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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卢春伊沉默不语了,纪连石说得这么直白,如果她强势拒绝,只怕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纪连石,你还不明白吗!”卢春伊微微叹气,妖艳的红唇轻轻蠕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唯有友情才能地久天长。”
话语间尽显拒绝之意,委婉隐晦而又诚心诚意,她只把纪连石当成了朋友,对他并没有其它想法。
纪连石垂下头,眼神黯然,骨节分明的手掌慢慢握起,心中悲痛交加,第一次表白却被拒绝了。
况且他只想和卢春伊成为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不想干巴巴地维持朋友关系。
抬头迎上卢春伊真诚的眸光,纪连石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收场。
接着他开怀大笑,故作轻松,道:“开个玩笑罢了,卢穆英,你可别介意。”
他叫顺口了,也就懒得改了,依旧叫她为卢穆英。
卢春伊将信将疑观察他,见他脸上并无异样,仍和平时一样谈笑风生,丝毫没有表白被拒的伤感,心中也就相信了。
“我差点就信了,纪连石,还好我了解你,否则我真答应了,岂不是要被你取笑一辈子?”
酒杯相碰,卢春伊自顾自地说着,越发觉得刚才的表白就是一场闹剧,是纪连石闲着没事干才开的玩笑。
听了她的话,纪连石的心里苦涩极了,难得认真一次,却以失败为告终!
夜色渐深,困意来袭,两人竟趴在桌上睡着了,直到凌晨,纪连石才颤巍巍地将卢春伊抱上、床。
月色迷人,迎着月光,他爱恋温柔的眸光紧盯着这张娇红绝艳的脸蛋,目光渐渐变得迷离,随即低头迅速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怀中的美人儿。
与此同时,纪凤龙见两人彻夜不归,心中烦躁,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干脆拿起毛笔继续描绘未完成的画。
画中的人儿赫然是身穿女装的卢春伊,这是他根据卢穆英的容颜稍加修改而描绘出来的,三千青丝随意飘扬,夕阳西下,为她镀上了一轮金圈。
“难道我真爱上他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在纪凤龙脑海里闪过,他一怔,越发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
次日一早,卢春伊梳妆完毕后,才衣冠楚楚地从青楼里出来,他俩受到了化城百姓极大的欢迎。
她不畏权贵,勇于揭发处置刘老三,这是化城百姓所佩服的,纵使她借助了纪凤龙的力量。
秋风萧瑟,天朗气清,忽闻远处传来一道急切的马蹄声,铁蹄飞扬,尘土随风四散,透过迷乱散漫的黄土,渐渐显露出一张秀气的脸蛋。
守营的士兵早就做好了防备,随时准备应战,他们拔剑拉弓,凶神恶煞看着疾飞而来的马匹。
“让开,快让开……”
鲜红的马上传来卢春伊迫切紧急的叫喊,听到熟悉的声音,士兵们纷纷退到两边,疑惑地盯着由远及近的卢春伊。
“快快快,快传军医……”卢春伊翻身下马,将身受重伤的纪连石抱了下来,急忙奔向军医的住处。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卢春伊像狂风一样在他们的面前飞奔而过。
“卢副将抱着的是谁?”
“会不会是六王爷?昨天我看到他俩一起出去的。”
“我看八成是,卢副将的速度太快了,我只看到他俩衣服上的血迹。”
“六王爷武功不差,且化城是三王爷的地盘,为什么会受伤呢?”
众位士兵不敢私自离开岗位,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着。
马背上余有鲜红的血迹,像娇艳的梅花一样,点缀了柔顺的皮毛。
卢春伊担忧地望着脸色苍白的纪连石,脑海里闪过凶险搏拼的一幕,心里一阵发毛。
“军医,他伤的重不重?”卢春伊原不想打扰军医的救治,可心里不安极了,急切地想得到一个准确的信息。
军医只是摇了摇头,全心救治,没有理会卢春伊的话语。
这时纪凤龙掀帘而入,面色凝重,一眼就看到了卢春伊慌乱紧张地坐在角落里,他微微蹙眉,迈着长腿向她走去。
卢春伊抬头望了他一眼,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他的兄弟满身是血躺在床上。
“你有没有受伤?”出乎意料的,纪凤龙蹲了下来,不安的眸光仔细地扫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卢春伊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早就做好了挨骂受罚的准备,哪里想到纪凤龙这么仁慈询问她的伤势。
纪凤龙以为她痛得说不出话来,愁眉皱得更深了,接着他迅速掀开了卢春伊的衣袖,想一探究竟。
没有殷红的血迹,也没有新鲜的刀痕,映入眼帘的是交错凌乱的鞭痕,他一怔,记得以前是没有的。
在他的眼皮底下,有谁敢对卢穆英动用私刑?
