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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难得有想要的东西,当然要好好提个过分的条件才行。杨舒柳仔细一想,自己心中并没有过分的条件,唯一想提的,就是小葵以后不要再做饭了……
不过这个条件实在太过分,杨舒柳立刻就放弃了。
“那就让我摸一下。”
杨舒柳说完,已经做好了被踢的准备,却看到小葵红着脸,犹豫地问道:“摸哪儿?”
杨舒柳目瞪口呆,猛咳了两声,居然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片刻之后,杨舒柳故作镇定,说道:“那就胸……”然后杨舒柳才意识到,小葵的胸部和李思乔一样平。
“算了,换一个。”杨舒柳将小葵看了一遍,发现小葵发育地还不如李思乔,只好说道,“那就摸脸吧。”
小葵的身体随着杨舒柳的目光后缩,直到杨舒柳说出最后一句话,才松了口气,默默仰起头,任杨舒柳摸的样子。
看到小葵这幅模样,就算是杨舒柳自以为心如止水,也不由咽了口唾沫,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
他的手指先碰到了小葵的脸颊。少女的肌肤仿佛被春天的阳光呵护着,从未经历过风霜雨雪,和春天的嫩芽一样让人心生怜惜,滑嫩柔软。
杨舒柳刚碰到,还没来得及摸,小葵忽然往后退去,说道:“把埙给我吧。”
“小葵,我还没摸到啊!”
“小舒,你要耍赖吗?”
“我耍赖?明明是你耍赖好吧!”
“反正你摸到了。”
杨舒柳无奈摇头,把埙递了出去:“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葵接过去,将它上上下下看了,目光又回到了杨舒柳身上。
杨舒柳笑嘻嘻道:“不用谢我。”
小葵踢了杨舒柳一脚,跑了出去。
杨舒柳愕然:“这就是过河拆桥啊。”
杨舒柳和小葵来到石族大门外,就看到了李族一行人,李约风和李思乔,还有……石佳然?
杨舒柳看着石佳然,愕然了一会儿说:“石姑娘,你这是要去李族吗?”
“我只是送客人,略尽地主之谊。”
“喔……”
石佳然一个人,送李族几十号人,还有杨舒柳和小葵两个。
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岔路上,一条往北去往李族,一条往南去往杨族和熊族,两个方向背道而驰。
李约风问道:“杨兄,你准备去哪儿?”
杨舒柳看了看两个方向,确实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儿。他是杨家子弟,回杨族似乎是所当然的事情。灵台路以来,他已经两个月没在杨族露面了。
他的前十八年人生,除了在山上打猎,就是在杨族待着。这么长时间的别离,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舍,也没有特别想回去。唯一能激起他回杨族欲望的,就只有戴业朱和陈紫锋了。他一直很好奇,两个人结果如何。
他眼下想要解决青木的问题,可是金须蚁也好,复活动物能力的人也好,全都毫无头绪。那他应该去的,就是猎人分会,看一看《猎人笔记》,或者找资深猎人询问一番。
“李兄,我很久没有回去了,现在扬名立万了,也该回去给那些人炫耀炫耀。”
李约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了。”
“等有时间,我肯定会去李族看你的。”
李族的人也不迟疑,很快就离开了,路上又只剩下杨舒柳和小葵二人。
“小葵,我要是带你回杨族了,你会不会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
小葵很平淡地问了一句,但是她微微发红的脸已经出卖了她。杨舒柳一笑:“走吧,石族到杨族还挺远的。”
两人慢悠悠走了半天,快到正午时,忽然看到前面路上,倒着几个人,路边似乎还有一滩黑色的血。
杨舒柳心头一跳,忙道:“小葵,你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小葵也看到了,点点头,就看到杨舒柳跑了过去。
杨舒柳看到的,是几具杨族猎人的尸体。
杨族的猎人,倒在了石族的大路上,死去了?
杨舒柳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猎人打猎,死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是这里并非深山。
杨舒柳蹲下身体,将猎人的伤口看了看,发现死因各不相同。有的死因是中毒,似乎是泣血蛇的毒。有的死因是被猛兽的利爪划伤,那锋利的伤口,让杨舒柳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黑爪。
还有的人,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伤痕。
杨舒柳下意识觉得不妙,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大吼。
“杨舒柳,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凶残,对同族下如此狠手!”
