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破碎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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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很短暂,通过很没效率的学习前人留下的知识。只是掌握这些知识已经要消耗巨大精力。想要消化这些知识,提炼出自己的见解,就需要天赋、阅历以及智慧。
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智慧。对于世界完全是被动接受各种灌输,缺少真正的理解,更无法看到世界的本质。
这种状态下,独立思考则是最重要最根本的前提。
杜晏指着前方说:“你能看到什么?”
父女俩所在的位置是大合科技公司总部大楼的天台,这栋楼足有一百多层,三百多米高。是中海的地标建筑之一。
站在这么高的位置,放眼望去,大半中海尽在眼底。
林立的高楼大厦,复杂交错的道路上各种车辆排成长龙,远方大江上还有货轮,隐隐间似乎还能听到上面的汽笛声。
杜慧儿不知道杜晏让她看什么,这里视角不错,但也仅此而已。她看了一会才迟疑着说:“我能看到中海,看到建筑,看到人……”
“你一定没看过电影《一代宗师》,里面有一句台词说的很好,人的一生,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杜晏说:“除去故弄玄虚的那些道理,这句话把人的成长过程说的很清楚。人先认识日月星辰,江河湖泊,对世界有了基本认识。这是世界观。等年纪长大,慢慢体验人世冷暖,这才懂得人心,理解了社会。到了这一步,人才能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要什么。”
杜晏又强调说:“当然,很多人一辈子都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明白。这也很正常。”
杜慧儿娇俏的白了杜晏一眼,“老爸,你还不是说的玄玄乎乎,像个神棍一样。”
“人只能以第六感感应世界,所见所觉都限制在一定范围。这是人类自身的局限。”
杜晏说:“我说了,精神感应能让你看到众生。来,把手给我。”
杜慧儿看着杜晏,见他神色肃然,并不像开玩笑。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发虚。却又不敢多问,把小手乖乖递给杜晏。
她嘴上却不肯服输:“精神感应不是能感应到众生吗,还要牵手啊!”
杜晏握住杜慧儿小手,淡然说:“只是给你一点仪式感。”
杜慧儿还想说话,却觉得脑海一震,眼前的世界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是茫茫无尽虚空,虚空中有无数点星光闪耀。
不过,这副星光图案看上去震撼,却和她以前见过那些宇宙星图不一样。
“这不是星光,这是每个人的精神意识……”
杜晏淳厚低沉声音在杜慧儿精神中响起,这也让杜慧儿一下找到了依靠,有些发慌的心也沉稳下来。
“每个智慧有情生命,都会有精神意识。只是限于生命本身的限制,绝大多数生命无法开启精神感应,和外界建立联系。嗯,他们一辈子只能处在单机状态。”
杜晏说:“所以每个人都会感觉到异常孤独,他们会用各种方式去排解孤独。也有一些智者,通过静坐冥想获得精神上的宁静。通过这种方式,他们能极致接近精神感应,感受到众生。”
杜慧儿不知该说什么,一切都超乎她以往的经验和认识,她无法用言语表达此刻的感受。
“好了,听我说终究是一种浅显的接受。下面,我带你去感受一下众生的精神世界。”
杜晏才说完,杜慧儿发现自己的精神意识迅速下沉,瞬间就落在一颗星辰上。
那颗星辰闪了一下,然后,一段段画面和声音就如潮水般涌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像看一段用百倍高速快进的电影,丰富的信息以高速向她精神传递。
正常情况下,杜慧儿当然无法接受这些信息。但在精神感应的状态下,她发现自己能轻易接收并处理这些信息。
这颗星辰是一个中年女人,她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小时候生活非常富足,甚至可以说出是精致。只是等她成年后,家境败落。她的生活条件一落千丈。
这也让她脾气变坏,对生活充满怨气。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才不情不愿的找了男人结婚。结婚两年后生了个女儿,生活愈发艰辛。
所有的感动,欢喜,都被粗糙的生活磨掉。最后,只剩下生活本身。
从旁观的角度,纵览中年女人的半生,杜慧儿能体验她的悲喜,她的无奈。中年女人正是芸芸众生的一部分。从中年女人身上,杜慧儿若有有得,却又说不清楚获得什么。
“这很有趣。”杜慧儿已经明白了怎么用精神意识进行交流,她直接用精神意识对杜晏表达了自己看法。
杜晏哈哈大笑:“见众生,这才只是开始,好玩的还在后面。”
杜慧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丝闪耀生辉的精神意识飞舞而起,瞬间连接到一颗星辰上。那道精神意识又迅速分化,一化为十,十化为百,百化万,万化亿万。
如此不断分化,把虚空中一颗颗星辰都连接到了一起。
精神意识虽然微弱却明净,以精神感应连接亿万众生的精神,在虚空上构建出浩瀚无尽大网。
数十亿众生的精神意识组成滔滔狂潮,瞬间淹没了杜慧儿。
杜慧儿感觉特别无助和惊惧,这就像她三岁那年从船上失足掉到海里,起伏无尽浪潮一下就把她淹没了。所有的哭泣,叫喊,挣扎,在大海浪潮中都没有意义。
数十亿人的精神意识浪潮,可比大海更为恐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同皮肤,不同种族,不同国籍。各种各样精神带着他们的记忆、感悟,汹涌的灌入她的精神当中。
“不要怕,人无法驾驭大海,却可以游泳、开船。”
杜晏的声音适时出现,也让杜慧儿从慌乱中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意识很清醒,精神坚定,并没被汹涌而来的精神意识冲毁。
“你可以浏览他们的记忆,感应他们的悲喜,甚至从他们的记忆中学习到知识。”
杜晏提醒说:“在众生的意识之海中遨游,是很有趣的经验。”
杜慧儿很快就明白了杜晏所说的有趣。拥有不同的语言、文化、想法的众生,在精神意识状态下,会暴露出他们的最真实的一面。
有丑陋,也有美好。杜慧儿可以观察他们,感受他们。她突然想到了,如果真有神祇,大概也是这种状态,他们俯览众生,明见他们所思所想所求。
杜晏对杜慧儿说:“我们对众生说点什么吧。说什么好呢?就说我们是世界之王!”
