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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盈袖刚将热水端进来,发现叶冉难得一次穿戴整齐等在桌边。
“通知前面,我有话要说。”叶冉终于开口。
盈袖一愣,后微微一笑,应诺便出门而去,这是叶冉许久以来第一次说话,以为他脑子坏了,声音也没了。于是高兴地朝冉星云房内去禀告,说公子会说话了。
冉星云又偷偷摸了一把眼泪,佛前拜拜,叶家的独苗要是在自己手上弄折了,将来可是无脸见列祖列宗。
正妻元箐并五个妾室刚进屋便看见叶冉已经等候在那里,见他主动约见大家,心中又忐忑不安。
元箐嫁入叶府,名义上是正妻,实则至今连面都没见过两次,个中委屈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等也不过刚刚嫁进来不久,自然还不明白苦还在后面,谢无欢不幸福,她们都得不到幸福。
可能是许久不讲话,叶冉好像语言表达出了问题似得,想了半天才说道:“冉既娶你们回来,便会好生照顾各位,保你们衣食无忧,但是有件事需得告知大家,冉无生育能力,若各位想走,随时都可以。”
一席话把大家都怔住了,面面相觑,唯独元箐像是事先知道一样冷静自若。
见大家不说话,叶冉又补充了一句,如若要走,他也不会亏待各位。
一妻五妾,只有两个女人是大家闺秀,其中包括元箐和傅月,还有二人是青楼女子,一人是无依无靠的民女。
他看看傅月,傅月年岁尚小,按理叶冉是很难将他纳进自己的家门,只是傅月寻死觅活,为妻为妾非叶冉不行,又缝叶冉大肆纳妾,于是傅家也就趁机将人塞了进来。
她好不容易进门,又怎么肯轻易出去。于是态度坚决,不在乎其他,只求陪伴。
其他几人都因他得福,好不容脱离苦海,就这样跟在叶冉身后,也比烟花柳巷遭人唾弃好,于是也都不愿意离开。
叶冉原本想一旦有人出门,那自己的生理缺陷便不胫而走。齐轩自然也会知道,他很久不用脑子,突然被赵雍点拨一下,不管他说的真假,至少不能再这样认命下去,他要盘算,赵雍的五年让他死了的心又瞬间复活了。
既然如此,他也无话可说,他自认为辜负了谢无欢,那个他发誓不会辜负的人,所以这世上再辜负谁他也已经麻木了。
“元小姐,此事我叶冉并不知情,虽木已成舟,却实难违背自己的心意。所以你我之间,还需另做打算。”
元箐愣了片刻后麻木道:“夫君对谢小姐情深义重,既已嫁来,便生死都是叶家的人。”
“恕冉不能接受。”说完便出门而去。
第一次主动地来拜见母亲,竟然发现她的头发全白了。叶冉的心总算有了痛觉。未曾问几个月前的事情,问了也不过是增加痛苦而已。
“我儿总算是缓过来了。”冉星云放下手中的佛珠,扶起儿子。
叶冉请她放心,他没那么容易被打倒,话语坚决,眉目坚毅。见他如此冉星云才真的是放下心来。
好几个月不见人的叶冉这日突然来了上书房,让一众大员深感意外。递了一份计划书,便没再说话。
“你要打中山?”赵雍没想到他一醒来就要出兵中山。其他人更是惊讶。
“不是打,”叶冉面无表情,肯定道:“灭!”
“叶将军可不能公私混淆,再说谢小姐是自愿出嫁,你难道要拿无辜性命去陪嫁?”丞相从不支持战,只要听到战争就十分反感。
“自愿出嫁?试问哪个女儿自愿,若非无路可退,谁愿意抛弃父母爱人?”谢渊一般很少在朝堂上疾言厉色,只是刚才丞相显然挑了他的痛处。
丞相自知失言,便也识趣地闭嘴。中山对于庆国来说,国小危害却大。这个大家也都清楚。
赵雍定定地看着叶冉。难道中山国向齐轩提的损招他已知道?
“君上,叶将军虽刚刚复原,但他从来不会公私不分。”叶桁拱手,看了一眼叶冉又道:“中山犹如一颗毒瘤长在庆国的膝盖上,不除祸害无穷。”
中山又素来又与蜀国交好。现在庆蜀两国关系正是发展最好的时候,但谁又能保证能持续多久?蜀国新君继位,无心顾及中山。此时出兵必是最好时机,中山肆无忌惮,边关百姓苦不堪言,叶冉师出有名。
赵雍早就看不顺眼中山,苦于一直与蜀国纠缠,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他怎能放过?看样子叶冉确实恢复正常。再说中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毁了他的人生大事。
一切仿佛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谁都没想到平庸侯与太后算计叶冉与赵雍的关系,算计叶府与太师的关系,却将自己玩完了。中山更没想到叶冉不仅没被打击到,反而加快了他灭掉中山的步伐。
自从荆州太守府将叶冉的软肋就是谢无欢一发现告诉王城后,平庸侯如获至宝,后经几次探测确认无疑,只是昌州一行没有杀了谢无欢,反而引起叶冉的关注,后来也就打消除掉谢无欢的念头,换了别的法子。
让人唏嘘的是,之前为了让两家矛盾,拼命撮合,然今日却是拼命阻拦。
平庸侯又秘密命人回中山,让他们派人提醒齐轩索要谢无欢,齐轩一听立马谋划,这样既雪了被挟的一箭之耻,也能彻底打击叶冉,毕竟夺妻之辱常人难以忍受,更何况这个统领庆国兵权的人。
齐轩知道谢无欢不肯来,所以他让齐铭带去了一样东西,最终如愿以偿。
叶冉显然知道中山从中作梗,毁了自己,“于公于私,中山必须灭。”说完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元懋,“丞相说的对,我要用中山皇室一族来陪嫁。”
叶冉还是那样冷静,只是之前朝堂之上甚少发表意见,大部分面色温和,偶尔疾言厉色,现在完全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就这样的状态,赵雍已经很是欣慰。他了解叶冉,也在他身上下了很大的赌注,甚至将国之命运全压在自己这份信任当中。 良缘再续