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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欧阳家的人,死是欧阳家的鬼。
这句话如魔咒一般在慕华的耳旁打转,她面色铁青,她回到娘家后,父母也不曾跟她讲过这些话语。
她是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明珠,在欧阳家却屡受欺负,为了能陪在欧阳珩的身边,她忍常人不能忍,将所有的委屈通通吞下。
“欧阳公子,你和前妻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你的爱妾妒忌吗?”略带嘲讽的声音,刚毅的神色,无不彰显慕华心中的怒意。
为了这些侍妾,慕华吃尽了苦头,所以欧阳家,她死也不会回去了。
“慕华,你是当家主母,难道连这点包容心都没有吗?”欧阳珩皱了皱眉头,知道慕华还在介意以前发生的琐事。
慕华摇了摇头,她介意的不是侍妾的暗中陷害,而是欧阳珩的态度,一次又一次,欧阳珩每次都有本事让她从失望到绝望。
“那你便去找一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主母,欧阳公子,我不太符合你家的标准。”慕华冷声笑道,欧阳的主母,她不稀罕当!
欧阳珩一把甩开了她,居高临下地问道:“难道你不想翻案了吗,我可以帮你。”
“我的事就不劳烦欧阳公子操心了。”慕华内心坚定,不论欧阳珩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不会屈身答应。
况且在掖庭里也没人敢欺负她,她在里面过得潇洒自在。
她的希望压在卢春伊的身上,卢春伊从不骗她,所以不管多久,她都愿意等待。
这时,欧阳珩突然想起纪凤龙信上的话语,他迈开步子上前,犀利的眸光落在慕华的身上,冷冷问道:“你是不是和卢穆英搞上了,所以指望他凯旋归来娶你?”
慕华灵机一动,或许这能断了欧阳珩的念头,于是她点了点头,随即扬起消瘦白嫩的脸蛋,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是啊,既然欧阳公子知道了,那我就不隐瞒了,到时候欧阳公子记得来喝我们的喜酒。”
她的不可一世触怒了欧阳珩,她居然还想再嫁?帝都的女人,从未有谁再嫁还这么嚣张的。
欧阳珩由始至终以为,慕华在等着自己接她回去,倘若不是纪凤龙的来信,他还沉迷在自己构建的梦里。
娘子都快跟别人跑了,其他的事情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慕华,你是我用过的女人,你以为卢穆英会真心待你,娶你为正妻?”他要说的明明就不是这些话,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骨节分明的手指蓦地挑起慕华的下巴,慕华变瘦了。
接着又说,“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当初是谁寻死觅活要嫁给我的?卢府乃将门之家,就算卢穆英铁了心要娶你为正妻,他的两个妹妹也未必会同意。”
欧阳家的主母之位空了三年,他顶住了长辈的压力,一直没有扶妾上位。
“多谢欧阳公子的提醒,我的事就不劳烦欧阳公子费心了,穆英待我很好,温柔体贴,何况他不在意我的过去,是天底下快要绝种的好男人。”
红唇蠕动,落在欧阳珩的眼里,有着异样的艳丽。
卢穆英真孬种也敢和他抢女人,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卢穆英名声在外,人称纨绔公子,连八公主都上门提亲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欧阳珩眯起眼睛,眼里闪烁着危险的目光。
倘若慕华执意要和卢穆英在一起,那他不介意暗中迫害卢穆英。
慕华虽在掖庭,外界的消息她也多少听闻一些,尤其是八公主上门提亲这事,就是卢春伊亲口告诉她的。
接着她抿嘴笑声道:“穆英愿意为了我抛弃功名利禄,大不了我俩双宿双~飞~,八公主也无可奈何。”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刺痛了欧阳珩的心,好个双宿双~飞~。
无畏的目光,胆敢的神色,果断的话语,这才是真正的她。
在欧阳珩的面前,她压抑了自己的本性,尽量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想讨得欧阳珩的欢心,奈何欧阳珩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接着慕华从床上站起来,欲要离开,但欧阳珩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离开。
“让开”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她毫不客气地呵斥欧阳珩。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不愿和欧阳珩共处一室。
闻言,欧阳珩愈发生气了,这是什么态度!蓦然,他双手抓住慕华的肩膀,欺身而上,薄凉的嘴唇贴上她滑嫩的脖子,急切而略带报复性的撕咬着。
“你干什么,欧阳珩,放开我!”慕华使劲推他,不惜张口咬住他的肩膀,但欧阳珩无动于衷,慕华气急败坏,对他又打又踢。
欧阳珩愈发疯狂了,他怒道:“慕华,这是你做妻子的本分。”
话语刚落,不曾想,慕华提气运用内力将他推倒在地,力道之重令他错愕不已。
他怔怔看着慕华,这才发现,原来慕华是会武功的,他不知道,慕华到底对他隐瞒了多少事情。
“你什么时候会武功的?”欧阳珩站起身,边拍着身上的灰尘边阴测测地询问。
几年不见,慕华倒是给了他不少惊喜,他印象中的慕华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何曾像今天这般泼辣难缠!
