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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楚滉不禁感叹他们顾氏这位公子爷的爱情真是命运多舛啊。
顾非熠开着自己的跑车风驰电掣般地往凌泮家别墅驶去。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退婚,哪怕最后没办法和南荞在一起,他也不会去结这个婚。
顾非熠目视前方,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他好像忘了,几个小时前,自己和江尽刚刚喝了酒。
就在顾非熠正准备经过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忽然从东西两个方向出现六辆黑色的轿车。
只见那些车迅速调转方向朝着顾非熠开来!
“操!”
顾非熠认出了顾长安的劳斯莱斯幻影,他没想到那只老狐狸的速度那么快,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派人来拦截。
“叭,叭,叭。”
那些车不约而同地发出喇叭声,顾非熠的跑车被逼的无法前进,这时候他能走的路只有后面的那条小路。
顾非熠伸手挂到倒车档,车子慢慢地往后退。
他每退一步,那些车就近他一分。
见此情况,顾非熠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妈的!”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直看着后视镜,待到时机最佳的时候,他推动档位,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转方向盘,仅仅数秒,车头和车尾的位置就换了。
顾非熠把油门踩到底,伴随一声强烈的发动机轰鸣声,那辆兰博基尼跑车如风一般疾驰了出去。
后车的楚滉一看情况不对,他立刻对着旁边的司机大声说道:
“快给我追,今天要是拦不住小顾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楚秘书。”
几辆轿车一起朝着顾非熠的兰博基尼追去,他们死咬着他不放,在广德的街头上演真实版的速度与激情。
白酒的后劲大,此时,顾非熠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影,他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疼,就像是有人在用棍棒不停捶打一般。
“该死!”
顾非熠死死握住方向盘,因为刚才为了甩掉那几辆车,他走了与凌泮家背道而驰的路,现在想要去她家只怕是要费上一些功夫。
很快楚滉的车就追了上来,他和另一辆宝马左右夹击,试图别停顾非熠的车。
楚滉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的手牢牢地抓着扶手,车窗降下,他对着顾非熠喊话:“小顾总,还请您把车停下来吧,有什么事,咱们和董事长商量,你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顾非熠没有理会楚滉,他皱着眉头严肃地看着车前方,仪表盘上指针一直在120与140之间摇摆不定。
“小顾总,求求您,停车吧。”
“………”
楚滉也知道现在情况危险,可比起让顾非熠去凌家,这就不算什么了?
顾长安那个人心狠手辣,万一顾非熠的婚姻出了什么问题,楚滉想自己的后半生一定也会跟着陪葬的。
所以,这时候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
想到这里,楚滉扭头看着司机说了一句,“老王,快点,超过小顾总,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停下来。”
司机看着前方,有些战战兢兢地应道:“楚秘书,咱们这是商务车,小顾总那个是跑车,没法比的啊。”
“不管,你给我想办法。要是今天顾董事长交代的任务没完成,咱们就等着替自己收尸吧。”
“好吧,好吧。”
司机无奈地点点头,他瞥见前面有个路口,行人较少,位置不错,若是能利用这个机会将顾非熠的车逼停下来,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想着,那司机便用力踩下油门,他们的车很快超过了顾非熠的跑车,就在距离那个路口还有七八米的时候。他迅速打了半圈方向盘,车子由竖向变成了横向,犹如一个路障挡在了路中央。
由于速度太快,再加上酒精的催发,顾非熠的意识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当预示到危险的时候,他本能的想去踩刹车,可这脚就是不听使唤。
“小顾总……停……”
楚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空气中就传来了一声超级巨响,顾非熠的兰博基尼就这么撞上了那辆横在路中间的劳斯莱斯。
“砰!”
由于惯性的作用,顾非熠在撞上去的时候,还推着那辆劳斯莱斯行驶了几百米,直至将它撞向死角,车子才停了下来。
那辆劳斯莱斯被撞的面目全非,当然,顾非熠的车也好不到哪里去,依照现在的惨烈情况来说,完全可以定性为是特重大级的车祸了。
“啊,出车祸了,快报警!”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呼……
“现在推送一则重大交通新闻快讯,广德市今天中午13:50分许,在文定路发生一起严重车祸,截止目前,事故已造成2死6伤。具体事发原因尚在调查中。”
韩稹拿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许久,一脸严肃。
走在他前面的南荞回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稹哥?是公司有什么事吗?”