杜慧儿觉得有点羞耻,这话太中二了。但在杜晏的带领下,她本能的和杜晏一起对着亿万精神意识大吼:“我们是世界之王!”
数十亿的精神意识,在这一刻同时接受到了杜晏父女传递的信息。不知有多人,茫然四顾,因为他们听到了让灵魂震颤的声音,却不知来自何方!
“我带你去银河看看……”
杜晏对着虚空轻轻一点,空间无声破裂成亿万万光点。等那些光点再次组合时,杜慧儿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浩瀚星空。
一颗颗银色星辰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大圆盘。一条条悬臂螺旋着向外伸展,看起来极有美感。
“银河系有智慧生命么?”杜慧儿好奇的问。
“有,智力等级和人类差不多。不过想要跨越遥远空间距离碰面,却不知需要多少万年。”
对于广阔宇宙而言,这个星球的现代科技还是太渺小了。杜晏也无法判断,科技什么时候能够轻易跨越星系。
杜慧儿又问:“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像您一样,用精神感应跨越星系漫游宇宙?”
“很难。”
杜晏说:“我要离开了,我已经感受到了我真正的去处!。”
杜慧儿听出不对,紧张的问:“你要去哪?”
“一个更高的层面。如果你足够聪明,也许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杜晏话音未落,杜慧儿眼前时空再次粉碎,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她正站在大楼的天台上。
刚才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幻梦。杜慧儿也无法判断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了,一切结束了。“
杜晏微笑着对杜慧儿说:“我的女儿,你必将永远幸福快乐。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的命令。”
冥冥虚空中,似有无数声音在回荡响应。也不知有多少人,同一时间用着各种语言大声说“是”。
杜慧儿呆呆看着杜晏,想要说什么,可还没说出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她也不知为什么要哭,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和伤心。
杜晏伸手轻轻摸了下杜慧儿额头,身体却在强大能量催化下,迅速光化。
灿然到极致的光芒,炽烈到极处后破空而去,瞬间消失无踪。
……
异能者禁区,当初杜晏被追杀不得不踏入的地方,这个衔接着异世界和地球中间的纽带是无限贯通的。
此时的杜晏慢慢睁开眼睛,他深邃的眼眸中还带带着几分空茫飘忽。
他的意识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虽然他在异世界中像是过了很久,但是他知道地球的法则实际上更加牢固,而平行世界中的法则却很脆弱。换句话说,他在异世界中经历的时间虽然不至于一眼百年,但是一年也就相当于地球的一个月。
不过杜晏觉得在异世界中历练过后,自己的精神力量反而更加强大,对于时间和空间法则的领悟更加精神,他隐隐觉得自己已经从长生境逐渐要突破到化神境。
此时,杜晏熟悉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后,在异能者禁区中找到了回到地球的“门”,只不过这座“门”居然开在一座城市的天空中,他看到天空中乌泱泱、黑压压、绿莹莹,仿佛是一片惨绿色的海洋倒挂下来,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奇特的生物!
就像是在漆黑一片中的洞窟探险,猛地点燃火把,忽然发现洞顶上密密麻麻挤满了吸血蝙蝠一样,饶是换成强大异能者,都免不了心中一紧。
置身于市区中的普通人,更是一片大乱,汇聚成了疯狂的人潮,不顾一切四下逃窜。
杜晏的眉毛都快能拧出乌龙茶来。
场面太混乱了。
难道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第二次宇宙冲击已经降临地球了吗? 直播之极限冒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