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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
刘怡一字一顿地叫着自己丈夫的名字,她不知道原来她在自己丈夫心目中是这个样子的,换句话说,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她?
“刘怡,你喊什么!都是因为你,没有底线的宠,他才会变得这样。”
顾长安长臂一挥,桌上那杯人参茶直接被摔在了地上。
“哐当。”
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刘怡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然后勇敢迎上顾长安的视线辩驳,“我宠?顾长安,你怎么不说是你控制欲太强,这个家什么事情是你不管的?你说我宠,我看宠的人是你吧,顺顺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他若是有错,那最先罚的应该是你这个父亲!更何况他现在不过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什么错!”
刘怡豁出去了,她忍了这么些年,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爆发吧。
“刘怡,你反了是吧。”
“是!顾长安,顾顺顺也是我儿子,我不支持他谁支持他?不就一个破公司嘛,顺顺不愿意,不还有心心啊。”
“心心不行,她是女孩。”
顾长安虽然也很疼顾心心,可她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观念让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把家业交给一个女孩。
刘怡哼笑,“为什么女孩就不行?顾长安,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你不要小看女人。”
顾长安不以为然,他摆摆手,“好了,别给我添乱了,我这烦着呢,现在说的是顺顺的事。”
“好,那我就和你说顺顺,他开始认真地喜欢一个女孩子,我觉得这不是坏事,至少他这次回来我觉得他懂事很多。你前段时间那样打压他,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儿子能挺过来说明他真的长大了,你现在非要把他逼上绝路,我告诉你别等到失去这个儿子你再后悔。”
别看刘怡平时什么都不懂得样子,没想到这道理说起来是一套又一套的。
顾长安一时被她怼的有些语噎,但即便这样也不代表他会被刘怡说服。
“这事你别管了,顾顺顺我比你了解他,饿两天自然就好了。”
“顾长安!你是不是非要毁了儿子才开心啊,孩子有梦想你让他去追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折断他的翅膀呢?顺顺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左右他的人生?”
“刘怡,适可而止,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出去。”
顾长安伸手指向门外,示意刘怡出去。
刘怡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她言尽于此,该怎么做就看顾长安他自己了。
那晚,顾长安一人在书房待了一整晚,如果你以为他会因为刘怡一番话就放了顾顺顺,那真是大错特错。
有些人的固执是一辈子的,是深入骨髓的,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顾顺顺已经绝食三天了,还在人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他头晕眼花地躺在床上,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来劝过他,可惜都是无功而返。
“笃~笃~笃~”
门外响起三声敲门声,顾顺顺翻了一个身,只当没有听见。
片刻,门被推开,柯一檬端着饭菜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来到顾顺顺床边,“顺子,吃饭了。”
“出去。”
顾顺顺谁也不想见,更别提吃饭了。
柯一檬浅叹一口气,然后说道:“顺子,你真的打算这么一直下去吗?”
顾顺顺心中暗想,这事好像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一直这么下去?他有那个命去耗嘛,也许再饿一小时他就归西了。
柯一檬见顾顺顺不说话,倒也不生气,她不敢说特别了解他,但拿捏他的七寸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
她轻咳一声,自顾自地开口道:“顺子啊,你这样挺傻的,用折磨自己和你爸抗衡,我要是你绝对不会这样做。你想想,你万一有个好歹,你爸肯定把这帐算到南荞头上,你这不仅仅是连累了自己还顺带把你喜欢的人一起给坑了,你说这不是傻是什么?所以啊~~~”
柯一檬斜眼撇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顾顺顺,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顺顺等的有些心焦,他妈的,所以到底是什么啊?
“所以什么,麻烦你快点说,别打一个巴掌说一句话。”
终于,顾顺顺同学憋不住了,他用尽全力起身,目光紧追柯一檬,眼里写满了期待。
柯一檬挑挑眉头,看看顾顺顺,“想知道?”
“屁话!”
