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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穿着玄黄色的衣服,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小皇子?还是小王爷?
还没下最后的结论,一个太监就指着她骂:“还不快给皇上行礼。”
卢春伊懵懵懂懂的“哦”了一声,原来小屁孩就是皇上,怪不得未央得有个摄政王,她款款的蹲了蹲欠身问安。
“皇上吉祥,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十分不走心的动作,还有敢直视皇帝的目光让那个骂人,实则是提醒她的公公额头发汗。
他心里道: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女子?!
小皇帝只觉得这个医女的话说的甚好,能够在皇宫里如此放肆的人,他可是从未见过。
只是这番话若被她听见了……恐怕这女子今天就走不出皇宫罢,他始终是个傀儡,为某些利欲熏心的人做着自己不情不愿的事情。
“哎哟,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太医栽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只得颤颤巍巍的给小皇帝行礼。
小皇帝仔细的盯了两眼,觉得地上的人有些面熟,想了半晌突然想起来,他不是时常跟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张太医?”
张太医猛的点头,脸上一阵惊喜,他想不到圣上居然识的自己。
小皇帝面色不显山不露水,让身边的公公去搀扶起张太医。卢春伊就在一旁站着,冷眼旁观。
说实话,在自己的想象中对于“皇帝”她应该会有些怵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在乖张跋扈的纪凤龙身边待久了,身体对于其他人的气势都多了分抵抗之力。
宫女和太监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尤其还是在皇帝身边的,更是懂得看周边人的脸色,包括皇帝对待人的态度。
女医师蛮不讲理,刚才还对太医动了手,他们暗自揣测,圣上对这个女子的态度实在有些独特,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背景。
若有似无的眼神总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卢春伊不在意大大方方的给他们看。
“怎么回事?”皇帝侧过头问太监总管,保持住和小官员之间的距离,也是一种驾驭人的手册。
太监指着两人问事情的经过,卢春伊耸了耸肩,抬手“请”张太医先说话,毕竟他跃跃欲试的眼神很扎眼。
既然这样,舞台给你好了。
对着张太医的方向一笑,卢春伊退到一边儿。
“公公,今日这个小医师初来乍到,我好心带领她值班,谁曾想她竟然盯着圣上发呆!这大不敬的行为本太医就提醒了她,结果白医师居然对、对我动手!令我摔在地上,伤到了筋骨。”
他说的义愤填膺,捶胸顿足,若是要说是这么一个诚恳老人的错,不明真相的人定是会往一方偏袒。
皇帝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饶有兴趣的盯着镇定自若的卢春伊,这个小医师还真有意思,往好了说是临危不惧,往坏了说就是大言不惭。
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他想听听她的解释,努了努嘴示意太监问她。
公公弯腰颔首,转过头微笑着看向卢春伊,“医师,您说说罢。”
笑面虎……卢春伊心头默默佩服了一下刚才还怒目相对的公公。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开口:“我一人接到指令,便稀里糊涂的在宫里转悠了一圈,被前贵妃娘娘的掌事姑姑叫走,给娘娘调养了一番,有匆匆忙忙的被小药童叫走。”她顿住,喘了口气舒缓了一下,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身上。
“原来今樱花国来该是张太医值班的,他却呆在房里歇息,然后我就被叫了回去,跟着他——”卢春伊指了指张太医。“走了大半天这也就算了,是本职工作,可他居然动手打人,口中尽是粗鲁的语言。”
“骂人,是他先的,只不过骂不过我;打人,是他先的,只不过太医脚滑,自己摔了下去。”
卢春伊面色平淡,声音冷锐:“公公,事情就是这样。”
“是。”公公回到小皇帝的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小皇帝突然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太有趣了。这是多久以来,头一回遇上了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
他吐出一口浊气,绷得紧紧的后背倏然一松,“让张太医回去好好歇息两日,小医师你过来。”
公公眼中的精光闪过,让身边的人先把张太医搀扶着送了回去,张太医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陛下居然将自己打发了回去,独独的留下了这个丫头片子。
“圣上……”张太医还想要再次辩解,然而小皇帝并不愿再多搭理她。
张太医最终被人搀扶着离开,他心中暗自较劲,这笔债可算是记下了。改日去太皇太后面前说上两句,姓白的还能混得下去?呵,年轻人终究还是年轻人。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反而不难受了,只要一想到太皇太后来收拾她的模样,就觉得心头舒畅。
……
落英缤纷,繁华声敲响在耳畔。护城河的水虽然看不见踪影,清脆的流水之声却听在耳中。卢春伊被圣上叫了过去。
“今日才来太医院?”
