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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向超市门口走去。
李家上一代的家主是李天的父亲。
李天的父亲一生育有三子一女,李天最小,他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由于李天年龄最小,所以从小在家里备受宠爱,李天的父亲当年更是亲自立下遗嘱。
自己死后,李家要由李天继任家主的位置,任何人不得提出异议或反驳。
李天的姐姐李云,还未成年时,就已经是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
明明是那样狼狈的姿态,但少年脸上的倔强不屈,却令李姝静瞬间觉得心底一软。
似乎是触碰到心底深处的回忆一般,李姝静脸上柔和地神色瞬间沉冷下来。
她缓缓勾起嘴角,脸上瞬间堆砌出一个笑意盈盈地礼貌微笑。
“大伯、二伯,这么着急来探望我爸,真是兄弟情深啊。”
李姝静的声音清越而柔和,在安静的走廊通道里,竟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突来的声音,令正在对峙的三人,瞬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方向。
“姐姐!”
曦和看着,从走廊那头,缓步向他们走来的李姝静,脸上瞬间荡漾开一个干净而纯澈的笑容。
少年的眼眸不是墨般的纯黑,而是带上了些细微的茶色。
在医院灯光的映照下,少年茶色的眼眸明亮而灿烂,就如敛尽了天空中所有的阳光一般。
“姝静!”
站在曦和身前的两个中年男人,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医院的李姝静。
竟然和曦和一起,异口同声地叫出了李姝静的名字。
“我们和你爸是亲兄弟,当然担心你爸,这不,一收到你爸住院的消息,我们马上就放下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赶来了医院。”
大伯和二伯相互对视一眼,大伯慈祥地开口和李姝静打招呼。
“姝静,不知道你爸得的是什么病?严不严重?还能不能继续回公司上班?”
二伯脸上也堆起了一个虚伪的笑容,他亲切地上前一步,伸手握上了,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李姝静放在裤边的手掌。
“如果你爸爸身体不适,无法打理集团的内部事务,我和你大伯愿意替你父亲分忧。”
“是啊,姝静。”
大伯伸手握上李姝静的另一只手掌。
“你一个女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更没有什么经商管理经验,想必你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运作管理一家公司。”
“不过你别担心,有大伯在,大伯都会帮你处理好的。”
李姝静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兔死狐悲般地糟老头子,只觉得两人堪比唱双簧般地精彩表演,甚是好玩。
“大伯、二伯谢谢你们。”
李姝静装作十分感动的模样,低垂下了自己的脑袋。
“我爸这边,有我在这照顾就行。”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请大伯、二伯先回家休息,医院这边一有什么情况,我一定马上通知伯伯们。”
“大伯、二伯,作为公司的栋梁之才,可千万别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累坏了身体,公司的未来可是还要仰仗伯伯们啊。”
李姝静说着,将手掌从自己大伯、二伯手里抽出,伸手搭上那两个糟老头子的肩膀,推着两人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大伯和二伯被李姝静推着向前走去,很快就已消失在电梯的尽头。
李姝静回过头时,看到曦和正在默默穿戴着,之前和大伯、二伯纠缠时,被踩掉的黑色皮鞋。
“曦和,辛苦你了。”
李姝静微笑着伸手拍上,少年干净爽朗的肩膀,没有亲昵的刻意亲近,也没有再见少年时的尴尬和不自信。
她在李家最为卑微的一面,曾经被眼前这个,阳光的干净少年亲眼目睹。
眼前这个少年很清楚,她在李天眼里是何其卑微的存在,她虽名义上是李天唯一的继承人,但她却也是李家里,最为低微的存在。
“姐姐。”
曦和亲昵地叫唤着李姝静,脸上扬起一个爽朗而干净的笑容。
他看着李姝静的目光清澈而明亮,就像一个毫无城府的稚子一般。
“老头子现在怎么样?”
“李先生的情况目前已经稳定下来,医生给李先生开了止痛药,李先生吃下后已经睡着了。”
“我去下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老头子这边,麻烦你照看一下。”
李姝静说着,回转过身,就要向另一侧的主治医生办公室走去。
“姐姐……不见去看下李先生?”