触目惊心的鞭痕衬着洁白的臂膀,勾起了纪凤龙的怒气,他都舍不得虐待卢穆英,居然还有人跟他对着干!
他们鞭打末将,末将宁死不屈。忽而耳边响起卢春伊当日的话语,难不成是东陵军队干的?
卢春伊见他眸光阴沉不定,望着自己丑陋狰狞的疤痕发呆,她连忙抽回手臂。
“痛吗?”纪凤龙紧抓不放,摸不着头脑地问了一句,脸上满是怜惜的神色。
“不痛了,早就不痛了。”卢春伊睥睨斜视,故作轻松地回话,“而且我已经报仇了,秋杏影那个小贱人,被我打的满身是血。”
纪凤龙眸色微沉,秋杏影,他记住了。
纪凤龙见她并无受伤,心里头松了口气,听到卢青汇报纪连石二人遭遇了刺杀,他以为卢穆英也跟着遭殃了。
接着卢春伊才娓娓讲了回营的遭遇,他俩告别化城的百姓后,不曾停留,立即就骑马回营了,哪知半路杀出一批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
纪连石只说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的,竭力让卢春伊先行离开,对方武功高强,轻功了得,是一等一的高手,卢春伊知道事情的严峻性,死也要留下来和纪连石并肩作战。
然而纪连石在打斗时处处兼顾她,一不留神竟被黑衣人刺了三剑,其中一剑离心脏只有两寸,是为致命伤。
当下卢春伊未曾犹豫,发了狠发射暗器逼退了黑衣人,两人才得以脱险。
纪连石昏迷前曾扯着卢春伊的衣袖真诚地问:“春伊,我是将死之人了,你能否说一句‘我爱你’?”
但卢春伊犹豫了,这句话她绝不会轻易说出口。
“瞎说什么,你不会死的,走,我带你回去。”卢春伊用略带哭腔的声音焦急地说,也不管纪连石同不同意,很快将他驮上马背。
“春伊,我爱你,如果……我死了,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纪连石不依不饶,靠在卢春伊的肩头,断断续续地告白。
他的血像水龙头一样喷涌而出,好在卢春伊点了他的穴,才不至于失血过多。
自然,卢春伊隐瞒了纪连石昏迷前的告白,只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她知道,纪凤龙肯定知道黑衣人是哪个门派的。
果然,纪凤龙听完之后,沉默不语,心里却已了然了。不畏麻烦,有本事将手伸到化城来,除了他的好皇兄,还能是谁。
他思虑苦恼的是另一回事,纪连石因为处处兼顾卢穆英,才被黑衣人刺伤的,那纪连石对卢穆英是何种感情?
而卢春伊见他脸色阴沉,以为他在担心纪连石的伤势,于是安慰道:“王爷,他命硬,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死里逃生这么多次,哪一次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很了解他?”纪凤龙的心里蒙上一股醋味,他并非不担心纪连石,而是有冥成子在场,啥事都能迎刃而解。
卢春伊不明白他话语的深意,微微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说话,对彼此都很熟悉。”
确实,未出征前,他俩经常聚在玉烟阁,闲暇的时候聊了各自的经历。
哪知纪凤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卢春伊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好把心思放在纪连石的身上,生怕他真的撒手人寰。
过了一个时辰,军医长吁了口气,这才开始收拾药箱,而冥成子在确定纪连石无生命危险后,已经提着酒壶离开了。
卢春伊上前询问,万分庆幸纪连石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军医说他失血过多,需要休息,尽可能地不要影响他。
“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军医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个得看六王爷的求生欲,正常来说,三天就可以醒过来了。”
意思不言而喻,若是不正常,怕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卢春伊心有愧疚,担心纪连石伤势加重,索性向纪凤龙请假,时时刻刻陪在纪连石的身边照顾他。
偶尔失神的时候,就会想起纪凤龙冰冷的话语:“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本王,你也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吗?”
莫名其妙的话语,竟能牵动她噗通直跳的心,她差点下意识地点头。
好在,她及时克制了自己的情感,纪凤龙已经有了心上人,自己绝不能横插一杆。
纪凤龙对她时冷时热,在她的眼里,纪凤龙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时而暗算陷害她,时而舍命相救。
她有时在想,假如纪凤龙得知自己是女儿身,会不会爱上自己呢!
她的心蠢蠢欲动,也如闺阁中的女子一般含羞期待。
蓦地,床榻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伴着低弱的咳嗽声,卢春伊心中甚喜,连忙轻拍纪连石憔悴的脸蛋,叫唤道:“纪连石,你是不是醒了,快看看我……”
过了好一会儿,纪连石才悠悠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卢春伊惊喜的神色,这时他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一枝宫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