韩稹虽然休假回荆县过年,可工作上的事他是一样都没少处理,所以南荞很自然地以为他现在是忙工作的事。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韩稹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他伸手从南荞手里把韩佳昱接过。
“我来吧。”
“稹哥,我没事的,你别总担心我抱不动。”
南荞知道韩稹很体贴她,一般只要不是他在开车,或者是处理工作,韩佳昱基本都在他手上。
所以这也是他们父子俩感情好的原因。
韩稹没说话,他腾出一只手抱韩佳昱,另一只手去牵南荞。
“荞荞,刚才曾樊和我说签证、护照都已经下来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元宵那天就可以离开了。”
元宵?今天是年初六,那不就是几天后的事吗?
“稹哥,不是说要五六月份吗?你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南荞有些不解,之前韩稹说要将近一年,没想到去布达佩斯的事竟然提前了这么多。
“没有,但重要的事我都处理了,剩下的就交给曾樊吧。”
韩稹实在等不起了,他觉得一日不彻底与顾非熠隔绝,他就一日不安心。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没有安全感。
“哦,好。”
南荞点点头,韩稹的事她一般不太过问。
“嗯,荞荞,刚去国外,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难免会有些不适应。我查过了,那里有一些不错的关于服装的学校与公司,你若是喜欢读书就继续学习,要是不愿意就去上班。”
韩稹的话让南荞有些吃惊,“稹哥,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在家当全职太太呢,你怎么不说你养我?”
这不都说一个男人说的最动听的情话就是“我养你”嘛,南荞好奇韩稹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不说这话呢?
“不说,因为幼稚。荞荞,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人,你独立,有主见,你有许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现在我们结婚了,但我不会干涉你太多。只要是你喜欢的事,我都会支持你,只是别让自己太辛苦了。”
韩稹憧憬的爱情是势均力敌,共同进步。他要的从来都不是相互依附,如胶似漆。即便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在相处的过程中彼此也要给对方留一点空间。
想当初他和盛浅暖分手,就是因为她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任何余地都没有给他留。
南荞侧目看了看韩稹俊秀的侧颜,她想这世上真的没有人比这个男人更了解她了。
“谢谢你,稹哥。”
南荞一直觉得自己挺能说的,可每次到了韩稹面前,她就会变得词穷。
这两年,她在他面前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谢”亦或是“对不起”。
“不谢,荞荞,我这人务实,你若是真的想谢我,就拿出点实际的东西。”
“嗯?那你要什么?”
南荞想不通,韩稹比自己富有,也比自己有能力,他会想要什么?
韩稹想了片刻之后说道:“人的欲望是欲壑难填的,我也不例外,想要的东西很多。但眼下,我只想要一样。”
“什么?”
南荞好奇地睁着眼睛看着韩稹,等待他的回答。
“一个吻。”
“………”
南荞皱皱眉头,有些迷糊,“稹哥,你……”
“嗯?我什么?”
韩稹饶有兴致地看着南荞,“你不是说谢我吗?那我索一个吻应该不过份吧?”
“这……这是公共场合啊。”
对啊,他们现在正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人呢!
她可没有忘记韩稹是最讨厌在公共场合做亲密过分的事。
“我知道。”
韩稹说完便很不要脸地把脸凑到南荞面前。
“稹哥,你知道,还这样?”
南荞把声音压的很低,看的出来,她很羞涩。她觉得韩稹变了,她记得他以前很高冷的,怎么现在会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哈哈,妈妈亲爸爸,妈妈快点亲爸爸。”
韩佳昱现在算起来也有两岁了,似懂非懂,童言无忌,他可以称的上是韩稹的最佳僚机了。
见此,南荞脸被涨的通红,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她实在做不出来。
所以她便拉着韩稹有些讨好地说道:“稹哥,我们商量一下,回家以后行吗?”
“不行。”
说完,他也不给南荞机会,直接拉过她吻了起来。
韩佳昱被韩稹抱在怀里,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玩亲亲。
好在,这个吻时间不算很长,不然南荞会有种想当场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好了,荞荞,暂且先放过你,走吧。”
韩稹轻抿薄唇,那上面还残留着南荞的气息,他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己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翌日,年初七,韩稹和南荞回北城的日子。
这次他们同样选择坐飞机回去。说来也巧,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居然见到了沈暮時和俞以安。
南荞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到沈暮時了,上次见他还是两年前的那场意外。
事后,南荞为了怕沈暮時受刺激,便一直没有主动去见他,他也没有来找她。今天两人在机场碰见,算是巧遇吧。
“好巧,你们也坐这班飞机回北城吗?”