“想知道就把饭给我吃咯,不然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顾顺顺没想到柯一檬和自己玩这套,这娘们真是和以前一点都没变,算计起人来是一套又一套。
“柯一檬,你……”
“行啊,不吃也行,那就吻我,你选一个。”
顾顺顺摸摸鼻子,“行,柯一檬算你狠。”
他拿过她手里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虽然柯一檬心里早就清楚顾顺顺的选择,可想和真实看到,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她还是努力地把情绪藏了起来。
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顾顺顺飞速解决了一顿饭,他抹抹嘴唇旁边的油渍,重新把视线对上了旁边的女人。
“可以说了吧。”
柯一檬没有应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递给顾顺顺,“所以先斩后奏,回到北城,去做你想做的事。”
柯一檬想也许有一天她会为今天的事后悔,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忍心看见意志消沉的顾顺顺。
他和自己未来怎样她不愿去想,她只知道活着就是最好的自救,活着才会有希望。
“这……”
柯一檬潇洒地把飞机票扔到顾顺顺怀里,语气轻松地说道:“拿去吧,准备准备差不多就可以上飞机了,放心,今晚顾伯伯那边有我爸看着,还有我能进来你应该也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助了吧,顺子,以后不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每个人只有一次做人的机会,一定要珍惜。好好去努力吧,凭本事征服你爸。”
柯一檬这样做不是成全顾顺顺和南荞,她只是见不得他难过,不愿他后半生都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顾顺顺拾起那张机票连连道谢,“谢谢你,阿檬,真不愧是哥们。”
“恩啊,加油别让我失望。”
“必须不会!”
顾顺顺伸出两指,对着柯一檬帅气地比划一个动作。
“相信你哥!”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不断地成全他和别人,柯一檬就是如此,哪怕她自己遍体鳞伤也定要护他一世周全。
顾顺顺消失了一个星期,马掰掰急坏了,恰好,这日正逢南荞从荆县回北城。
“荞荞,顾顺顺不见了。”
南荞刚回家,这水都还没顾得上喝一口,马掰掰就把她拉到沙发上说叨这事。
“啊?什么叫不见了?”
这大活人怎么会好好不见呢?
马掰掰眼里起了雾,泪水含在眼眶里掉不下来,也撤不回去。
“就是我打他电话不接,发他微信也不回,我怕他会出什么事。”
南荞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马掰掰,疑惑不解地说:“掰掰,你不是最讨厌他吗?怎么?”
许是真的着急的乱了分寸,马掰掰竟然摘下了伪装的面具,不过这样也好,她心中一直酝酿的不就是这个嘛。
停顿片刻,马掰掰像是宣布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一般看着南荞,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张口,“荞荞,我喜欢顾顺顺。”
她一直打的都是这个主意,她觉得只要自己先说了,南荞就不会喜欢上顾顺顺,这样他们两个也没有可能在一起。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太好,但过分也谈不上,毕竟顾顺顺只是单恋南荞,她马掰掰并不是挖好友墙角。
南荞被马掰掰的话怔的失了片刻的神,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难过是绝对谈不上的,但欣喜若狂,抚掌大笑好像也做不到。
如果非要她给一个感觉,那就是怪。
没错,是怪,南荞想马掰掰和顾顺顺两人可是一对冤家,他们经常抬杠,每次见面说话,二人都好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就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又能让人去想像他们之间会发生感情呢?
“荞荞?你怎么了?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马掰掰认真地打量着南荞,她试探地想从她口中套出一些什么。
南荞摇头,“我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难以置信,掰掰,你是认真的吗?”
“恩,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马掰掰用力点头,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来玩笑的吧。
“恩,我知道了,可掰掰你应该知道顾顺顺他对我……”
这后半句话南荞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合适表述的话,好在马掰掰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知道荞荞,顾顺顺他喜欢你,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他?你们不会在一起对吧?”