杨舒柳立刻后跳,几支弓箭射在他面前的地上,他抬起头,就看到了十几个石族猎人,手持弓箭站在从杨族来石族的路上。
杨舒柳看了看小葵身后,并没有过来的猎人,才道:“你们误会了,我也是刚刚看到的。”
“误会,杨舒柳和杨族的仇怨,我们可是一清二楚,劝你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杨舒柳气得不行,石族人的脑子难道都是石头做的吗?
石族人显然不准备给他说话的机会,又一轮弓箭再度射出,他迅速后退,发了一记出形拳,借助拳风,将飞近的弓箭全都吹散。
石族人射完一轮弓箭后,又向杨舒柳靠近了许多,还有合围的趋势。杨舒柳觉得,就算拉着小葵跑,恐怕也跑不掉,而且石族人堵住了离去的方向,他要跑,也是往石族跑。战的话,似乎也打不赢。
正当杨舒柳进退两难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石族人往他的身后看去,他也回过了头。只见李约风迅速靠近,一同来的还有几个李族猎人,石佳然也在其中。
“住手!”
石佳然在石族似乎有不小的威信,听她一开口,几个凶猛的石族猎人,此刻也有些动摇。为首的猎人目光凛冽,说道:“佳然小姐,杨舒柳击杀了几位杨族猎人,这里是石族领地,杨族也是石族的盟友,于情于理,我们都必须拿下杨舒柳,给杨族一个交待。”
“你可曾看到他杀人?”
“这几个猎人的死法,泣血蛇毒,利爪,还有清晰的拳印,这全都是杨舒柳展现过的方式,不是他还能是谁?”
“杨公子,自始至终,他可曾看过尸身?”石佳然忽然问道。杨舒柳一怔,想到这猎人来了之后,一直把弓箭对准自己,始终没有靠近过尸身,自然看不到死因,不由瞪大了眼睛。
那猎人旋即道:“总之,佳然姑娘,杨舒柳涉嫌杀害杨族人,绝不能放他跑了。”
“仅凭几个伤痕,也无法证明是杨公子下的手。要想查清楚这几人的死因,我看还是先带回族内。杨公子拥有三星猎人资格,擅自怀疑,就是和猎人公会为敌。就算族长亲至,没有充分的证据,也不能这么做。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那猎人迟疑着,许久后还是慢慢放下了箭。李约风带来了几位猎人,他们就算强行开战,也没有胜算。
“有佳然姑娘在,我们自然不用担心。杀害杨族猎人的凶手,肯定跑不了。”
那人说完,指使几个猎人抬起尸体,朝石族去了。
杨舒柳看了看李约风,又看了看石佳然,叹了一口气道:“多谢相救。”
李约风微微摇头:“杨兄不必多礼。”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老风,难道你真能未卜先知?”
“我在石族有几个情报员。情报员传消息给我,有一批石族猎人悄悄出动,我感觉不妙,就连忙带人赶了过来。”
“情报员?你还真是厉害啊。”
尽管石族人走了,杨舒柳还是无精打采的。
李约风说道:“杨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杨族人不知道惹上谁了,走路上被人打死了。我刚好赶到,又被石族人碰上,就觉得我是杀人凶手了。”
“杨兄真的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吗?”
杨舒柳黯然不语。他的脑子虽然不如李约风那么好使,但终归能保持猎人的清醒,可是如今背负上这样的污蔑,脑子却乱哄哄的。
“杨兄,这件事不简单,眼下你恐怕不能回杨族,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似乎只能随我会李族了。”
“去吧去吧,李族又不是龙潭虎穴。”
要想回李族,还要先折返回石族的方向。不过他们并未选择大路,而是选择了山脉。进入山脉后,就算石族人想要来追杨舒柳,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走了半天,杨舒柳抬头,发现石佳然还在,忍不住问道:“石姑娘,你是要盯着我吗?”
“杨公子多虑了,我并不认为你是凶手。”
“那你就是准备把李公子送回李族了?”
石佳然一笑:“送到李族也无妨。”
“然后再送入洞房吗?”