沈暮時看见南荞之后便主动过来打招呼。
“是啊。”
南荞点点头。
沈暮時看了一眼旁边的韩稹,他至今对这个男人还是无感,说白了就是他还忘不了以前这个混蛋对南荞做的那些事。
可现在韩稹已经和南荞结婚,还有了孩子,沈暮時觉得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韩稹,你好。”
“嗯。”
韩稹对谁都是保持一副高冷的样,不冷不热。
沈暮時把视线从韩稹身上移开,他重新看向南荞,犹豫了片刻说道:“南荞,能聊聊吗?”
现在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是够的。
“好。”
“嗯,那我们去那边吧。”
南荞颔首点头,她转身对着韩稹说道:“稹哥,我去去就来。”
“好。”
南荞跟着沈暮時离开,两人进了机场的一家咖啡厅。
“喝什么?”
沈暮時转头问南荞。
“我都可以。”
“好。”
“请给我两杯香草拿铁,五分糖。”沈暮時转身对店员友好地说道。
南荞刚想要结账却被沈暮時抢了先。
“我来吧,你去那坐着等我吧。”
时隔这么多年,沈暮時依旧是那般绅士,南荞点点头朝着窗边的一个位置走去。
很快,沈暮時就端着两杯咖啡朝着南荞走来。
“给。”
“谢谢。”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沉默,明明他们都有很多话想说,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你……”
“你……”
须臾,两人竟然十分有默契的一同开口。
正是这样的默契让他们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我先说吧。”
沈暮時这回倒没有和南荞客气,他先开口。
“好。”
“南荞,两年了,时间真的好快,首先我请你原谅我,这么长的时间我没有去找你。”
“没关系,是因为那件事吗?”
南荞的话跟着脱口而出。
“嗯,是,那时候我无法接受自己和你的关系,南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是我的妹妹。”
尽管沈暮時一点都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把“妹妹”两个字说出口了。
有些事实摆在那,想抹都抹不去,就像沈暮時身上就躺着南志国的血,他不想承认,但也无法改变。
“暮時,都过去了,我们这个关系也不是非认不可。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有的事,说的太清楚反而不好。”
南荞一直这么认为,她觉得人活着最可怕的事就是庸人自扰,生活给的苦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自己还要给自己找不快乐呢?
她和沈暮時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认真仔细地想,其实这个亲他们认不认都是无所谓的。
“嗯,南荞你说的对。不过,后来我在以安的开导下想通了许多。我虽然对那个素未蒙面的‘父亲’没有半点好感,但我仍是对他心怀感激。感激他给了我生命,让我遇见了你,我这一路走来,你帮了我许多,抛开那层血缘关系,其实我们早就亲如兄妹了,对吗?”
“对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看,暮時,我也很感谢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伸出援手,真的谢谢。”
南荞不会忘记那时候在她跌入深渊陷进绝望的时候,是沈暮時他们帮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光明。
这份恩情,她没齿难忘。
沈暮時微笑着摇摇头,“南荞,其实将你拉出深渊,给你最大帮助的不是我,是顾顺顺,是他。他比我们都付出的多。”
显然,沈暮時还不知道顾顺顺改名继承顾氏集团的事。
提到顾非熠,南荞眼里的眸光忽然黯淡了下来,她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觉的紧了紧。
沈暮時看出她的异样,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南荞和顾非熠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依稀记得那次在自己和俞以安的婚礼上,顾非熠还向南荞求婚的不是吗?
“南荞,你和他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最后嫁给了韩稹?”
“别问了,暮時,都过去了。韩稹他现在对我很好,他变了很多,我很幸福。”
“真的吗?”
沈暮時以前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南荞刚才那个反应明显是逃避和敷衍,尤其是当他提到顾非熠的时候,她整个的状态明显不对。
如果他猜的没错,南荞应该对顾非熠是还有感情的,而且是那种刻骨铭心的。
“………”
南荞没有说话,她把头压的很低,沈暮時见她这样也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
“对不起,南荞,是我多嘴了。总之,不管你和谁在一起,你能收获幸福就是最重要的。人活一世,不能让自己活在勉强与委屈之中。”
“嗯。”
南荞点点头,她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而且这次回荆县她也开始慢慢地去接受韩稹。
即使她现在已经回不到过去,变回那个满眼都是韩稹的南荞,但她会去努力,重新寻找一个适合他们彼此的相处方式。
“我会的,暮時,希望你也幸福。哦,对了,我想问下,你父亲还有我……还有我母亲他们还好吗?”