马掰掰这是挖了一个坑给南荞跳啊。
南荞本不想回答,可她又不忍心伤害马掰掰,所以她只好点头,“恩,不喜欢,以后也不可能在一起。”
当南荞说了这句话的时候,便意味着她以后就会慢慢拉开自己和顾顺顺的距离。
不为什么,就因为马掰掰喜欢顾顺顺。
原来这就是马掰掰所谓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从表面看起来确实没有伤害任何人,她觉得每个人都有争取幸福的权利,同样,她也有啊。
有了南荞的保证,马掰掰的心安定了许多,她高兴地说:“谢谢,荞荞。”
“没事,顾顺顺人不错,你加油掰掰,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像当初我喜欢韩稹那样,尽自己最大努力就好,不可以盲目执着。”
南荞不愿马掰掰再重蹈自己的覆辙,当然她更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恩啊。”
“吱呀~”
两人正说着话,这大门便被打开,顾顺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脸色苍白,走路姿势看上去不太对劲,缩着个背像是受了伤。
马掰掰一见他便兴奋地起身,“顾顺顺,你回来啦。”
“恩。”
顾顺顺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没看马掰掰,从进门到现在他的眸光都在南荞身上。
此刻,顾顺顺心里委屈和害怕极了,委屈是因为他算是为了南荞挨了打,想寻求她的安慰。
害怕是因为差一点,他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忍着后背的剧痛奔向南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媳妇,我想死你了。”
是真的想,他绝食的这段时间,南荞就是他的精神食粮。
马掰掰见此情景,原本还波光粼粼的瞳孔瞬间晦暗下来。
南荞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她推开顾顺顺,语气冰冷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刻意保持距离,在还没有和顾顺顺发生点什么之前,在自己对他还没有感觉之前,亲自把她们之间所有的可能或者不可能统统斩断。
“等等,南荞,你不问问我,这几天去哪了,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吗?”
顾顺顺觉得自己为了南荞挨了顾长安家法这事特神举,他认为这就是他喜欢她的方式,足以表明自己的衷心。
他本想回来就把这事告诉她,可人家好像一点想要知道的欲望都没有。
南荞拿起包,一语带过,“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和掰掰说,她会帮你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顺顺站在原地滞愣了许久,这一刻是什么感觉?抽象来说就像是被雷劈了。
具细地说呢?举个例子吧,现在的顾顺顺就像是一个孩子,他把自己最喜欢的礼物拿去和南荞分享,结果人家不但不领情,还反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恩,就是这种感觉。
顾顺顺失落的不是南荞没有关心她,而是这么久没见,她那冷漠的态度。
两个人都认识这么久了,彼此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为什么还是一副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
他顾顺顺是瘟神还是猛兽啊,南荞至于这么避开吗?
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的马掰掰终于是有所行动,她上前扯了扯顾顺顺的衣服。
当她看到上面星星点点的血渍时,吓得赶紧询问,“顾顺顺,你发生了什么事?”
“………”
“顾顺顺!”
夜深了,安静了,空气凝结了。
顾顺顺抽回自己的衣服,未留下只言片语,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他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另一边,南荞正在家附近的一处小公园里乱逛,她现在脑子乱成一团,马掰掰喜欢顾顺顺,而顾顺顺喜欢她,这老天爷可真是爱开玩笑。
原本曾经出现在她、韩稹、盛浅暖身上的事,现在重演了一遍在顾顺顺和马掰掰还有自己身上。
唯一不同的就是原来南荞和盛浅暖并不是好朋友的关系,而现在似乎比以前更棘手。
命运爱捉弄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南荞欷歔叹息,慢慢起身往一条热闹的长街缓步走去。
看来,今晚只能在酒店住一晚了。
韩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去了,认真回忆,应该是从上次陈勇被盛浅暖赶出去那次。
自那时开始,他就一直住在酒店,他和盛浅暖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冷着,韩稹有时候在想他是真的想要分手吗?
也许并不是吧,他对盛浅暖还有感情,他希望的是能通过这段分开的时间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如果他们之间的问题能够处理好,感情最后的结局是皆大欢喜,那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他是真的爱过盛浅暖。
韩稹走进自己常住的酒店,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台那抹熟悉的身影,没错,就是南荞。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好好来住酒店?是因为家里房子暂时不能住?还是说她是和谁来开房?