慕华冷哼一声,扬起红唇,淡然笑道:“堂堂兵部尚书的女儿,怎能不学点功夫呢?”
她嫁给欧阳珩之前,早就打听过了欧阳珩的习性,知道他喜欢柔情似水,温柔可人的女子,所以慕华才隐瞒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也收敛了自己的脾性,勤勤恳恳跟在欧阳珩的身边。
她明知道欧阳珩心有所属,仍试图走进他的心里,屡败屡战,毫不泄气。
但欧阳珩却看不到她的好,总是曲解她的好意,或是责怪怒骂她,偶尔还打她。
虽然她有武功,可她却从不运用,默默忍受欧阳珩的挨打怒骂,试图让他看到可怜巴巴的自己。
“在我面前装可怜,真是个装模作样,虚伪的女人。”欧阳珩想到了过去时的慕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软弱可欺,我见犹怜。
会武功还在他的面前装懦弱博同情,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慕华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慕华听他骂自己虚伪,也不生气,而是勾唇嘲讽他:“在欧阳公子的身边,没点武功可不行,不然什么被打死了都不知道。”
她在控诉欧阳珩的家暴行为,欧阳珩听信谗言打了她几次,要不是有奶妈拦住,或许她早就被打死了。
欧阳珩打人不分轻重,气消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下了狠手,每次都后悔不已。
“倘若你不做错事,我还会打你吗!”欧阳珩咬牙切齿地说道,在他的印象中,慕华屡次欺负他的爱妾,不打不老实。
慕华却笑了,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她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渐渐地,慕华淡定了下来,只是眉眼间的怒意仍然存在,她不懂得掩饰自己心中情绪,该笑时笑,该怒时怒。
她傲然直立于欧阳珩的面前,仰头说道:“所以啊,我已经知错了,几年前就收拾包裹滚蛋了,再也不惹欧阳公子生气了。”
话语间满含深深的讽刺,慕华从不觉得自己做过错事,她生长于宦官世家,虽少时调皮贪玩,却有极高的品格修养。
纵使她倒追欧阳珩,闹得满城皆知,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恰恰相反,她觉得其他女子也该如她这样,大胆追求爱情。
慕华不再理会欧阳珩,迈开步子从他的身边走过,两人擦肩而过,突然,欧阳珩拉住了她的手臂,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臂,慕华的身体僵住了。
“欧阳公子,我爱你的时候,你不屑一顾,怎么,现在想倒贴?”慕华忍住心中的不适,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用笑容拨开脸上的愁容。
欧阳珩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幽深凄清的目光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决然,那样的孤单。
他很想冲上去抱住她,好好跟她说着体己话。
人总是这样,直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
得到纪凤龙的应允后,卢春伊已经做好了进城的准备,为了延长待在城里的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在程雨泽的门外侯着了。
“程雨泽,你能不能快点,婆婆妈妈的!”卢春伊负手在帐篷外走来走去,不断催促她。
昨天夜里她就跟程雨泽说好了,今天早点出发,然而程雨泽还是睡得跟死猪似的。
“来了来了,要是吵醒了老师傅,看他不宰了你。”他和冥成子的住处离得近,且冥成子是个嗜睡的老头,倘若无故吵醒他,他非得跟那人拼命不可。
卢春伊却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怕什么,你叫他过来宰我,他未必下得了手,哥哥我才比子建,貌若潘安,任谁看了我都会笑脸相对。”
这时,程雨泽刚巧走到门口,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道:“就你这副鬼样,还貌若潘安……快走,卢穆英,快走……”
他斜眼看到冥成子的帐篷里有细微的动静,吓得他睡意全无。
见他如此,卢春伊也不敢马虎,立即跟着他没命地往前跑,后面依稀传来冥成子的怒吼声。
待到安全地带,程雨泽的脚步才慢了下来,他掏了掏耳朵,无奈道:“都叫你别吵醒他了,还不听我的,还好咱俩走得快,不然……”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专门吊卢春伊的胃口。
卢春伊向来八卦,她兴致勃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然怎么样,不见得他打得过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程雨泽阴测测地说着,冥成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先给你下毒让你受尽折磨,然后再大发慈悲救活你。这事程雨泽深有体会。 一枝宫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