石佳然终究还是红了下脸,李约风笑道:“杨兄,石族似乎一时半会儿追不来。我便跟你讲讲,杨族猎人遇袭的事。”
杨舒柳正色,望着李约风。他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一件事。
“那些杨族猎人怎么死的,我不清楚。但是杨兄恐怕也有所猜测,他们的死,是为了诬陷你。”
杨舒柳自己有这种想法,但听李约风说出,还是不由一震。
“为什么要诬陷我,又是谁在这么做?”杨舒柳忍不住问道,他总觉得,李约风能够马上给他答案。
“嫌疑最大的,自然是石族了。我收到消息,石公子在今天早晨醒过来了。我想,这件事恐怕跟石公子以及石族长有关。”
杨舒柳一怔:“石公子醒了?”随即想起石观潮在自己面前的态度,完全不像有恶意,甚至是诚意满满,他不由颤抖了一下。要是石观潮突然给自己一拳,自己肯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石族知道我打伤了他们的公子,也破坏了石族获取考试奖品的计划,所以去袭击了杨族人,来报复我?”
李约风摇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跟我说过,石公子曾说,他会在将来迎娶熊姑娘,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杨舒柳不解。
“石族和熊族虽然不直接敌对,但是却跟熊族敌对的杨族结盟。所以,二者也可以看做是敌对关系。石族和熊族,为什么会联姻呢?”
“那当然是……郎才女貌,一见钟情?你跟石姑娘还是敌对的呢,你还不是把人家带回李族了?”
李约风淡淡一笑:“我们不一样。石公子和熊姑娘的联姻,必定有特殊目的。比如,石族要联合熊族,来吞并杨族。”
杨舒柳眉毛一挑,想到了杨族的一个传说。
传说,他是杨族的救世主,会在杨族面临灭族危机时,来拯救杨族。正是这个传说,让他从小受尽冷眼和嘲笑。
看到杨舒柳陷入了沉默,李约风接着道:“石公子醒后,石族长必然会询问,是谁打伤了他,以及打伤他的原因。石公子说出来以后,石族长必然会担心,你从石公子的话里,猜出石族的计划。
“当你成了杨族的犯人,你说的话,杨族自然不会相信。反过来看,若真是石族做的,石族如此大费周章来陷害你的举动,就成了他们和熊族私下结盟的证据。”
杨舒柳的脑子有点乱。
石族和杨族至少有百年的交情了,两族中也有许多青年娶了另一族的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族和熊族结盟,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石族的力量不如杨族,更不如熊族。就算最后吞并了杨族,石族也拿不到多少好处。若是弄巧成拙,熊族壮大后,还很有可能将石族、李族一同吞并。所以,石族和熊族结盟的背后,必定还有隐秘。”
杨舒柳好奇道:“什么隐秘?”
李约风摇摇头:“我也并非什么都知道。不过,多亏了石公子,石族倒是露出了两个破绽。你还记得石公子在考试中,猎杀的三星凶兽吗?”
杨舒柳当然记得,那头三星凶兽还被杨舒柳用夜磷虫给烧成渣了。
“那些猎人中,最强的是二星实力的石公子,想要猎杀三星凶兽,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小了。我调查后发现,那次猎杀,石公子以身犯险,引开了三星兽,等众人找到石公子的时候,三星兽已经死了。石公子一人,猎杀三星凶兽,断不可能。”
“你是说,石公子借助了什么东西?”
杨舒柳疑惑地问,同时想到了,自己当初也被石公子引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而且,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
李约风点了点头:“石公子露出的第二个破绽,就是杨兄你了。他引你过去,或许和引当时的三星凶兽一样。”
“那我还真是捡回一条命啊。”杨舒柳拍拍胸脯,他自问,拥有一级出形拳后,也未必能够和三星凶兽一战,石族却似乎有一种能够击杀三星凶兽的武器。
“石族长或许担心,石公子暴露了那种武器所在,甚至暴露了武器的本质,这也是他们诬陷你的另一个原因。”
“不知不觉就被人恨上了啊。既然我都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为啥不把我困在石族?”
“因为你现在具有三星职业猎人资格,你要是在石族不见了,猎人公会必然会介入。杨族受害的猎人里面,都没有获取猎人资格。石族也是担心,伤及职业猎人,会引来猎人公会的注意。石族此刻,恐怕还没有准备好——石族的武器必定还不完善。”
“……沸腾之血?!!”
杨舒柳差点咬到舌头。
李约风笑了笑:“我也是同样的想法,石族需要的,恐怕就是沸腾之血。”
“那石族岂不是马上就能实现计划,要进攻杨族了?”