曦和有些犹豫地开口问,已经迈开脚步的李姝静。
李姝静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下,有叹息的声音,缓缓传入曦和的耳中。
“我怕老头子醒来,看到我在他身边,会病情加重。”
李姝静扬起自己的手臂,背对着曦和,做了个散漫告别的摆手姿势。
曦和看着背对着他的李姝静,白皙干净的脸上,缓缓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姐姐……”
他的声音带着懵懂无知的茫然,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深沉的敛眸深算。
李姝静敲门走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内,一个头发微白的老者,正在办公室里,烹煮着一壶茶水。
“姝静,你来了。”
看到敲门而入的李姝静,老者显得并不意外。
他笑意盈盈地招手和李姝静打招呼,并示意她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麦医生,您好,我想问下,老头子得的是什么病?他身体不是一惯挺健康的,我瞧他骂我那气色,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有病的人。”
李姝静因为老者的话语,而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麦叔叔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
李姝静也巧妙地绕开了这个话语。
“三个月。”
老者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摸上李姝静的脑袋。
“胰腺癌发病晚,病情进展快速,一般被查出,往往都已经是晚期。”
李姝静认真地听着老者的话语,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地冷淡。
“你爸爸的病情,我打算采用保守的治疗方案,进行传统的化疗和放疗。”
李姝静沉默地点了点头,也浅啜了一口杯里的热茶。
“麦叔叔,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品茶。”
李姝静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迈步向门口走去。
“姝静。”
走到门口的李姝静,突然被坐在沙发上的老者喊住了脚步。
“你爸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他拒绝了我的治疗方案。”
“你爸爸,让我给他注射杜冷丁。”
老者的话语里。带着淡淡地无奈叹息。
“哦。”
李姝静淡淡地应答了一声后,拉开了房门的把手。
“姝静,作为一个长者,我不希望你的人生有所遗憾。”
随着老者话语而落的,是李姝静轻轻地关门声。
曾经,有人和她说过。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然。
她恨李天吗?
她不知道。
那些侮辱的言语,那些漫骂的声音,那些讥讽的话语,就像笼罩在她人生里的阴沉雾漫。
她尝试着用力挣脱,但那些往事,就像沼泽一般,她越是用力,就因此而越陷越深。
那些刻意伪装的疏离淡漠,那些故意目盲般地视而不见。
那些一次次伸出双手,却又一次次被挥打开的冷漠绝情。
陷于沉思中的李姝静,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李天的病房门口。
李姝静推门走进病房。
病房里,李天正躺在病床上安静得沉睡着,全无往日责骂她时的凶狠强势。
李姝静缓步走向病床,病床上的李天眉头紧皱,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
李天坚毅的冷硬眉眼,因病痛的关系,染上了微白的沧桑风霜。
“姐姐。”
曦和拿着一个水壶,从门外推门而入。
看到在病床边的李姝静,少年开心地叫唤出声。
“姐姐,你在这好好陪陪李先生,我去领些针药回来。”
曦和说着,走到李姝静身旁,放下手上的水壶,拿起床头柜上的清单,就要转身离开。
“我去吧。”
李姝静突然伸手抓握上曦和的手臂,有些自嘲般地开口。
“老头子最不待见的怕是我吧。”
李姝静说着拿过曦和手上的清单,便顺手放下了自己的手提包。
“我看老头子挺喜欢你的,你多陪陪他。”
李姝静说完就迈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房门刚被李姝静反手关上,李姝静漏在病房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曦和微微皱眉,打开李姝静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提包,从包里拿出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闪动着亮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个醒目的大字。
禹万杰!
曦和抬手,滑下屏幕上的接听键……
公寓住宅内,禹万杰拿着一份,刚从医院传真过来的,药物检测分析报告,漆黑的眼眸幽沉而深邃。
似乎有狂风暴雨酝酿在其中,又似乎只是死水微澜般地平静湖面。
他白皙的修长手指,轻滑过平整的黑白纸张,只见黑白纸张上,有一行细小的字体。
药物成分分析:drospirenone屈螺酮
禹万杰的嘴角,因那个触碰到的英文,而微微抿起。
他的手边还放着另一份文件,那是一份钱氏集团的股权转让书。
文件的起草日期,一个星期前。
那一天,那个狡黠的纤柔女人,在大雨滂沱中印上他的双唇。
女人微哑的低柔声音,似乎犹在耳畔。
“禹万杰,你能不能教我,怎么去爱一个人?”
禹万杰漆黑的幽沉眼眸,瞬间染上一抹深沉地痛楚之色。
都是骗他的吗?
那些主动亲近,那些温言细语,那些彻夜缠绵,都是为了钱氏集团的利益吗? 流放三月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