟她放狠话。
叶清惊了。
傅晔承说的跟真的一样，姜琳脸色瞬间变了，伸手推他，“你他妈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你惯着她，我可不惯她。叶清，你要是觉得姜琳对你不好，你换个地方待。”
他在赶她。
叶清听出来了。
她轻笑一声，转过头回房间，嘭的关上门，拿出柜子里的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一件装进去。
姜琳站在门外拍着她的门，“清儿，他说的气话，我没有想让你走。”
几分钟后，叶清再次打开门，手里面多了个行李箱。
她说：“这段时间，是我一直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还朝姜琳鞠了一躬，姜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晔承说的对，你以后不要管我了，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活下去是我的造化，活不下去就是我的命。”
反正她这一条贱命早就不值钱了。
“清儿，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她转过头看看傅晔承，“快给清儿道歉。”
傅晔承冷笑一声，不看她们，径自下楼，“你们就作吧，继续作。”
这个憨批，明明知道叶清现在身体有问题，他还要刺激她，姜琳真的是服了他了。
她抓着叶清的胳膊，“别走，你走了沈木白会怪我的。”
“不会，我会跟他说的。”
“沈木川住院了。”
叶清停下迈步的动作，转过头看她，“怎么会？”
“我没必要骗你，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清楚。”
“他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吗？”
姜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清对沈木川的恐惧太深了。
“我想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我要看看他死没死。”
“我让傅晔承去。”
叶清想起刚刚傅晔承的态度，心里面别扭的很，她说：“我就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不行，你不能去。”
……
沈木川出事的时候，沈木白没有立刻去医院去看他。
因为有人会比他更快。
林丛站在办公桌前，问道：“老板，我们不去看看沈木川吗？”
“我现在去干什么？”
“您要是不去的话，很可能被外界认为是您故意容不下沈木川，找人暗杀他。”
“清者自清，我还怕这些？”
林丛见他不去，只能暗自擦把汗。
“听说那沈木川，一只眼睛要废了。”
“这么严重？”
“是，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从病房里出来。”
沈木白嘴角勾起一抹笑，“那这回吃大亏了。”
林丛心想，老板，就算你心里再开心，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啊，这样真的会被人误会的。
沈木白却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他说：“等他什么时候从手术室出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他。”
“好的。”
林丛刚出去没多久，傅晔承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沈木白抬起头看见来人，“你怎么来了？”
傅晔承脸色非常不好，看上去有点像要吃人的样子。
这表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沈木白心情好，不禁调侃他，“这是谁得罪您老人家了？”
“叶清。”
“她得罪你了？”
傅晔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你女人现在就跟神经病一样，逮着谁就咬谁，现在还在闹着要搬走。”
“她为什么说要搬走？”
傅晔承想起了之前他说的话，有点心虚，他说：“我怎么知道？”
“你说她了？”
“嗤，我怎么敢说她？”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听得沈木白一阵反感。
“我知道了。”
“她心情不好，我们都可以理解，最近姜琳也因为她搞的神经兮兮的，沈木白，你老婆现在已经不正常了，我觉得应该住院。”
沈木白一脸阴沉，不说话。
傅晔承知道他说的话不好听，但是不好听他也要说，“她现在太极端了，做什么事情跟没脑子一样，说话什么的也都不思考，我还是建议她去住院。”
好好地治一下她的脑子。
省得她到时候出幺蛾子。
当然，这话他就不好跟沈木白说了，毕竟两个人是兄弟。
“送她去住院，不就是认定了她有病？”
“但是她是真的有病。”
“可是她不喜欢医院。”
“谁天生是喜欢医院的？”
傅晔承步步紧逼，沈木白看着他的脸，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给她重新找个地方住。”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是让她搬走，我是说她应该去住院。”
“她不愿意去医院。”
他的话让傅晔承一阵恼火，她不愿意去，他就由着她？
“你是不是有病啊沈木白？我看你们两个都疯了，没救了。”
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
沈木白算是看清了。
他说：“一切等我去过医院再说。”
“去看沈木川吗？”
“嗯。”
……
沈木川一进普通病房，沈木白就去看了。
他躺在病床上，一改之前嚣张的架势。
他一看见沈木白，虚弱地朝他笑笑，“这回你满意了？”
纱布裹在他的眼睛上，使他的另一只眼睛看上去有点吓人。
以后他会成为一个独眼。
想想沈木白还很期待。
“不够满意，你还没死。”
沈木川说两句话都感觉费力，脸涨得通红，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木白打断了。
“你还是留着点气交代后事吧。”
“是你干的。”