韩稹想到这里,便四处望了望,发现并没有沈暮時的身影。
不过这事也说不清,指不定人家待会就来了。
然而,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只有一种处理办法,那就是视而不见,因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韩稹单手插着口袋往电梯走去,恰好南荞也办好了手续往电梯走去。
两人等在电梯口,他们都看到了对方,却是谁也没有开口打招呼。
此时刚好两部电梯同时开门,两人一东一西上了不同的电梯。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同时从酒店出来,韩稹心中腹诽,这若不是他亲眼见识了南荞的变化,不然他还以为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无巧不成书这么一说,真是越怕黑,越见鬼,说了不见,反而见的更多。
当然韩稹更不知道,盛浅暖找了私家侦探跟踪他的事。
不远处的一处花坛旁,一个拿着单反相机的小男生低头看着照片,他边看边自言自语说道:“不容易啊,跟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有点收获了。”
讲真的,韩稹是他跟过最清水的男人了,每天不是公司就是酒店,也没看他和什么女人来往密切。
可干私家侦探这一行,尤其是雇主怀疑另一半有问题的,他们的职业原则就是没有什么也要拍出点什么。
北城名邸,盛浅暖第一时间收到了照片,她越看越生气,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现在开房的证据都有了,韩稹还想怎样抵赖?
盛浅暖本以为十佳律师这事之后,韩稹会回来找自己,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接回了荆县,还是和南荞。
陈勇去世,韩稹不带自己回去反而带南荞,这是不是很反常?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找了私家侦探跟踪他,一开始风平浪静,盛浅暖差点真信了韩稹和南荞之间是清白的。
现在看来,并不如此。
盛浅暖现在的状态就是每一种决定像肝肠寸断,每一种选择都是心有不甘。
她想和韩稹分手,离开他,光想想就觉得肝肠寸断,然而如果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在一起,她又心有不甘。
盛浅暖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是临界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失去了理智。
恍惚间,她想到了陈琰,对,这时候能找的只有陈琰了。
盛浅暖从地上捡起手机,拨通陈琰的电话,却没想得到的居然是对方拒绝接通。
她当然不会知道,彼时,陈琰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盛浅暖,因为上次她出的搜主意,自己的男朋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盛浅暖把手机握在手里,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遇成律师事务所。
三百多员工包括他们老板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在井井有条地忙碌着。
最近遇成准备干一件大事,那就是上市,韩稹一直都是一个很有野心抱负的人,当然,他也有这个能力把事务所变成法务集团。
虽然十佳律师这事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韩稹却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得之锦上添花,不得,随心所欲。
“韩总。”
“恩,说,”
“上次您交代的那件事已经办好了,把风声透露给齐建国的那个人已经给了教训。”
说话的是韩稹的私人助理,私人私人顾名思义就是会做很多见不得人的事的人。
“曾樊,查出那个人的背景了吗?”
韩稹觉得能在背后搞他路子的人一定是有些背景的人,不然没有人敢冒这种风险。
说到这里,曾樊笑了,“没有,韩总,那个男人只是普通的社会小混混,之前也和您没有任何过节,所以这正是我纳闷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主动招惹您。”
“社会上的?”韩稹又确认了一遍。
“是。”
曾樊笃定点头。
“以前有帮他打过官司?”
“没有。”
“那他身边的人查过了吗?”
“查过了,此人是孤儿,在北城一家酒吧做DJ,有一个名校毕业的女朋友。”
“名校毕业?”
韩稹冷笑一声,这事怎么越听越有趣。
“对,还是您的校友。”
“哦?叫什么?”
曾樊垂下眼皮想了想答道:“陈琰。”
韩稹当然记得陈琰,她可是盛浅暖大学的室友,据说两个人关系不错。
这事有趣了,韩稹不记得自己和陈琰有什么过节,那么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呢?
韩稹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这事倒是有些眉目了,有点意思。
“曾樊,这事到此为止,你不用查了。”
“是。”
“吱吱吱。”
突然,韩稹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曾樊识相地退了出去。
电话是盛浅暖打来的,韩稹本不想接,后来想到陈琰,他便接了。
“喂。”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韩稹,我想你了,你能回来看看我吗?” 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