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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去?”他的声音锐利了许多,掩去了平日的温和,为秋杏影的任性感到痛心。
且说卢春伊的身份不简单,无故遭人鞭打,纪凤龙岂会罢休?
秋杏影虽刁蛮任性,却从来不敢违抗秋贺轩的命令,现在见他发怒,心里也有了一丝怯意。
可转念想到自己凭什么要和卢穆英的妹妹道歉,当下勇气又上来了。
“皇兄,我且问你,是妹妹重要还是恩人重要?”秋杏影轻咬着薄唇,小脸上扬,白天光线明亮,显得她脸上的伤口殷红狰狞。
倘若秋贺轩说恩人重要,那她就一头碰死,让皇兄一生愧疚,见到卢家人就心生恨意。
“你又何必逼皇兄呢!”秋贺轩抚摸她的发丝,喃喃说道,两人自小一同长大,关系极是亲密。
看着秋杏影死也不去,秋贺轩只得作罢,心说自己替妹妹道歉也好,省得这两人见面之后又没完没了。
此时,卢春伊正在秋贺轩的住处酣然入睡,昨夜像是没睡着一样,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她睡得正香,却发现有人轻轻推她,她心中警铃大响,睁眼一看,只见秋贺轩笑脸相对。
“卢……穆英,吃饭啦,我见你睡得正香,原不敢打扰你,可转念一想,你睡了一天,也饿坏了,你不会怪我罢!”
秋贺轩眼里含笑,看向卢春伊时多了一丝柔情。他答应过卢春伊,要替她保守女扮男装的秘密。
听了他的话,卢春伊才惊觉自己睡了一天,慌忙从床上爬起,可用力过猛,身上的鞭伤痛得她紧皱眉头。
“是我睡得太沉了。”卢春伊浅浅一笑,忍着身上的疼痛,不让秋贺轩轻易察觉。
她的帐向来算得清,绝不会把秋杏影的怒气撒在秋贺轩的身上,况且秋贺轩以礼相待,不趁人之危。
她就纳闷了,这两人分明是亲兄妹,怎么人品相差这么远?
秋贺轩将香味扑鼻的菜夹在碗里,看了卢春伊一眼,微笑着将碗递到她的面前,并且说:“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卢兄不要嫌弃才是。”
“不会不会,我看着就好吃。”卢春伊嘿嘿笑道,执筷吃了块红烧肉,味道鲜美,香味流连舌尖。
秋贺轩体贴为卢春伊倒了杯浓茶,故友相逢,当以酒助兴,但考虑到卢春伊身上有伤,于是改成了茶,以茶代酒,开怀畅饮。
“多吃一些,今天饿坏了吧。”说话的同时又为卢春伊夹了一些菜。
卢春伊边点头边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客气的。”
她确实不会客气,心里已经把秋贺轩当成了朋友,和朋友吃饭,哪里需要客气!
秋贺轩摸清了她的性子,只道她豪爽得可爱。
慢慢两人聊起了清晨的事情,秋贺轩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言语间有道歉之意。
卢春伊是何等聪明的人,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有意劝解,但卢春伊无意原谅。
“太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必再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我和你妹妹之间的事,多说无益。”
卢春伊嚼着菜含糊不清地说道,秋杏影将她绑起来不断鞭打,这口气她怎能咽得下?
碍于秋贺轩在场,她没有明说自己要怎样对付秋杏影,毕竟她还是珍惜和秋贺轩之间的友情的。
“届时还望卢兄手下留情。”秋贺轩叹了口气,他和卢春伊交过手,知道卢春伊的功夫在妹妹之上,要杀妹妹轻而易举。
卢春伊没有作声,不敢随便答应秋贺轩,万一她失手杀了秋杏影,那到时哪有颜面见秋贺轩。
两人不再说话,一时之间帐篷里只传出象箸相碰的声音。
过了许久,秋贺轩才打破了沉默,他的话语令卢春伊错愕良久。
“春伊,你愿不愿意跟我回东陵?”他满含期待地问道,脸上依旧挂着一抹轻微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才缓缓说了出来,这句话无异于在问卢春伊愿不愿意做他的太子妃。
秋贺轩待人和睦,颜如冠玉,温文尔雅,虽常以病容示人,但在东陵国内,想嫁他为妃的贵族小姐比比皆是,可他始终没有遇到过一个倾心的人儿。
眼下见了卢春伊,他才知道何为喜欢,何为心动,这是一见钟情的奇妙感觉。
“太子,你这是……”卢春伊惊讶极了,生怕自己会错了意,他们算起来才见过几次面,秋贺轩居然像自己表白?
越想越觉得可笑,秋贺轩身为一国太子,什么才女佳人没见过,自己纨绔粗鲁脾气臭,他哪里看得上自己。
然而秋贺轩却是认真的,只见他含情脉脉望着卢春伊,轻轻握起她娇嫩的手指头,缓缓道:“春伊,还记得我送给你的赤焰玉镯吗?”