沈木白冷笑一声，“你可真是抬举我了，这可是杀人。”
“你……那么恨我，肯定……巴不得我死。”
“是，我就是巴不得你死。”
沈木白承认的很爽快，他想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门被推开，沈寒之走了进来。
沈木川看见沈寒之，表情立马委屈下来，“爸，我瞎了。”
儿子长这么大了，沈寒之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心里面那个悔恨，难以言表。
“不会的，爸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
沈木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父子情深，心里面觉得好笑。
好一副慈父的模样啊。
他觉得无趣，对沈寒之说：“既然爸爸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他转身往外走，哪知道沈寒之居然叫住他，“站住。”
他回头看看沈寒之，“爸，什么事情？”
“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沈寒之往病房外走。
沈木白跟着他走到外面。
“爸有什么话，直说吧。”
他刚站定脚步，只说一句话，却被沈寒之一巴掌给扇的身子踉跄要摔倒。
老头子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打人的力气还是这么大。
他看着他，脸色阴沉，“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木白，你跟木川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值得你废掉他一只眼睛，你……”
沈木白语调拔高，“爸，说话要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说。”
“除了你还能是谁？还有谁跟他有这么深的仇？”
“那爸爸你说，我跟他之间所谓的‘这么深的仇’指的是什么仇？”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们是亲兄弟，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复杂？”
“亲兄弟？我承认了？”
沈木白句句不饶人，惹得沈寒之一阵抓狂。
“除了你还真没有人会对木川下这么狠的手，骨肉相残，你让外界怎么看我们沈家？”
“您是认定了是我干的了？”
“难道不是你吗？”
沈寒之是彻底给沈木白定了罪，丝毫都不给辩解的余地。
他看着沈木白，一脸怒意，“一开始觉得公司只能交到你手上，木川最多就是个副手，可是现在看来，我得好好地想想，公司到底要交到谁的手上。”
“您随意。”
沈木白也很干脆。
他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他又不能去抢。
他不是想留给他的私生子吗？
那就让他留给自己的私生子吧。
他真以为沈木白稀罕沈氏那么点资产？
“沈木白，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又不是一次两次。”
沈木白说完干脆不理他，离开医院。
沈寒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面更加恼火，他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啊？这辈子两个儿子居然斗到这种程度。
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来。
他回到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沈木川，深深地叹口气，“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叶清？到底是谁让你去招惹叶清了？”
沈木川抿着唇，虚弱地说道：“我也不想的，爸爸，这都是叶珊逼我的。”
“叶珊逼你？她一个女人还能逼你？”
“我说了，您又不信，那又何必问我。”
“现在躺在医院里面你是不是舒服了？非要跟他斗，有什么好斗的？安分一点不好吗？”
“我也想安分一点，可是有些人他不让我安分。”
沈寒之见他说话就差吼了，赶紧说：“你别说话了，等你恢复了，我们再说这件事情。”
沈木川平息着自己的怒气，“爸爸，就是沈木白干的，是他要害我。”
“你是他哥哥，他怎么可能害你？”
“您就是偏袒他，到底他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孩子，像我这种小混混，您没让我死在外面就已经是我的造化了。”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长一段话，沈寒之都替他觉得累。
一个一口咬定，就是沈木白，一个一口咬定，真的不是我。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沈寒之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操心两个儿子这种事情。
他说：“你不要再多说，这件事情先放着，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赶紧恢复身体，等身体恢复了以后，再慢慢说。”
……
沈木白离开医院去找了叶清，叶清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赌气。
他推开门走进去，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清儿。”
她坐起身，一脸厌恶地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
“不想看见我吗？”
“你看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想不想你来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来，“不想知道沈木川现在怎么样了吗？”
“死了吗？”
他摇头。