南荞担心盛浅暖会把事情的真相说给沈东海听,到时候他那个家不是就要闹的乌烟瘴气吗?
“嗯,都挺好。南荞,我今天也正准备要和你说这件事。就是,我父亲他其实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但他表现的比我想像中的坚强和平静。当然,这个功劳归功于你的母亲,是她不离不弃地陪伴在我父亲身旁开导他,我呢,现在也放下了心里的成见,总之就是我们现在一切都好。”
那晚沈暮時主动找到夏洁英,他们聊了一个晚上,他反省了许多自己以前做的错事,道了歉。
夏洁英也推心置腹地和沈暮時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
两人都感触良多。
想想,他们之间的隔阂、心结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沈暮時觉得夏洁英破坏了他的家庭,是间接杀害廖娟的凶手。二、就是夏洁英因为那个孩子对沈暮時耿耿于怀。
其实这都不是他们本身的错,是造化的弄人,走到今天这步都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样子。
所以,只要他们两个当事人在误会解开之后,能放下心中的成见,这心结自然就是能解开的。
这个结果正是南荞想要的,韩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说:与其背负着仇恨过一生,不如豁达一些,丢掉那些包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人可以自私一些,多为自己想一些,只要活的快乐,即使很多过程它是错的,也就将错就错。
很显然,现在他们几个人包括上一代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烟消云散了。
“暮時,我真替你开心。”
“哈哈哈,谢谢,以后你替我照顾我那位父亲,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就让我们互相替对方尽孝吧。”
话似乎是玩笑话,但道理没错,不是所有大结局都是团圆的,沈暮時不可能会去认南志国,在他心里,只有一位父亲,那就是沈东海。
而南荞也不可能和夏洁英变成寻常人家那般和谐的母女关系,就现在这样挺好,不完美的结局其实才是人生常态。
“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沈暮時忽然看着南荞认真地说了一句:“南荞,你能叫我一声‘哥哥’吗?”
沈暮時听俞以安说她不久之后就要和韩稹移民去布达佩斯,这就意味着他们将来是聚少离多。
“好,哥哥。”
“诶,荞荞。”
彼时,两人眼眶里都闪着泪光,这份难能可贵的亲情将会长存在他们彼此的心里永远不变。
不远处,俞以安和韩稹看着沈暮時和南荞,虽然隔着距离,他们听不见他们在谈什么,但可以看的出他们聊很开心。
这就足够了。
俞以安抹了抹眼泪,她转身看向韩稹,说了一句:“韩总,谢谢你。”
韩稹微怔片刻,然后说道:“谢我什么?”
“谢你愿意和我合作。”
俞以安的话说的很隐晦,但韩稹却很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谢,那只是各取所需。”
“嗯,总之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俞以安欣慰地望向自己丈夫的方向,她有种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
在不久前,俞以安和韩稹合谋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盛浅暖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是俞以安期盼的,也是韩稹所想。
关于这点俞以安其实有些好奇,那就是盛浅暖毕竟是韩稹爱过的女孩,他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这样对她?
“韩总,抱歉,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就是你为什么恨盛浅暖?你不是曾经爱过她吗?”
韩稹冷眸瞥了一眼俞以安,他弯腰抱起韩佳昱,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朝着南荞走去。
很多年后,俞以安都不明白,韩稹说的“牟然回首,几尽苍桑。沧海桑田,皆成烟云”是什么意思?
咖啡厅里,南荞看着韩佳昱和韩稹朝自己走来,她立刻开心地起身,把小家伙抱到沈暮時面前,“昱儿,叫舅舅。”
“舅舅。”
“嗯,真乖,咱们昱儿可真聪明。”
沈暮時爱怜地抚摸着韩佳昱的小脑袋,一顿夸赞之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韩稹。
两人凝视片刻,都没说话,只是心照不宣地相顾一笑。
“叮!”
“前往北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末班〕BC1314次航班现在开始办理乘机手续,请您到9号柜台办理。谢谢!”
韩稹认真听了一下,搂着南荞说道:“走吧。”
“好。”
广德市中心医院33楼的长廊里,顾长安站在窗边,一根烟一根烟地吸着。
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般落寞,窗外的夜景在他眼里一片模糊,刘怡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时一个男人缓缓地朝他们走了过来,这人正是顾氏集团的第二秘书姚明君。
他来到顾长安身后,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董事长,院方那边通知我们可以去太平间告别了。” 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