“杨兄不必担心。石族必定准备了多年,就算得到了沸腾之血,必定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使用,发动一场战争,并非三言两语的事。”
杨舒柳微微点头。
“所以杨兄,我邀请你去李族。现在你恐怕无法回杨族了,去石族和熊族想来也不行。”
“李族要是把我绑了送给石族怎么办?”
李约风哈哈一笑:“我可以保证,这种事绝不会发生。眼下,石族和熊族结盟,那李族的盟友也要换一换了。”
杨舒柳一怔。
“杨兄不要误会,唇亡齿寒,杨族若是灭亡,无论胜利者是熊族还是石族,李族终会遭殃。”
“那就没问题了,走吧,我已经在石族住过几天,那就再去李族做客吧。”
“还请杨兄长住。”
石族到李族的距离也不近,他们走了七天才到。
七天中,石族的追兵并没有赶来。
七天中,李约风也收到了不少情报,杨舒柳见到了用来传信的信鸽,对李约风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信中传来的并非好消息,杨舒柳袭击了几位杨族猎人,已经成了事实,现在遭到了石族和杨族的通缉。
既然石族要陷害他,他就已经十分清楚,这件事跑不掉了。但实际听李约风说出来,他还是惆怅了好一会儿。
好容易取得了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却连炫耀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李约风安慰道:“杨兄不必担心,清者自清,想要洗清杨兄的冤屈并不难。而且,李族还是欢迎杨兄的。”
“那是因为石族和杨族没有宣布奖金。要是抓到我了就能获得什么东西,我就算躲到红色区域,恐怕都不安全。”
这几日的惆怅,唯一的收获就是,听了小葵的曲子。
杨舒柳终于知道,小葵为什么要那个埙了。他本来以为,小葵是觉得好看,没想到,小葵居然会吹奏。吹出来的曲调说不上惊艳,但是却很舒服,很自然,就像清风流水。
每当小葵吹起埙,杨舒柳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其他猎人也都会在一旁默默听着。杨舒柳感叹:“天生我材必有用,小葵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嘛。”
小葵踢了杨舒柳一脚。
杨舒柳好奇问:“小葵,你是怎么学会的?”
小葵却摇摇头:“我没有学过。”
“以前也没吹过埙吗?”
小葵摇摇头。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选这个埙?”
“不知道,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想要。”
“小葵,你还会吹别的乐器吗?”
小葵摇摇头。
“那你吹过别的乐器吗?”
小葵再摇头。
“那你说不定是一个音乐天才,思乔,给小葵做个笛子吧。”
李思乔有点儿尴尬地说:“我不会。”
李约风笑道:“我会。”
李约风制作了好几种乐器,看得杨舒柳目瞪口呆,其余猎人也十分吃惊。唯一不吃惊的就只有石佳然了。
“小葵,你试试吧,万一你能把他们都吹成曲子,那就证明你真的是天才,我就带你卖艺去!”
杨舒柳的计划很好,可惜,小葵的音乐天赋仅限于那个石头埙。李约风制作的乐器,小葵吹不好,吹出来的声音还相当难听,能跟她做的饭相提并论了。
“老风,肯定是你的手艺有问题。”
李约风拿起一根笛子吹了起来,曲调悠悠,若白云飘然,众猎人一时心旷神怡。这一次,连石佳然都十分吃惊。
李约风看着那笛子,目光平淡,又浮起一点哀伤。
数日后,一行人安然抵达了李族。
李族没有石族那么宏伟的石墙,依山而建,族中多果树,在秋季来临时,满山黄澄澄一片,十分诱人。
李族的两位公子一同出去参加猎人考试,还一同获得了职业猎人资格,他们的对手,石族的公子偏偏还失利了。这对李族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几人来到李族大门口,就看到了门上挂着的花环,欢迎猎人们归来。
杨舒柳看了看李族的风光,笑道:“老风,现在到你家了,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都拿上来!”
李约风淡淡一笑:“尽力而为。”
“恭喜少爷凯旋归来,祝贺少爷获得猎人资格!”
李族人已经排列整齐,在两旁大声喊道,声势震天。
杨舒柳跟在两位李少爷身后,神情也得意极了。
正当他心满意足之时,忽然寒毛竖起,觉察到了一股强大的敌意。
片刻之后,这敌意就转化为技能,朝他所在的方向袭来! 虚伪十五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