叶清失望地撇撇嘴，“那你说个屁。”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让你的人去，说不定就干掉他了？”沈木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叶清白了他一眼，“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再雇个人去帮一下他？”
“怎么话里话外都是刺？”
她看着他，良久，她摇摇头，说道：“我想去看看我妈。”
她难得对他提要求，所以沈木白答应了。
他带着她去了墓地。
那是她一直想带他来的地方。
很久以前，她就开始谋划，只可惜，最后他也没跟她在一起。
现在她累了，她只想安静地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她又不想让活人知道。
她指指远处的长椅，对沈木白说：“你去那边坐坐吧。”
沈木白担心她一个人。
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说道：“我就是说会话。”
沈木白点头，转身离开，坐到离他有几十米的长椅上。
看着她慢慢地坐下，靠在墓碑上。
“妈，我来看你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您，您一定很生我的气吧？”
她没说几句话，眼泪就往下掉，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捂着脸哭了好一会，抬起头，伸手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对不起……您，妈，我没有……把爸爸照顾好，我让您失望了。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好怀念以前你还在的日子，尽管那时候我很小，但是爸和你都在，我没有遇到沈木白，我也不会认识叶珊，我过着富足的生活，和自己爱的男人在一起，幸福美满，多好啊。”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也许当初爸爸牵着我的手，问我要不要新妈妈的时候，我就应该很明确地告诉他，我不要。那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照片上的女人笑的一脸祥和，用着慈爱的目光看着她。
仿佛在告诉她，别怕，她在。
叶清擦擦眼泪，说道：“妈，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我跟琳琳已经说好了，她会送我走，她对我真的好，可是我这几天一直惹她生气，她应该不会生我的气。”
……
哭也哭完了，说也说完了。
叶清小心地爬起身，沈木白见她起身，赶紧走过来，伸手扶着她。
他问：“你跟阿姨说了什么？”
她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沈木白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着叶清的脸，欲言又止。
叶清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叶清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对他。
“清儿，你怎么了？”
她笑看着他，“我对你好，你反而不喜欢了？”
“喜欢，你怎么样对我，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今天我们出去吃饭吧。”
沈木白点点头，“好。”
到了餐厅门口，叶清突然就改了主意。
“要不回去你给我做吧。”
沈木白依然点头，“好。”
“我这么折腾你，你不会觉得累吗？”
“我以前对你那么差，你有觉得累吗？”
叶清仔细想了想，累是累，但是让当时的她放弃，也不可能。
他们两个能遇到，也是孽缘。
他做饭，她等吃。
站在厨房门口，她看着沈木白近乎完美的侧脸，一阵失神。
“沈木白，你爱我吗？”
沈木白转过头看她，“你有多爱我，我就多爱你。”
“如果我不爱你了呢？”
他自信地笑笑，“那吃完这顿饭，你会重新爱上我。”
她看着他的笑，一瞬间感觉自己心都化了。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对我这么好？沈木白，如果你一开始就对我这么好，我们又怎么会走那么多弯路？”
沈木白只当她是感慨，笑着对她说：“就当这是命运对我们的考验吧。”
“那我宁可不要这样的考验。”
他不说话，专心炒菜。
叶清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深吸一口气，“以后谁嫁给你，谁就有口福了。”
“我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叶珊也没吃过吗？”
沈木白点头，“没有。”
她心里面有点开心，又有点酸意，她说：“其实，沈木白，我不喜欢吃排骨。”
他愣住了，“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她有点委屈，“因为你喜欢，我的所有喜好，全都是因为你。”
她似乎只是说了说，但是她的话在沈木白心里却掀起了千层浪。
她说，她的所有喜好全都是因为他。
他转过头看她，眼里面满是认真，“以后我的喜好都随你。”
叶清鼻子酸酸的，冷哼一声，“算了，你可别这么说，你喜欢什么归你喜欢，不用因为我改变。”
“清儿，你真的是我的克星。”
“可能你上辈子欠我债，这辈子来还的。”
她走到他身后，倏地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泪意涌现，“沈木白，我早说过，让你别后悔，别后悔，你为什么要后悔？你这一后悔，就是在要我的命。”
“谁让我爱你，疼你。清儿，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要再争来争去了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抱紧他的腰。
他得空拍拍她的手，“抱这么紧，我还能跑了不成？” 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