“是,小女子今日刚来。”
“姓甚名谁,师承何处?”小皇帝当真问起了家常便饭,卢春伊苦恼既不能欺瞒的随意编造,又不想说出真相自己就是白大统领府的大小姐,于是她低垂下头,诺诺的把纪凤龙拉来做挡箭牌。
“小女子姓白,从摄政王府里来,之前是王爷的医师,可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太医院里当上最大的官儿,做最好悬壶济人的医师,一听见太医院有招人的风声便来了。”
“没想到小女子这么好运,幸能够留在这里,如今还能见到圣上,当真是高兴的紧!”她含羞的低垂下如柳叶的眉,长卷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微微颤动,十分的羞涩。
然后背对着手对小蛇使劲的招了招,内心在打鼓,害怕被这些人看见她的儿子小命不保!
“摄政王……”小皇帝颇有深意的盯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提及:“既然是王爷府里出来的人,医术想必是一等一的好。”
他的眼神犀利,小小年纪竟然有了上位者的一丝魄力,“不如就由朕来考验考验你的医术,如何?”
卢春伊一手扶肩,一手背在身后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带着浅笑的回答:“当然可以,陛下。”
小皇帝稀奇她这奇奇怪怪的动作,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跟着比划了一下,被太监总管及时的制止下来,在他耳边叮咛着:“圣上,注意言行呐。”
他点点头不耐烦的挥开太监总管屏,又挥退众人。小皇帝走在前面,卢春伊赶紧一弯腰将小蛇捞起来,动作迅速的揣在兜里。
来到一座偏殿,殿里虽然依旧豪华,然而没有丝毫的生活气息,也就是“人气”。
小皇帝眼看着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上前,他让太监总管去屏风后边儿侯着,伸出了手。
卢春伊立刻拿出垫子,放在小皇帝的手腕之下,然后用一条丝绢盖在手腕上,轻轻的探上去卢春伊把脉,因为小皇帝身份的原因,让她也格外的小心。
脉搏沉稳,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丝毫的问题,但是她感觉到小皇帝有一些虚弱,这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不要她问,小皇帝自己就主动讲了,样子很别扭:“最近总是很累,朕按太医说的好生歇息了,却还是闷闷的。”
“哪儿闷?”卢春伊一边收拾自己的医药箱一边问话。
“心里边儿。”
“嗯,头昏沉吗?”
“终日不见天光。”
“这、”卢春伊迟疑,她为什么觉得小皇帝这是心理病,刚才和自己主动搭话好像也是逼着自己开做的,语速明显有些缓慢,声音低沉——虽然她并不清楚小皇帝本来的音色,可小小年纪变声期都还没有过,怎么会同纪凤龙的嗓音一般?
她左右瞧了瞧,除了很远之外屏风后的太监总管,再无他人。
卢春伊知道兹事体大,一个不好得罪了皇帝,就看她这个弱女子能否死一次后再回去了。
“圣上,小女子可否实话实说?”
小皇帝皱了皱眉头,颔首。
位居高位的逼人气势杀来,他话语平平却暗带着威胁:“要是不实话实说,就不要你的项上人头了。”
“小女子实话实说便是了。”卢春伊思考了一下如何向一个古人描述“抑郁症”,起身走了两步,组织起语言,清清嗓子开口道:“抑郁症是一种心理上的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心病,但此心病还要特殊些,因为这样的情绪不可控制,如果加重病情,人就会越发消沉。
之后没有食欲、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无法安眠等等,后果十分的严重。”
啪嗒。清脆的声音响起,翡翠玉的茶盏摔碎在了汉白玉的地砖上,聪明有见识的人几乎是立刻就能把问题看的长远。
小皇帝想到自己越来越趋近这些症状的行为,皱了皱眉整个人脸上都透着担心。
屏风后的人影在烛光的照耀下微微晃动,然后又归于平静。
卢春伊看在眼里,给他时间消化消化这件事,她也不想搞阴谋论所以实话实说:“圣上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只要态度积极再配些药吃,总会治好的。”
“白医师……”他声音比之刚才更加低沉了些,就像是幽灵一样在耳边低语,“你一定有办法治好的,给你一月时间好了就这样。”他把太监总管叫出来,给他说了几句话。
侧过头对着卢春伊吩咐:“如果现在可以开始就下去办吧。”
卢春伊领命,但是她希望得到一个特权,所以迟疑了一下,又单膝跪下来:“圣上,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一枝宫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