卢春伊挑了挑眉头,赤焰玉镯,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东西,她出征之前,随便塞在抽屉里了,至今没有戴过。
于是她点了点头,等着秋贺轩的下文。
“这玉镯是我母后留给她未来儿媳的,那日你将我救起,我就有意娶你为妻了。”
也许是天意,那日他原想取出碧绿玉镯送给卢春伊,熟料拿错了,也只好将就。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惊得卢春伊说不出话来,原来秋贺轩是认真的。
她虽外表纨绔,对感情却极为认真,不爱便是不爱,她不会找任何借口,所以她故意无视了对方脸上的真情,眼里的深情。
“那我把玉镯还你好了,反正我不爱戴玉镯。”卢春伊笑眯眯地看着他,言语中透出一股认真。
她借玉镯说事,顾及了秋贺轩的面子,一国太子求亲被拒,确是一件颜面扫地的事,卢春伊深谙此道。
“为什么?”秋贺轩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是不是嫌我体弱多病?”
卢春伊怔了怔,这时她的脑海里浮起纪凤龙冷峻的面容,心说自己是为了纪凤龙吗?
“不是,”卢春伊摇头说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
况且她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心想秋贺轩这么说,大概是为了报答恩情。
卢春伊并不想当太子妃皇后,她要的是一份纯净的爱情,不为功名富贵所左右。
她的果断令秋贺轩黯然神伤,长痛不如短痛,对于感情,卢春伊从不拖泥带水。
“日久生情,春伊,要是你愿意,随时可以来找我。”秋贺轩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噗通直跳的心隐隐作痛,他终于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他想,这般优秀的女子,值得拥有更好的男子陪伴她。
最后,他劝卢春伊在这里多耍几天,养好了伤再回去,卢春伊见他盛情邀请,也不拒绝,欣然答应了。
得空时,秋贺轩都陪在卢春伊的身边,带她在军营里随便转悠,告诉她军中的布局,对卢春伊给予了极大的信任。
东陵士兵瞧见太子时常带着一位俊秀的少年出来散步转悠,纷纷猜测少年的身份。
唯有与之交过手的将领才知道卢春伊的身份,他们也疑惑卢春伊的出现,曾有人提出异议,也有人提出拘禁,但都被秋贺轩强势驳回了。
卢春伊知晓自己待久了会给秋贺轩惹来麻烦,于是有了离开的念头,毕竟秋贺轩真心相待,她不愿连累秋贺轩。
而且身上的鞭伤已经慢慢愈合了,没有再住下去的必要了,再不回去,纪凤龙肯定以为她叛变了。
短短的五天里,裴成几次提酒找她谈话聊天,她都以茶代酒回敬,除去双方的敌对关系,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这天早上,风和日丽,卢春伊将玉佩小心翼翼地藏在怀中,准备和秋贺轩告别。
在东陵军营的这几天,她未曾见过秋杏影的身影,心里怀疑她已经被遣送回东陵国了。
秋贺轩亲自端来早饭摆在桌面上,招呼卢春伊坐下,看到卢春伊穿回蓝羚骑兵的军服,眸光微闪,微微叹气。
“太子,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麻烦你了。”卢春伊轻声笑了笑,“我身上的伤差不多痊愈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非走不可吗?”秋贺轩脱口而问,语气间有了冒犯之意,转而又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留下来了。”
他抬头微笑真诚看着卢春伊,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教人怎么看都不够。
秋贺轩这么说,卢春伊反倒有些尴尬,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即将分别,这顿饭食之乏味,犹如嚼蜡,特别是秋贺轩,心情沉重,此一别,他们又成了敌人。
“啊,对了,玉镯我没有带出来,等我回到蓝羚再叫人送过来。”既然不想接受秋贺轩的感情,她自然不会霸着别人的东西不还。
东陵未来的国、母,她觉得自己担当不起。
秋贺轩却摆了摆手,苦涩笑了笑,道:“不必了,送给你吧,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
绕是卢春伊见多识广,常说情话逗美人,也被他这话震撼了。
吃完饭后,秋贺轩果然信守承诺放走了卢春伊,可东陵将领加以阻挠劝说,秋贺轩依然充耳不闻。
在外人眼里,秋贺轩依旧是一个病秧子,药罐子,绕是如此,军中也无人不敢听他的话。
他有手段有魄力,一排将领不敢提刀相向,只好双腿一曲,跪在地上阻挠,试图扭转秋贺轩的想法。
秋贺轩的脸上毫无慌张之色,蹬足而起,带着卢春伊从将领的头上掠过,无影无风。
在这种情况下,秋贺轩知道多说无益,还不如让卢春伊先行离开。
待卢春伊瘦小的身躯稳稳坐上红艳妖冶的卢马时,秋贺轩转而看向跪在地面上的将领。 一枝宫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